信息上顯示的號碼正是之前那個空號,我心里一怒,覺得肯定是有人在搞惡作劇。
我從王琪手里拿過傳呼機(jī),重重的摔在地上。
電池,碎裂的外殼,些許零件散落開來。
王琪見我突然這么生氣,急忙關(guān)心道:“怎么了?”
我搖搖頭,還是不愿意說話。
王琪把我摟得更緊了:“林茵的事情,學(xué)校里已經(jīng)傳開了!你早上沒去上課,還不知道吧?”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王琪還不知道我昨晚在現(xiàn)場??晌乙粫r還沒想到該怎么和王琪解釋,便依舊保持著沉默。
王琪和我簡單的說了一下學(xué)校里的傳言,還好只是說林茵在校門口遇到了車禍,有人添油加醋的說林茵的死象很慘。
王琪說完,還嘆了口氣:“哎,雖然我不喜歡林茵,可聽到這些,我還是覺得她怪可憐的!”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張揚(yáng),你在嗎?我是潘老師!”潘茹云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王琪很快的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便前去開門了。
潘茹云看到王琪,先是一愣,倒也沒說什么,而是走到床邊看了看我:“怎么了?生病了?”
我點點頭:“老師,有事嗎?”
潘茹云張口就說:“林茵昨晚真出事了,昨晚沒有繼續(xù)找她嗎?”
我的自責(zé)感又一次涌上心頭,幾乎是有氣無力的回答:“昨晚我在場!她就在我眼前!”
潘茹云臉再一次放了下來,她指著我的鼻子大聲說:“張揚(yáng),一個花樣少女就這樣活活被你害死了,你現(xiàn)在居然還能心安理得的躺在這里?”
王琪急忙上前幫我解釋:“潘老師,張揚(yáng)他病了!而且這畢竟是車禍呀,也不能怪張揚(yáng)呀!”
潘茹云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他把林茵搞懷孕了,能有這些事嗎?”
王琪頓時目瞪口呆。
潘茹云轉(zhuǎn)向我說:“你明天就搬出去住吧!我這里不租給你了!”說完,她就氣沖沖的離開了。隨著鐵皮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房間里陷入了異樣的沉默。
我注意到王琪的眼里泛起了淚花,我伸手想去拉她,被她用力的甩開了。
“別碰我!”王琪的聲音很冷。
“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就是個騙子!你發(fā)過的誓呢?”平靜的王琪,讓我覺得她這是真的失望了。
我還想說點什么,可竟還是無言以對。
片刻沉默后,王琪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想起身去追,可稍微一動蕩,頭就疼的不行。
最后,我只好躺下閉上眼睛,一切都不再去想。
我睡得很沉。
夢里,無數(shù)張臉在我眼前一晃而過。
有的速度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分辨。
最后,趙晴的臉出現(xiàn)了,我眼看著她迅速的衰老直至變成一個干尸,而她的眼睛依舊望著,好像還在對著我笑。
我感覺驚恐萬分,明明知道這是夢,可就是醒不過來。
我感到整個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可無論我怎么掙扎,都無法找到一個落腳點,感覺我真?zhèn)€人就懸浮在一片黑暗之中,耳邊不時閃過趙晴的笑聲。眼前不時的晃過她那干尸幫的臉和詭異的眼神。
終于,我醒了。汗水幾乎打濕了整床被褥。
頭雖然不疼了,但是我感到渾身乏力,幾乎都站不起身來。
洗漱過后,我正猶豫要不要出門找點吃的,王文凌來找我了。
原來,這時候晚自習(xí)剛放學(xué),王文凌見我一天沒去上課,特意過來看看。
王文凌見我的狀態(tài)不佳,嬉皮笑臉的說:“小子,讓你夜夜笙歌,這下掏空了吧?”
我搖搖頭:“是病了!現(xiàn)在好的差不多了!”
我坐到了床邊,王文凌見到地上破碎的傳呼機(jī):“怎么了?你和王琪吵架啦?難怪今天下午看她整個悶悶不樂的呢。”
我嘆了口氣:“哎,別說了。我正為這個心煩呢!”
這個王文凌是確實不會安慰人,他湉著他那猥瑣的笑容湊過來說:“不就一個女人嘛!再泡一個不就得了!你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還不缺錢!”
我苦笑一聲:“哎,這兩天破事太多了。一連死了兩個女人都和我有關(guān),明天我想上山去拜拜。你請個假陪我去不?”
王文凌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好啊!我也去求個桃花運(yùn)什么的。”
雖然王文凌這人不會安慰人,但是和他說了會兒話,我的心情還是好轉(zhuǎn)了一些。于是我決定和王文凌出門吃點夜宵。
因為我怕觸景傷情,我們沒有去橋頭的大排檔,而是打了部摩的來到步行街的路口。
我們點了些麻辣燙,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王文凌一直問我關(guān)于安寧的案子,卻只是好奇公安局里的情景,一直拿他在錄像里看到的畫面找我比對。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叫罵聲,隨即嘈雜了起來。
我此時無心看熱鬧,就沒去在意,可一旁的王文凌卻大叫起來:“張揚(yáng),不好,那好像是謝顯濤!”
我這才和王文凌一起趕過去。
撥開圍觀的人群,我看見謝顯濤倒在地上,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背對著我,正要抬腿踹他。
情急之下我二話不說,沖上前去朝著那中年男子的后背用力一撞。
沒想到,他的下盤很穩(wěn),居然紋絲不動。而我用于撞擊的右肩卻是火辣辣的疼!
他轉(zhuǎn)過身來,我才看清,這不正是上次劫持袁瑞萍和許華輝的刀疤男嗎?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上次的那個權(quán)哥也正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好像是覺得刀疤男一個人對付我們幾個學(xué)生根本不需要幫忙的樣子。
我心里也暗叫不妙,上次他們把袁瑞萍的父母都給殺了。如果我被對方認(rèn)出來,說不定會有被滅口的危險。
我正想辦法如何脫身,王文凌卻也撲了上來。我阻攔不急,眼看著他沖上前去,正臉吃了刀疤一個直拳便趴到了地上。
刀疤男沒有理會趴在地上的王文凌,而是朝我撲了過來。
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讓我感到心驚肉跳。我急忙抬起雙臂護(hù)在臉前,刀疤的右勾拳已經(jīng)呼嘯而至,正巧打在我的手背上。沖擊力沖破我的防御,他拳頭隔著我的雙手也硬生生的打了我一個踉蹌。
緊接著,刀疤抬腿向我小腹踹來。此時我身形不穩(wěn),已經(jīng)無法躲避,只能盡力的提膝格擋。
還好我的身手也算敏捷,膝蓋及時的頂?shù)搅说栋碳磳⒖囍钡男⊥壬?,他的力量一偏之后被化解了不少??杉幢氵@樣,我還是被踹得向后退了幾步。
刀疤男也許是見我還有些本事,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同時,他也擺開了架勢,一步一步向我逼來。
謝顯濤和王文凌都還趴在地上,我連逃跑都不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上了。
說時遲那時快,刀疤男的一記直拳已經(jīng)奔著我的臉飛來。我剛剛偏過頭,眼前又是一個拳頭。
啪的一聲,我感覺我的鼻梁骨已經(jīng)斷了。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鼻血瞬間就涌了出來。
刀疤男見我還沒有倒下,上前扶著我的脖子用力的往下按,同時右腿提膝朝著我的胸口撞來。
我想伸手去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隱約聽見了肋骨斷裂的聲音,同時腦門又一陣拳風(fēng)襲來,我便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王文凌正服著我的肩膀,用力地掐著我的人中,謝顯濤也站在跟前不遠(yuǎn)處。
圍觀的人群正四散而去,刀疤男和那個權(quán)哥早已沒了蹤影。
我被他們送到了醫(yī)院。
我的兩根肋骨斷了,鼻梁骨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蕩,醫(yī)生說我至少要住院半個月。
第二天,我父母都來了。我母親還在邊上租了張床位說要照顧我這些天的起居,我父親沒呆多久就叫嚷著說要報警。我很害怕父親會惹上那伙人,急忙勸阻。我還說如果報警的話難免人家事后再報復(fù),而且我們也不缺那點賠償,我父親最后才被說服。
開頭幾天,我在醫(yī)院里呆得很不是滋味。身體的痛苦就不說了,各種不便??筛屛倚暮氖?,王琪從頭到尾沒來看我一眼。倒是謝顯濤,王文凌和曾祥瑞每天都來,其他許多同班同學(xué)也都來看望過。
周末的時候,王文凌和謝顯濤說可以陪我一整天,我便讓我母親回家休息兩天,說有同學(xué)照顧我,讓她放心。說真的,這幾天她都沒休息好,我也很是心疼的。
我母親走后不久,潘茹云提著一袋水果出現(xiàn)在我的病房門口。
王文凌和謝顯濤都是怕老師的人,看到潘茹云就急忙找著借口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潘茹云。
潘茹云沒有說話,把一袋水果放到了我床邊的柜子上,對著我嘆了口氣。
我看得出來,她還是有點關(guān)心我的,也許只是老師對學(xué)生的關(guān)心吧。
我笑著說:“老師,終于見到你了!快坐吧!”
潘茹云眉頭一皺搖搖頭說:“我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攤上你這么個學(xué)生!好點沒?”
我見潘茹云貌似對我還算友善,正要開口回答,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門前站著一個一身米色西服的短發(fā)女子,手盆一束鮮花。正是讓我驚魂不定的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