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然后將襁褓緊緊扣在懷中。
蕭流云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忍不住嫌惡地搖搖頭。
帶著孩子,竟然還敢冒冒失失地求死?真是不負責任!
“我送你去醫(yī)院,老實點。”蕭流云見林紫不住地后退,沖著她毫不客氣地吼了一句。
跑車疾馳,以最快的速度將林紫送到醫(yī)院。
“蕭大少今天怎么有空?”貴賓房中,甜美可人的女護士像水蛇一般纏上來。
蕭流云不耐煩地拂開她:“馬上給這女人做個檢查。”
女護士掃了眼坐在病床上發(fā)愣的林紫,嘟起嘴嬌嗔道:“真是晦氣死了!這瘋子哪里值得蕭大少親自護送!”
做檢查的過程中,林紫就像一只提線木偶,惹得那女護士更加鄙夷了。
“蕭大少,那孩子是你撞死的么?”主治醫(yī)生明瑯將蕭流云叫到辦公室里。
“什么意思?”蕭流云一臉玩世不恭。
“那位女病人的孩子,送來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明瑯好脾氣地解釋道。
蕭流云頓時嚇一跳,他明明剎住車了,怎么可能撞死……
不知想到什么,蕭流云憤怒地沖到VIP病房里,劈頭罵道:“你這賤人!是不是想訛詐老子的錢?連死嬰都敢利用?你缺不缺德?”
林紫聽到這話,神情驀地狂亂起來。
她突然死死揪住蕭流云的手,消瘦的臉上滿是乞求:“救救他!救救孩子!”
蕭流云當然不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女瘋子,他雖然有錢,可不代表他會肆意撒錢。
尤其是這種居心叵測裝可憐的下賤女人。
他嗅到林紫身上骯臟的汗臭味,忍不住捂住鼻子,狠狠一把推開林紫。
“求你了!只要你能將孩子救活,我做什么都愿意!”林紫狼狽地摔倒在地。她猶然不死心地爬過來揪住蕭流云的褲腳。
蕭流云正要一腳將她踹飛,卻被聞訊趕來的主治醫(yī)生明瑯制止。
“我查出來了。”明瑯一臉惋惜:“孩子的死因很特殊。”
明瑯吩咐女護士給林紫擦身剪指甲。畢竟她是蕭大少招惹來的。
VIP病房待遇是一流的。林紫褪去一身臟污,迎著女護士嫉妒的眼神,她慢吞吞地將嶄新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哼,別以為有兩分姿色就妄想勾引蕭大少!他是我的!”女護士惡狠狠地瞪了林紫一眼。
女護士扭著水蛇腰出去了,林紫卻一個人悄悄來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明瑯一臉沉重,指著透視圖說道:“嬰兒剛剛出生時,生命體征是十分孱弱的,應該是早產(chǎn)跡象??墒菋雰哼€有一口氣。”
“然后呢?”蕭流云眼中凝著一抹犀利。
“有人用棉絮堵住嬰兒的口鼻,我在嬰兒鼻腔中找到一些殘留物。所以……”
“是被人活活悶死的!”蕭流云果斷地接口。
“流云,你是肇事車主?,F(xiàn)場布滿攝像頭,雖然嬰兒不是你害死的,可是媒體和群眾的謠言比虎狼還要兇狠。你很容易招惹官司。”明瑯無奈地搖搖頭。
蕭流云煩躁地揉了揉緊鎖的俊眉,真是流年不利!什么禍害都叫自己攤上了!
就在這時,林紫推門而入。
“我不會污蔑蕭先生的。孩子不是你殺的。與你無關(guān)。”
林紫一掃之前的瘋狂與癡癲,清艷標致的臉上凝著一抹詭異的冷靜。
蕭流云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煥然一新的林紫身上。
“你,你真的這么想?”蕭流云趕緊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艷。
林紫察覺到男人眼中的亮光,她苦澀地垂下唇角。
她當年在學校里本就是成績好、樣貌好、脾氣好的三好學生,否則云昕那個自視甚高的校草級人物怎么可能注意到她?
可惜世事難料,昔日叫她沉迷不知歸路的白衣少年,如今卻變成她的噩夢!
林紫勉強壓住心頭翻涌的恨意,凄楚地笑道:“蕭先生,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沾染官司的,更不會毀壞你的清譽。”
蕭流云狐疑地盯著她,這女人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叫他心里更加沒底。
“不過你撞了我,是不爭的事實。”林紫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嘁!果然是這樣!說吧,多少錢!”蕭流云心中了然。
這女人碰瓷的招數(shù)實在是老套。先示弱,假裝大度,再趁機要好處。
林紫搖頭不語,她走近幾步,微微仰起頭看著身形挺拔如竹的蕭流云。
男人投下的陰影將她籠罩,卻比不上此刻她心中充斥著的陰翳與痛苦。
“我不要錢。我要你馬上帶我去一個地方。”林紫的嗓音十分干澀,可依稀能夠聽出原本清雅如洗的音質(zhì)。
“就這樣?”蕭流云眼底升起一股警惕。
林紫仰著小臉,一眼不錯地盯著蕭流云:“可以么?你不會吃虧的。”
這樣的專注讓蕭流云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應下了。
片刻后,林紫坐在蕭流云安排的保時捷中,死死地捏緊拳頭。
云昕,原來你說的不要孩子,就是將我懷胎十月辛苦誕下的孩子親手殺死?
原來愛到極致,連自己唯一擁有的尊嚴都要失去!
可就算被云昕如此踐踏,林紫依舊心存一絲殘念。說不定不是云昕做的?
明瑯開車,蕭流云坐在后座陪著林紫。這是兩人商量之后的結(jié)果。
萬一這女人耍詐,至少蕭大少的好基友明瑯可以照應一二。
“停車!”林紫突然輕喝一聲。
保時捷一記漂亮的甩尾,不偏不倚停在海天別墅門口。
蕭流云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他上下打量林紫,看不出來,她竟然留著這一手。
海天別墅是海城地價昂貴的富人區(qū),這里的住戶非富即貴。
林紫故作鎮(zhèn)定地下車,她哀弱的美眸中凝著一抹視死如歸的光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叫人心悸。
蕭流云定定地瞧了幾眼,聽到明瑯的叫喚聲,他趕緊斂去不必要的情緒。
出入海天別墅是需要證件的。
所以剛才在醫(yī)院里,林紫順勢抓住蕭流云這個一看就是富二代的男人。
順利來到明家別墅門口,蕭流云的臉色愈發(fā)古怪起來。
“喂!你來這里做什么?”蕭流云有點懷疑林紫是來鬧事的。
“來看朋友。”林紫撒了謊。
她突然沖上去按動門鈴,完全不顧明瑯和蕭流云奇怪的眼神。
應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云昕前些天定下的未婚妻明蔚雪。
明蔚雪穿著一襲帝梵希手工定制的連衣裙,膚色白如凝脂,身段婀娜多嬌,尤其是一張臉美得驚人,屬于那種放在人堆里絕對可以瞬間抓住所有人眼睛的。
就連一向眼高于頂?shù)氖挻笊俣既滩蛔≥p佻地吹了聲口哨,笑道:“難道蔚雪是你朋友,怎么不早說?”
林紫神情一僵,不,明蔚雪不是她的朋友,永遠不可能!
明蔚雪跟林紫心有靈犀,她不屑地笑道:“原來是云昕的前女友。怎么?是云昕厭煩了你的糾纏,所以你轉(zhuǎn)變目標,打算進攻我了?”
林紫深吸一口氣,在志得意滿的明蔚雪跟前,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是她犯賤,是她主動上門找茬。
他們憑什么心安理得地踩著她的尸骨享受萬眾矚目的豪門愛情?
“我已經(jīng)跟云昕分手了。”林紫想不到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現(xiàn)實。
“有自知之明就好。”明蔚雪不舒服地皺了皺秀眉。
“可是我跟云昕在一起八年……我們之間什么都做過了。”
明蔚雪心中頓時竄出一條名為嫉妒的毒蛇:“沒用的。你休想來刺激我。以后陪在云昕身邊的女人只能是我,而你——連吃剩的豆腐渣都不是!”
林紫憤怒得揮去一巴掌,卻被蕭流云凌空擋?。?ldquo;喂!不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