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一起去嘛,結(jié)個伴也好。”
“不要。”秦香的話剛說完,我連忙就開口否定道,要是秦喻在身邊我怎么去找?guī)熜謹(jǐn)⑴f。
可能因為我拒絕的太急的關(guān)系,秦香不由得愣了愣,我順著她的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秦喻正看著我。
“你這么不想和我一起?”我聽到秦喻開口道。
我愣了愣,連忙開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不想。”
“嗯,我明白了。”秦喻鄭重地點了點頭。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秦喻聞言眉頭微微一揚道:“既然不是不想,那就是想了。”
“我也不是……”
“我會幫你準(zhǔn)備面具,明晚見。”秦喻根本不聽我接下來的話,十分有禮地對著我和秦香點了點頭,從容地從飯廳離開了。
我算是明白了,秦喻他向來只聽自己想聽的話,其他的他一律無視。
倒是秦香笑著望著我道:“蘇姐姐,機(jī)會我給你創(chuàng)造了,上吧,我看好你哦。”
“……我覺得你們真的對我有誤會。”
我為什么當(dāng)初要說一句“喜歡秦喻”啊,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秦香卻是眨了眨眼睛道:“明白,明白,欲拒還迎嘛。”
“……”
這兩兄妹能好好聽人說話嗎?為什么所有事情他們都完全不顧別人的意思,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理解啊?
不管了,明天機(jī)會難得,想讓杜康幫忙約見一下,有些事真的只能當(dāng)面說清楚。
……
花市節(jié)當(dāng)晚。
我剛剛將自己的房間收拾妥當(dāng),便聽到房間門被叩響。
“來了。”
我打開門,就見秦喻站在門外,手里還拿著兩個白色的面具。
與平日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他的長發(fā)未綰披散在身后,明明其他人這個樣子會讓人覺得隨和一些,但是秦喻卻是不同,墨色的長發(fā)與他面上冷淡的表情相呼應(yīng),竟是整個人顯得更加冷冽高傲,讓人只敢遠(yuǎn)觀。
“你的。”直到秦喻開口我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一看,他將其中的一個面具遞了過來,素白的白色,沒有任何花紋。
“不需要做上標(biāo)記么?”
我都想過若是有什么特殊標(biāo)記的話,也好找一個人李代桃僵,畢竟當(dāng)有一個特別的記憶點的時候,人們總是會在意這一點而忽略其他,李代桃僵才有可能行得通。
可是現(xiàn)在這種普通的面具的話,這一計劃便能無法執(zhí)行了。
仿佛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秦喻淡淡地開口道:“不需要。”
“啊?”
秦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幫我?guī)狭嗣婢?,然后低頭仔細(xì)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輕聲開口道:“從現(xiàn)在開始,不管你帶上什么樣的面具,我都會認(rèn)得你。”
秦喻說的很是認(rèn)真,我詫異地眨了眨眼睛:“為什么?”
至少讓我知道原因,這樣也才好計劃一會怎么跑去和師兄匯合,又不被秦喻認(rèn)出來。
“蠢。”良久,秦喻卻只是說了這么一個字,隨即拿起自己手中的面具戴上后,這才再次開口道:“走吧。”
秦喻一身勝雪白衣,此時戴上面具后,明明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但是容姿絲毫不減半分,依舊十分好看。
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師兄經(jīng)常念叨的美人骨,都說世人淺顯,只見皮相,不見骨相,唯有這么一種人,舍去皮相后依然稱得上美,讓人心向往之。
很顯然,秦喻就是這樣的人。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確定了一件事情——我和秦喻如果見過,我絕對不可能忘記,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只需要一眼,就會深深地烙在腦海里,揮散不去。
所以,秦喻之前說的關(guān)于我的一切是在撒謊?那他究竟又在圖什么?
“花市離這里不遠(yuǎn),走著過去吧。”
秦喻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回應(yīng)道:“好。”
我也不知道和秦喻說些什么才好,只能就這樣默默地跟在秦喻的身邊一起向著花市走去。
花市上人上人海,街的兩邊皆放置有姹紫嫣紅的鮮花,街上有小攤盛著花果,很是熱鬧。來往的男男女女皆帶有面具,偶爾有些做著特殊標(biāo)志的面具,想來也是為了與自己本來的心儀之人相遇。
“蘇姑娘。”
“嗯?”我偏過頭去看向秦喻。
“想先看看什么?”
“?。?rdquo;因為人太多,比較吵雜,我聽不清秦喻到底在說什么,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我說想先從哪邊看起?”
“我聽不清你在說什么。”
我看見秦喻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后傾身俯到了我的耳邊,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邊,有點熱,也有一點癢,我下意識地往后仰了仰脖子。
哪想秦喻忽然伸出手來,摟住了我的脖子,不準(zhǔn)我往后仰頭,他的面具幾乎已經(jīng)碰到了我的面具,發(fā)出了輕輕的一聲。
“我說你想先從哪里開始逛?先去吃點東西嗎?”
因為實在是離得太近,他的發(fā)絲從他肩頭滑下,發(fā)梢卻是碰到了的鎖骨處,我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嗯?”見我久久沒有回應(yīng),秦喻再次開口確認(rèn),好聽的鼻音竟是讓人的骨頭都有些發(fā)酥。
我連忙開口道:“都可以。”
秦喻點了點頭,這才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帶著我往市集酒樓林立的地方而去。
秦喻的出現(xiàn)不一會兒就引起了轟動,畢竟就算他戴著面具卻依然掩蓋不了自身的氣質(zhì),不過片刻便有許多少女涌了過來,想要摘取他的面具,卻都被他輕松避過。
就在此時,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子忽然身手敏捷地出現(xiàn)在了秦喻面前,趁著姑娘們試圖摘取面具的時候,一把扯下秦喻腰間的玉佩,隨即轉(zhuǎn)身就跑。
見狀,我連忙喊了一聲:“玉佩!世……秦喻,你的玉佩被他偷走了!”
秦喻反應(yīng)特別迅速,一摸腰間空了,丟下一句“原地等我”便追著剛才那個面具男子跑了。
見著秦喻已經(jīng)沒了身影,我這才勾唇一笑道:“自己身上不能想辦法,只好從你身上下手了,世子殿下祝你好運,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便向著和師兄約好的酒樓而去。
等我到達(dá)的時候,酒樓里已經(jīng)坐滿了賓客,我掃了一眼,看見一個角落里有一人的面具上用青色的顏料畫了一條藤蔓的形狀,我笑了笑連忙走了過去。
“這么多年過去,師兄你的畫工依舊不見長啊。”
“趙……”師兄愣了愣,知曉此時絕對不能說出我的名字,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好,一時間竟是愣住了。
“對,是我。”
師兄見狀連忙起身道:“快坐快坐,別站著了。”
“嗯。”
“小師妹,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即使看不到歐陽遠(yuǎn)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他那雙眼睛里的關(guān)切卻是絲毫沒有保留地流露了出來。
我拿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頓,半晌才開口道:“今天時間緊急,秦喻說不定一會就會找過來,當(dāng)年的事情我之后再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放過陸家就好。”
“是陸桓做了什么對不對?”
一聽到那個名字我眉頭不禁一皺:“對,過去種種,暫且不提,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彥兒。”
“你想幫他?”
“是。”
師兄聞言沉默了一會:“你可知道現(xiàn)在的陸家是何光景?”
“我知道。”
幾乎要成為凌駕于皇權(quán)的存在。
“你可知道要扳倒這樣的家族,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賠上身家性命?”
“我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不過是蚍蜉撼樹,你動搖不了陸家的根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
歐陽遠(yuǎn)聞言驀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似乎在確認(rèn)什么一般。
我不躲不避,任由著他打量著,再次鄭重地開口道:“師兄,幫我。”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只知道從我說出這句話以后,歐陽遠(yuǎn)便再也沒有動過,許久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終于動了。
“啪!”他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肩上,我聽到他認(rèn)真地開口道:“這句話,我等了五年了!你說,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聽杜康說,師父被冤枉,你也因此被牽連,現(xiàn)在禁軍落到了陸家人手里,是么?”
“……是,父親出事以后,陸家接管禁軍,我也因此處處受到排擠,本想著離了宮城去部隊里,但是那個時候我收到了你的信,托我照顧陛下。我想著,你終有一天要回來的,這宮里總該有個人能為你做些事,便還是留了下來。”
歐陽遠(yuǎn)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他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肯定寧愿沖鋒陷陣,戰(zhàn)死沙場,也絕不喜歡這樣留在宮中,勾心斗角,受這些窩囊氣。
“謝謝你,師兄。只是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