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賊窩里真的藏有一個女人?!”那男人在背后對苕華悠悠的說道。
苕華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剛剛那位馬背上的帥哥,他長得很硬朗,五官分明,眉眼深刻,竟與閣沐有三分相似。
等等,這個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是個女的,還有他干嘛這樣抱著自己,難道這漠北就沒有一個女人的么?自從苕華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幾乎沒有看見過其他的什么女子。
苕華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個人產(chǎn)生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那男人的健馬的兩邊都馱滿了東西,自己只有坐在他的前面了……
苕華的心忽然有些飄忽,她想起了辰豈歌,他以前也是這樣抱著自己,只是伊人,在水一方,不,是很多方……
苕華忽然嗔怒道,“你們是何人,為什么要剿殺蠻族人!?”
男人將懷里的人一攏,笑道,“漠北的畜生而已!”
苕華不想與這個奇怪的男人過多交談,冷冷的道,“那你抓我干嘛?!”
“北辰的娘娘,你說我抓你干嘛???”
這個男人的語氣十分陰暗,他似乎很了解苕華。
不妙,自己這個樣子居然都會被他認(rèn)出,而自己對這個男人卻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是對自己很不利的。
他知道自己是北辰的娘娘,他應(yīng)該是漠北的人,他若是漠北的什么將軍的話,或許會把自己當(dāng)作人質(zhì),那自己豈不是真的成了禍國妖女!
不行,不管是什么情況,自己都不能被這個男人帶走,我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苕華試著動了動,卻聽見那個男人在耳朵后面說道,“別試圖掙扎,你會摔死!”
苕華感覺得到這匹馬兒跑的十分的快,比中原的馬跑的快好幾倍,若是自己摔下去,不死也必殘不可!
“我才不會那么想不開!”苕華故意這么說的。
“最好如此!”男人勾唇一笑,好似勝券在握。
前面是個山路的急轉(zhuǎn)彎,苕華咬牙,一個奮力的躍身跳了下去,撲哧一聲滾落在地,膝蓋和手掌心都被磨破了皮,地上的泥土和小碎石頭都沾在了鮮紅的肉皮上面,但是她卻毫無察覺,爬起身來繼續(xù)逃走,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會落在敵人手里!
男人的眸色一沉,沒想到她一個北辰的娘娘真的敢跳,這個女人,還是挺倔強的,性子烈!
他跳下了馬,兩步就追上了苕華,又像剛才那樣將她抓了起來,哼笑道,“敢在本王手里逃跑的人,沒有幾個,更別說是你一個女人了。”
“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是對你特別感興趣!”
“休想利用我!”
男人不再說話,苕華想用手肘打他,卻被他單手制服了,苕華最后的下場就是被雙手雙腳的綁得死死的,更是動彈不得,早知道自己跑不掉,就不跳了,現(xiàn)在落得個人財兩空,真不劃算!
男人后面其他的人馬馬上就追了上來,馬匹上都背了大大小小的口袋,裝的脹鼓鼓的。
一路黃沙飛揚,晨光漸亮,馬蹄沾滿了露水和落花……奔波的馬匹終于停了下來……
苕華從睡意中睜開了眼睛,自己竟來到了一座龐大的宮殿面前,城門上面鐫刻著“圣雪”二字。
苕華心里一陣發(fā)懵——
難道自己擔(dān)憂的都成真了嗎?他真的是圣雪國的人,那么自己又是北辰的娘娘,自己被他們抓了……這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苕華沒有掙扎,表現(xiàn)的異常安靜,這反倒讓男人更加擔(dān)憂。
“太子回來了!”
一個宮女宣傳到。
隨即就是一大隊人馬出來迎接這個男人。
莫非他就是圣雪國的太子???
男人很粗辱的將苕華拉下馬來,毫無憐香惜玉之情,苕華身子一軟就跌倒了在地。
“誒,不要這么魯莽!你還是個男人嗎!”苕華故意服軟這么說道,自己一個人形單影只,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不如就先扮豬吃老虎。
男人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他鋒利幽深的眼眸將苕華望著,沒有說什么,然后蹲下身來,將苕華腳上綁著的繩子用匕首解開,但是手上的卻沒有。
這已經(jīng)足夠了,苕華滿意的笑著,跟著他身后走進了宮殿。
男人并沒有將苕華關(guān)在什么牢里,而是將她安排在一間偏僻的小屋里,男人將苕華交給一個看屋的老宮女,然后就走了。
房門被鎖的死死的,天吶,連個窗戶都沒有,看來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
手上還是被綁的死死,苕華巡視了一下屋內(nèi),除了床和一張桌子幾乎就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了……
誒?桌子上有個茶壺,苕華隨即用腳一踢,將茶壺打碎在地,她用綁著的雙手艱難的將一塊瓷片撿起來,用手指扭捏的割著繩索,由于自己看不到,手上已經(jīng)被劃破流血了……經(jīng)過幾番掙扎,最后終于解開了。
“大姐,大姐!”苕華試著呼喚屋外的那位老宮女。
“姑娘,你就省省力氣吧,沒有太子的命令是沒有人敢開門的。”
那個老宮女很不買苕華的帳,那老宮女頓了頓又說道,“……還有,我不是大姐!我有名字。”
“那是什么?”
“如花。”
撲哧,苕華忍不住笑了,如花,一個半老徐娘的名字竟然這么“可愛”,苕華又道,“那如花姐,你們那什么太子叫什么名字呀?”
“洛閣安。”
如花又急著自言自語說道,“糟了,我怎么把太子的名字給說出來了,沒有人聽到吧……”
這個如花還真是個老小孩,苕華倒覺得她比那個洛閣安有趣多了。
苕華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痛,酸痛,刺痛,脹痛……再一看自己的衣服竟然沒有塊完整的地方,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自己又有些高原反應(yīng),這個地方確實很容易水土不服,她終于明白白琳墨來這里帶兵是有多么不容易了。
也不知道白琳墨、海棠、還有辰豈歌……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心中竟有些想念。
苕華又拍門叫道,“有御醫(yī)嗎,我受傷了,給看病嗎?。?rdquo;
“……”如花不再理她。
沒人,沒轍,連看病不給,這個太子就是這樣折磨人的么。
苕華干脆躺在床上,修養(yǎng)身心,還是保存一點體力,這樣亂吼亂叫完全沒用。
啊……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苕華摸了摸藏著的藍羽弓……還好,這個還在!
“吱呀——”一聲。
苕華朦朧中聽見有人開了門,隨即就是一股奇怪的味道鉆了進來,肉香、藥草香,交纏環(huán)繞……
苕華繼續(xù)躺著,一動也不動,詐尸!
洛閣安將箱子放在桌子上,緩聲道,“你是先吃飯還是先上藥?”
啥,吃飯,上藥???
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在裝睡么,苕華睜開了眼睛,洛閣沐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黑色衣服,遒勁的衣領(lǐng)高聳,皮質(zhì)的長風(fēng)衣披在他身上更顯成熟、穩(wěn)重,與北辰的穿著很不一樣,要是辰豈歌穿上不知比他俊美好幾百倍,苕華不知怎么會這樣想……難道自己的思念已經(jīng)無時無刻了么?。?/p>
這個男人好像很老道,一般的雕蟲小技是不能糊弄過去的,苕華抬了抬腳,她想下地,卻動不了身,原來是真的痛的麻木了……
“不上藥怎么動身吃飯。”苕華的聲音很沙啞,她把茶壺打碎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喝一口水,現(xiàn)在嗓子干的似火,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喉嚨。
洛閣安看看地上打碎的茶壺,再看看苕華手上的傷,他的青筋突兀了一下,這個女人就這么不知好歹。
他默默的走了過去,將苕華扶起身子來,苕華感覺到他燙手的觸感,立馬條件反射般往后縮了一下身子,警惕的將他望著。
洛閣沐眼色一沉,淡淡道,“你們中原的男人都很溫柔?”
苕華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問自己,她會心一笑,“是啊,我們那邊男人都很溫柔,他們會為女人悉心做一切事情……”
她原本只是想隨便糊弄糊弄這個男人,哪知自己說著說著又想到了辰豈歌,他曾低頭安靜的給自己包扎傷口……
哎呀,走開,走開,辰豈歌你的臉都快閃開,不要再出現(xiàn)了!
苕華在心里歇斯底里著……
辰豈歌,我想你了,特別特別想……
苕華忽然鼻尖一酸,眼神有些飄忽。
“疼???”洛閣安一副疑惑的表情將苕華望著,正在詢問她。
苕華才回過神來,竟發(fā)現(xiàn)洛閣安在為自己的手上的傷口消毒,味道有些刺鼻,應(yīng)該是酒精類藥水吧。
苕華吸了吸鼻子,皺眉道,“不疼。”是啊,這點傷口的疼痛哪里及心上的萬分之一?
洛閣安的手心有許多粗糙的繭,特別是右手,估計是常年拿刀的原因吧,他也很小心翼翼,卻沒有絲毫的抖動……
苕華看著他長長濃密的睫毛,小聲的問道,“能放我走嗎?”
洛閣安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眉頭更皺了,將藥瓶重重的擱在桌子上,起身道,“剩下的自己處理!”
他沒再說多說半個字,直直的走出了門外。
再“哐當(dāng)”一聲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