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殿。
“朕要親自帶兵出戰(zhàn)!”辰豈歌語氣里帶著嗜殺的敵意,他的手指青筋突兀。
允清則是細(xì)細(xì)的看著白琳墨的來信,緩聲道,“這北辰的危機就出現(xiàn)了,這一次,恐怕九死一生……”
白琳墨已經(jīng)幾次向辰豈歌快馬來信了,我方兵力不足,水土不服,蠻族的生性猛烈,再加上那邊有四面大山給他們做擋箭牌,就很難攻下蠻族的聚集地。
現(xiàn)在我方損失十分慘重,需緊急救援!
允清疊好信紙放在桌子上,“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
“絕對不行,朕就不信,這逆天之行就無法實現(xiàn)!”
“皇上,請三思……”
……
苕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南宮令不見了,她問過凡依,凡依說不知道,她本想去問問海棠的,卻發(fā)現(xiàn)海棠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凡依,你看見海棠去哪兒了么?”苕華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凡依唯唯道,“奴婢剛剛撞見她,她說是要替娘娘出宮買什么東西去。”
什么,自己根本就沒有叫她出去買什么東西?!南宮令是苕華在皇宮隨意進(jìn)出的令牌,海棠瞞著自己出宮,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了!?
最近苕華心跳的總是很厲害,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天色不是特別明亮,有些灰暗陰沉,是陰天。
苕華立馬就奔向?qū)m門去找海棠,海棠,你一定要等著我。
恰好,在宮門看見海棠正在檢查令牌……
“海棠!”
海棠轉(zhuǎn)頭看見了苕華,見她向自己跑來,一定是發(fā)現(xiàn)自己偷拿了她的令牌,她有些神色慌張,趕緊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侍衛(wèi)大哥檢查,手上竟有些抖動。
苕華大聲叫喊道,“我是南宮娘娘,別放那個宮女出去!”
幾位士兵面面相覷,不知該相信誰的話?
海棠哪里管得了這么多,也不管令牌不令牌的了,直接就沖了出去,苕華只離海棠兩步遠(yuǎn)了,就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海棠回首道,“苕華,對不起,我必須要去找少主,他受了重傷,危在旦夕!”
苕華一個慌神,竟看見海棠左耳脖子上也有個蝴蝶雙飛的圖騰?。?!
怎么回事,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立馬追逐道,“哎呀,你們讓開!”
苕華硬闖了出去,海棠已經(jīng)騎著事先買好的馬匹跑遠(yuǎn)了,留下一卷白色的灰塵。
海棠,你知不知道你也危在旦夕!
據(jù)最近的死亡宮女來看,她們的左耳后面都有個那樣的圖騰,苕華在現(xiàn)代也看過不少殺人案的片子,兇手都喜歡在死者的身上留下什么標(biāo)志性的東西,作案時間地點也特別有規(guī)律,可是這古代好像并不是這樣,每個人死的都不一樣,但是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圖騰。
苕華幾乎是提著裙子跑回去的,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門都紛紛避開。
不行,自己一定要去救他們,現(xiàn)在白琳墨受了重傷,海棠也莫名被死亡附體,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自己身邊離去。
苕華一回到南宮殿就開始打包,打包到最后干脆就什么也不帶,就只帶了藍(lán)羽弓。
辰豈歌,我該怎么與你告別,我該告訴你么,還是獨自悄悄離去?或許,自己離去了你就會安全,或許這個皇宮也就安寧了……
苕華決定卯時城門一開就離開,這個夜里特別難熬,月色入戶,清清涼涼。
苕華穿好衣服,一個人摸索到圣暖殿去,想在走之前看看辰豈歌。
苕華走著走著竟看到一個宮女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這么晚了,除了打更的太監(jiān)就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動的。
苕華跟著那位詭異的宮女,看她究竟想干嘛,那宮女沒有提燈籠,也沒有穿鞋子,走路很輕,幾乎聽不見她的腳步聲。
苕華跟著她來到了皇陵,這個黑暗鬼魅的地方……
這里面一定藏著什么秘密,苕華有種直覺——
要殺她的那個人就藏在這個里面,可是這里面不是都睡著的是死人么!
苕華沒有打草驚蛇,繼續(xù)跟著那白衣宮女走著……
現(xiàn)代普通的墓地就是一堆堆的墳?zāi)苟?,而古代的陵地十分講究,都會修建得如同石墓建筑一樣,而皇宮的墳地就更講究了,都修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宮殿石建筑,看上去十分高大上檔次。
皇陵正中間是先皇的葬身之處,還修了座高大的庭院,具有些田園氣息。
那個宮女進(jìn)來這間庭院,她來這里干嘛???
“嚶,嚶——”
搞什么鬼,苕華居然聽見有人哭泣的聲音,脊梁背都是涼的!
黑暗里,一個突來的東西向苕華背后襲來,苕華拿出了藍(lán)羽弓,對準(zhǔn)了那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就是一箭。
“喵——”
一聲貓的慘叫,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借著一點點月色可見是一只黑色的大野貓,傳說,這種有死人的地方特別喜歡招夜貓,貓的眼睛可以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莫非是自己身上有什么讓它害怕的東西才向自己撲來……
一想到這里,苕華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再回頭看那位宮女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馬上就要到卯時了,苕華沒有折回去圣暖殿,而是直接出了城門,等到了下一個驛站再給辰豈歌寫封平安信。
不都說自己是妖女么,那妖女就要去抓壞蛋了。
“豈歌,本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事情辦妥了再回來找你,望君身體安康。還有不許有別的女人,不然,我就在外面找別的男人了!”
這是苕華第一次叫他“豈歌”,她想來想去還是這個中二的版本比較適合自己。
她已經(jīng)到了京都外的一個小縣城,不知辰豈歌看到這封信會作何感想。
“老板娘,淮北的俊洛城怎么走?。?rdquo;
苕華男扮女裝,拿了錠銀子放在柜臺上。
掌柜的是個女的,她穿的花枝招展,盈盈的笑道,
“哎喲,小公子哥,現(xiàn)在淮北那邊可不太平,我看你細(xì)皮嫩肉的去肯定會沒命,要不先在小棧暫住幾晚再做打算……”
“廢話多,快說!”苕華很不耐煩的揪住老板娘的衣領(lǐng)。
“好好,這就告訴你。”
……
之后苕華換了三匹駿馬和四輛馬車,之前從辰豈歌哪里要來的金軟細(xì)銀都花的差不多了,前面就是洛俊城,是蠻族人占領(lǐng)北辰邊境的一座郡城,里面已經(jīng)成了賊窩,想必白琳墨一定會在附近埋伏,將這座城奪回來。
這里很破敗,沒有了生氣,一片廢墟的城門口掛著蜘蛛網(wǎng)遍布的寫有“洛俊”二字的旗子,替代的是蠻族的新旗子,在狂風(fēng)中翻轉(zhuǎn)飛揚。
街上十分冷清,幾乎看不見有人來往,死氣沉沉的。
一個微醺的老漢手里提著兩大罐酒,苕華就將人抓來問話了,“為什么這里都沒有人了,蠻族的人呢?!”
老漢手里的一壺酒打碎在地上,苕華的匕首就扣在他的胸口,他抖著身子說道,“小伙子,是中原來的吧,你還是趕緊走吧!”
“怎么都這么多廢話,再不說就剜了你的心!”苕華將匕首又偏進(jìn)了他心臟幾分,人在外,就是要狠!
老漢立馬帶著求饒的語氣說道,
“前幾日,蠻族首領(lǐng)洛巴升抓了一個中原女子,今晚就是他大婚的日子,老朽不就沽了兩壺好酒前去祝賀嗎。”
“中原女子???”會不會是海棠,最好不她,苕華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她又說道,“在哪里舉行?”
老漢指了指郡城的那邊,“四面山上,那里是他們的寨子!”
“多謝,對不住了!”
苕華將手里的匕首迅速的換了個方向,用刀柄將他敲暈了,老漢倒在了地上,苕華迅捷的將他手里的酒壇接住了,勾唇一笑,蠻族首領(lǐng)洛巴升大婚?有意思……
苕華換上了老漢的的衣服,有點騷臭味,但是她還是忍了。
黃昏已近,漠北的天氣十分干燥,有種“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味道,四面山四周都是高高的壁壘,稀稀疏疏的有幾個漢子看守著。
苕華走到山寨子的門口,果不其然有很多穿著原始衣服的倭寇在守著,里面裝燈結(jié)彩,燈火通明,篝火遍布,歌聲酒聲,喧鬧聲,人聲鼎沸。
洛巴升、洛巴螣,會不會是允清的什么親戚之類的,還是漠北的都是這個姓?
“誒,哪來的?”看門的小倭寇果不其然的將苕華攔住了。
苕華不慌不忙,將手中的酒壇拿出來,揭開蓋子賊兮兮的笑道,“俺是來給洛巴大人來新婚送酒的,”看門的小廝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苕華又說道,“不信你嘗嘗,真的是酒!”
那個小廝聞到一股酒的飄香,果不其然的忍不住拿過來喝了一口……
“一、二、三——”
苕華在心中默念著,然后那個小廝就應(yīng)聲倒下了。
成功!
這蠻族的人雖然殘暴,但是智商也是有些沒有開化完的,說白了就是笨!苕華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高級人類,怎么會連個門都進(jìn)不來。
苕華悄悄地混了進(jìn)去,她現(xiàn)在首要的就是去看看那個中原女子,不管她是不是海棠,她也要將她救出來。當(dāng)這群粗莽大漢得老婆還真是不如死了得了。
人群正中央喝的最酣的估計就是洛巴升了吧,他長得人高馬大,濃眉大眼,眉橫殺氣,眼露兇光,袒胸露乳,披著一張看不出是何野獸的獸皮在肩上,滿臉絡(luò)腮胡,黑油的皮膚兩臉暈紅,活脫脫的一個水滸傳里走出來的草莽大漢形象。
苕華躲在角落,尋思著這新娘應(yīng)該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