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早早的睡了,我先是送走了白鷺,而后才回到出租屋內(nèi),并沒有立即睡著,而是站在窗戶口,看著樓下的白鷺驅(qū)車離開。
在她車子發(fā)動不久后,我看到還有一輛小轎車跟了上去,車牌號我見過,是當(dāng)日去醫(yī)院時,閣老的專座,司機(jī)正是崔世良。
葉無心也沒有睡,這時候走過來說:“需要解決嗎?”我搖了搖頭,放下簾子,我相信白鷺不是那種人,倒是這個崔世良,以后得防備著。
而后,我們便休息了??墒峭砩希揖谷蛔隽艘粋€離奇的夢,心中很是不安。
后半夜,我夢到一個青色的鬼影,他臉色烏青,笑著一直向我招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想走過去,可背后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著,我想回頭看,不過根本不能轉(zhuǎn)頭。
醒來時,我滿身是汗,莫名心慌。
第二天,白鷺早早的來了,順帶的還帶了趙宗良過來,說是和我們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我倒不介意,反正是個小案子,解決完就回來。
胖子卻非常興奮,見到趙宗良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后勾肩搭背的走到一旁,依照他的性格,想都不用想是在討要符箓。
我們幾個人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出發(fā)。
路上,是胖子開的車,因為是五個人,所以換的SUV七人座的,寬裕了很多。
胖子導(dǎo)了航,我們便一路驅(qū)車前往臺帽兒村。
太室山的這個偏遠(yuǎn)角落里的臺帽兒村,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也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它坐落在深山老林里,交通工具難以到達(dá)。
如果想要進(jìn)村,要從山下的趙家村走好幾公里的泥路,因此一到下雨天,就寸步難行。
我們幾個人開車來到趙家村時,順風(fēng)順?biāo)?,并沒有撞到下雨天,只是霧有點大,朦朦朧朧的能見度并不高。
看了看手上的電子表,下午五點,天色不是特別難看,南方天黑遲,七點后才會全黑,所以照著時間段,如果進(jìn)入臺帽兒村,或剛好天黑。
按照白鷺說的,在進(jìn)村的入口會有人接應(yīng)我們,是村里的村長,姓王。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引起了一些關(guān)注,傳來傳去的就邪乎了,被靈異局接管了,便委派專員前去解決,很顯然,我們就是專員。
在趙家村進(jìn)山口,我們下了車,看了一眼茫茫的青山,還有薄薄的霧氣在山間繚繞。
“這鬼地方,人跡罕至啊,導(dǎo)航都導(dǎo)不了。”胖子手里捧著電子導(dǎo)航儀器,無奈的啐了一口,背著他的單兵包,還是那樣的裝備。不過不知道他怎么騙得趙宗良的一些符箓,又精裝修了自己的打鬼工具。
我對著他們說,不要耽擱了,不然天色暗了,進(jìn)村的山路就不好走了。
這么說著,我背起簡單的包裹,準(zhǔn)備朝著山路邁步進(jìn)發(fā),他們幾個依次的跟在后面。
“小伙子,這么晚了,你們要去帽兒村?”
看著我們一行人沿著偏僻的山路走去,在山路口扛著鋤頭的一位老人家好心的問我們。
“我們是來辦事情的。”
“晚了,不如在我們村住一晚吧,這條路晚上不是很好走。”老人提醒我,臉上有股子猶豫在里面。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臺帽兒村交通不便,是這塊地皮最后一個村落,外面的人不是走親戚根本不會進(jìn)去,加上最近發(fā)生在臺帽兒村的額事,這山下的大村趙家村想必也聽到了風(fēng)聲,剛來的時候路上就聽到有人說臺帽兒村陰森森的,有不干凈的東西,所以到了晚上,無論多趕時間,多著急的事情,都沒人敢走進(jìn)臺帽兒村的夜路。
不過那是他們不知道我們這幾個人來的目的,自然多了些憂慮。
我們幾個都不是怕走夜路的人,自然不會擔(dān)心這點山路。
老人見我們堅持要走,表情也不似開玩笑,就不敢再說什么,這片土地,沒有人喜歡管束別人。
看我們年輕氣盛的,不吃點苦頭自然不知道這世間兇險。
臺帽兒村是什么地方?傳說建國以前的以前,臺帽兒村往外走還有個小鎮(zhèn),當(dāng)年一場瘟疫帶走了所有的活人,而臺帽兒村本來連村都叫不上,只是小鎮(zhèn)外一處囤尸的地方,足足荒廢了不知多少年,直到一個宋姓大戶到那里后,才有了臺帽兒村這個不滿二十戶人家的地方。
當(dāng)然,這是我們不知道的,資料里沒有提及。
而這次的案子,就是這戶宋姓人家,死的老奶奶叫王阿瑛,家里男丁都姓宋。
夜涼如水,小路狹隘而難行。
我們沒走多遠(yuǎn),就遇到了一直翹首以盼等待我們的王村長,約莫五十多歲,山溝溝里的人,很容易上年紀(jì),臉上的褶子很深,是刀刻的那種。
“哎呀,可算等到你們了,一路辛苦啦。”王村長畢竟是村長,和我們握手問好,深表抱歉不能遠(yuǎn)迎。
而后由白鷺介紹了我們,我們幾個便跟著王村長摸著夜色一路沿著山路進(jìn)村。
灌木和樹林茂密如昔,夜風(fēng)吹拂時,嘩啦啦的響,偶爾夜鳥啼鳴,說不清的陰森。
霧蒙蒙的山路,六七米外就看不清什么了,就算迎面里走來熟人,如果沒有腳步聲,也就看見個影子。
沙、沙、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陣聽起來像是腳步聲,也像是動物橫過灌木的聲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在身邊響起,我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聽到這個聲音就讓大家伙停下了腳步。
不過我停下時,聲音也停了下來,這讓我很意外,告誡其他人,注意安全。
四周忽的刮起了陰風(fēng),朦朧的夜光加上霧氣沉沉的山路,無不透著一股邪氣。
王村長似乎知道這里邪乎,提醒我們說,是村里死掉的王奶奶回魂來了,這幾天一直在村口,不讓外人進(jìn)。
我們幾個都露出疑色,這只鬼竟然直接現(xiàn)身村民眼前,可見其怨氣之大。我不禁開始重新考慮起這起案子,可能與我們了解到的有出入。
“怕是不簡單啊,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趙宗良湊上來在我耳邊說道,而后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紙遞給大家。
我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是老舊的黃紙符,上面有褐黃的字跡。我看過這類紙符,是用人的鮮血寫成的,隨著時間改變了顏色。
趙宗良拿著符紙跟我們講,這是叫做‘攝鬼符’的符紙,是需要地階實力以上的道士才能畫出來的,能避妖邪,通鬼神。
重要的是,它是用人中指的精血書寫的,折陽壽,所以歸類于比較霸道的符箓,非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去畫或者玩弄這種東西。
“不厚道啊,趙老兄,這么好的寶貝早點拿出來啊。”胖子拿著符紙二話不說就放在自己懷里,還特意按了按胸口,生怕掉了。
趙宗良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而后跟我們講了用法,只要見到鬼物,對著它印過去,不是厲害的鬼,都會被打退甚至打散。
果然,隊伍里有個道門的人,整體實力是上了一個檔次,至少遇到鬼物邪祟什么的,我們還有道家符箓傍身,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煩。畢竟,現(xiàn)在就我和葉無心擁有實力的人,胖子還只是半吊子,白鷺一介女流,跟著我們辦案子,其實什么都不會。我很好奇,她的靈瞳什么時候開眼,也許到了那會,她也會成為我們的主力軍。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每個人都拿了趙宗良的“攝鬼符”,我打頭,繼續(xù)往前走,可是那聲音也繼續(xù)的響了,我眉頭皺了一下,他們都察覺到了,四下觀望。我從懷里取出了朱砂,而后在每個人額頭抹了一道橫。
白鷺不解問我干什么,我對她說是防止鬼物上身。
在霧中穿行,行進(jìn)間,一個黑色人影攔在了路中間,我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的背影,臉色就沉了下來,一只黑影鬼。
“二麻子,你在這干啥呢?你想嚇?biāo)牢已剑?rdquo;那邊王村長不禁有些惱了,看著那黑影的背影,就指著喊,準(zhǔn)備上前走近。
我一把拉住了欲勢上前的王村長說,那不是什么二麻子,那是一只黑影鬼??墒峭醮彘L不信,以為我們開玩笑。他是村長,村里總共那么多人,他哪個不認(rèn)識。
可是我還是沒有放開他,趙宗良擋身前面,從背后抽出桃木劍,還有一個小鈴鐺。
我們都看到了那只黑影鬼,因為先前趙宗良已經(jīng)燒了“天眼符”,用符灰蘸水在我們眼皮上畫了橫線,所以他們幾個原本不具備自己開天眼的資格,也可以看到鬼物邪祟。
“是村長么……村長……你別回去了,村里人都死了……”
這句話陰森森的,像是牙縫中擠出來的,王村長一聽就嚇得差點沒站穩(wěn),渾身都在顫抖,哆嗦著說不上話來。
“何方小鬼,敢攔本天師去路!”趙宗良手里拎著桃木劍,手中鈴鐺一搖,“叮鈴鈴”的響。
那黑影鬼拖著顫抖的聲音和我們說話,他沒有轉(zhuǎn)過身來,背影里,他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像是泡過泥水一樣,而鞋子是紙糊的。
我聽著他的聲音不大對頭,臉色有些難看,趙宗良的鈴子有鎮(zhèn)魂的效果,不過等我想要靠近時,一陣陰冷的風(fēng)好巧不巧就在眼前刮過,霧氣瞬間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立即停住了腳步,而等到霧氣散開,哪里還有那黑影鬼?
詭異的氣氛在四周浮現(xiàn),我們幾人相互對視,天色很暗,這才剛是進(jìn)村的山路,就遇上這檔子事,讓我們幾個的心情都不能平復(fù),不禁感到背后發(fā)寒。
白鷺一臉害怕的靠過來,胖子從背包里抽出鐵鏟鐵錘握在手里,小眼睛四處警惕的看著。
葉無心則一副無關(guān)大礙的樣子,看著前頭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