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沖上去,手捧的圣經(jīng)嘩啦啦的翻開幾頁,而后艾麗抬手,白皙的手臂揚起,對著那道隱沒在黃沙塵土中的青色鬼影拂去。
一道圣潔的白光自圣經(jīng)中打出,直接打在那道青色鬼影身上。
鬼影慘痛嚎叫一聲:“該死!我要你們都死!給沙里麂陪葬!”
我眼角一擰,看著那艾麗再次出手,與沙克這個攝青鬼對上。
“不愧是波塞冬的手下,實力果然不一般。”我看著那艾麗出手,舉手投足之間都很有經(jīng)驗。
她手中圣經(jīng)如同受到了神圣的牽引,快速的“嘩啦啦”的翻動,而后她抬手打出的圣潔光輝,不斷的與那沙克的鬼魂纏斗。
沙克已經(jīng)是攝青鬼了,擁有了不小的能力,抬手陰戾的拍出一掌,對著艾麗的胸口打去。
艾麗自信的冷笑道:“被主拋棄的惡徒,不思悔改,成了亡魂還要作惡,我代替波塞冬教皇,奉以主的名義,來執(zhí)行神罰!”
艾麗大聲念著圣經(jīng)除魔咒,手里也不停歇,一把握住脖子間的十字圣吊墜,對著那撲來的攝青鬼沙克的印堂印去。
“噗!”
十字銀色吊墜飛竄出兩道綢帶般的白色圣力,而后直接在半空扭轉(zhuǎn)著將沙克的鬼魂捆綁住。
攝青鬼沙克被殺意控制著鬼魂,渾身瀝青色的陰氣不斷的與那圣力抗衡。
結(jié)果一個照面,他直接被兩道圣力給捆綁住,憤怒的咆哮,越是掙扎,他身上的那兩道綢緞般的圣力就捆的越緊。
艾麗冷笑著上前,抬手就要打下去。
我直接一步踏出,伸手一抓,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她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我問道:“唐先生,干什么?”
“現(xiàn)在還不是除掉他的時候,我們還有很多問題要詢問他。”我看著艾麗眼中那種狂熱的眼神,沒錯,這就是西方靈界圣教使徒特有的眼神。
在他們眼里,一切與神違背,不尊崇主的事物,都將被消滅。
我剛準備繼續(xù)說下去,結(jié)果白鷺沖了過來,一把扯開我抓住艾麗的手,而后干巴巴的瞪著我,眼睛里有股想要將我拍死的沖動。
我干笑著撓著腦袋,這白鷺小妞竟然還吃醋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而后幾個人全部跨進了院子里,看著地上那道鬼影,沙克。
沙伊洛柯早就驚訝的無以復(fù)加,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鬼。在靈空老和尚的解釋下,他才淡定了一些,但是依舊不能平復(fù)心情。
艾麗見除掉沙克的機會沒有了,也就不繼續(xù)出手了,而是冷冷的看著我們。
我直接抬手捏著相訣,注入自己的一道命氣,封住了他的印堂。那陰沉沉的沙克鬼魂慢慢的就平靜下來,身上翻騰的青色鬼氣也開始平穩(wěn)下來。
我看了看天色,再看看沙克,心中有些疑問,這大白天,一個攝青鬼而已,竟然能在陽光下行動自如,著實令我大吃一驚。
凡是鬼物,都懼怕在白天出沒,因為太陽的陽火足以將他們燒滅。可是沙克不同,他雖然死去十年,變成了攝青鬼,但是竟然不懼怕陽光。
我沒有先理他,而是讓胖子和慧心看著他。我和靈空老和尚將昏倒的阿姆達搬動屋子里,就看到床上一直哼哼唧唧躺著的沙陀亞。
沙陀亞與阿姆達都已經(jīng)六十多了,與沙伊洛柯差不多大。
我們把阿姆達抬到踏床上,發(fā)現(xiàn)她身上冷的厲害,渾身都在打冷顫,而且還不停的說鬼話,哼哼唧唧的,與旁邊的沙陀亞一樣。
我將他們放平,而后讓白鷺找來了兩碗水,接著,我將兩根手指放入水中,口中念著相門口訣,引導(dǎo)丹田的相氣注入水中,我再將兩碗水分別灌入他們兩個人的口中。
這兩碗水下去,阿姆達與沙陀亞全都渾身一顫,印堂里飛快的竄出兩道黑氣,我立即伸手一抓,利用掌心的相氣將他們捆住。
結(jié)果那兩團黑氣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我掌心亂撞,就是出不了我的五指山。
白鷺好奇的湊上看著問道:“這兩團黑氣是什么?”
“是蛭氣。”我解釋道:“蛭氣也是陰氣的一種,不過比一般的陰氣或者鬼氣都厲害的多。這種蛭氣是人為下咒的,鬼身上沒有這東西。”
“人為的?”白鷺驚詫的差點叫出來。
我默默地點點頭,我剛開始也不知道,而是進屋后,看了這兩個老人的面相,我才知道,他們被人為的下了蛭氣,也可以理解為詛咒的一種。
這樣一來,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邊靈空老和尚正在與沙伊洛柯解釋這先前發(fā)生的一切,沙伊洛柯非常信任靈空老和尚,直呼我們是轉(zhuǎn)世活佛。
我看了幾眼踏床上的阿姆達與沙陀亞,他們現(xiàn)在的面相除了疾厄?qū)m那里還有一點黑氣外,其他地方都有明顯的好轉(zhuǎn),也就是說這兩個老人的病情還會持續(xù)一陣子,之后才會好轉(zhuǎn)。
既然沒有大礙,我也就沒有停留,而后出了屋子。
看到胖子正一屁股坐在那攝青鬼沙克的身上,雖然他是鬼魂,但是既然現(xiàn)形了,就是有實體的東西,所以胖子坐上去也是符合常理的。
畢竟他屁股上掛著我臨行前給他的幾張符箓,那是趙宗良留下的。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所以全都給了胖子。
“起開,我有話問他。”我朝著胖子揮手。
他趕忙的拍拍屁股起身,還不忘瞪了一眼那沙克的鬼魂。
此時的沙克,身上的攝青鬼氣明顯的暗淡了許多,也沒那么兇殘了,露出了他在世為人的面貌,不過臉色是烏青的。
和那張老舊照片的尸體相差很大,挺有模樣的。
我看著沙克平靜的說道:“你的父母現(xiàn)在都沒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沙克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一下,撇頭看著屋內(nèi),過了好一會之后才看向我慢吞吞的說道:“謝謝。”
“咦?什么情況?他干嘛說謝謝?”胖子在旁邊聽到了,狐疑的看過來。
我沒搭理他,繼續(xù)問沙克:“我想知道前因后果。”
沙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糾結(jié)著什么,結(jié)果艾麗走過來直接嚇唬道:“快說,不然我就送你去見主!”
沙克厭惡的看了一眼艾麗,沒有搭理他,而后看著我說道:“我只能跟你一個人說。”
我點頭默認了,而后讓其他幾個人先避開,院子里就剩下我和沙克。
我讓艾麗將他身上的圣鏈枷鎖收了,他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攝青鬼,早就沒了先前的兇殘氣息。
然后,沙克跟我講了他的事。
沙克,自小不學(xué)無術(shù),跟村里的幾個混小子處的很好,沒少挨自個父母的責罵,但是他天生就是蕩子,管教不住的。
而且他那時候,沒上過什么學(xué),一直跟著幾個人在外面混,所以經(jīng)常鬧出些事來。
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那時候的他,勢力、刻薄、無賴、好吃懶做、薄情,反正就是無賴混混身上的氣質(zhì)他都有。
十年前,那時候藏族的習(xí)俗,村里的成年的孩子都要在那一天去圣湖朝拜,算是祭祀,乞求神明保佑。
沙克和村里的另外兩個打小在一起的混混一起去了圣湖。
另外兩個人分別是沙庚與沙瑪特。
三個人開了三輛破舊的摩的就趕往了圣湖。
說也奇怪,三個小混混趕到圣湖的時候,正好趕上圣湖顯圣,湖水泛白光,而且連天邊都出現(xiàn)了神明的虛影。
在藏族中,這樣的情景就是神明顯靈了。圣湖旁數(shù)千的藏民全都高呼喇嘛經(jīng)對著圣湖朝拜。
沙克、沙庚與沙瑪特也懷著朝圣的心進行了朝拜,而后到了晚上,他們便打算去一趟鎮(zhèn)上,喝點花酒,瀟灑瀟灑。
可是那天,鬼使神差的,他們走錯了方向,往了西邊,結(jié)果開著摩的到了拉昂錯鬼湖。
拉昂錯鬼湖與圣湖就是一座沙丘的隔斷。
因為是夜里,朝圣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三個小伙子竟然壯著膽子說要一探鬼湖的究竟。畢竟拉昂錯鬼湖傳說由來已久,加上他們年輕氣盛,不信鬼邪,所以便一同闖入拉昂錯鬼湖的地界。
那時候,天色很晚了,偌大的沙地里,夜里的風(fēng)格外的邪乎,“沙沙”的吹著,整片拉昂錯鬼湖就剩下他們?nèi)齻€人,開著摩的繞著鬼湖行駛,還放生高歌,揮灑青春。
“嘭嘭嘭!”
“啊!”
最前頭的沙庚,一個不小心,摩的直接滾下了沙坡。
沙克與沙瑪特嚇得當時就丟下了摩的,連爬帶滾的下了沙坡,找到了已經(jīng)被摩的壓的上半身與下半身反向斷成九十度的沙庚的尸體。
只是十幾秒的時間,沙庚卻命喪鬼湖。
沙克看著腳跟前,死相慘烈的沙庚,不停地蹬腳鬼叫。沙庚的身子反向斷裂,渾身是血,骨頭都扎破了腹腔,裸露在外,鮮紅的血在嵌在沙坡里的摩的的大燈照射下,反射出妖異的血光。
沙庚的臉上全是血,被摩的劃破了一道道口子,皮肉外翻,眼珠子爆裂瞪著沙克與沙瑪特。
兩個人全都呆愣愣的,失魂一般的看著沙庚的尸體,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措手不及。
他們想拖走了沙庚的尸體,可是他們看到拉昂錯鬼湖中,竟然浮現(xiàn)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正慢慢的走向他們。
他們嚇得當即掉頭瘋了一般的往回跑,不斷的哭喊大叫救命。
沙克和沙瑪特跑到了附近的寺廟,在寺廟內(nèi)住了一晚,誰也不敢提剛才的事,誰也不敢睡。
一直到了白天,他們才壯著膽子,一大早的去看,如果沙庚的尸體還在,他們就準備報警了。
可是當他們回到事發(fā)地的時候,沙庚的尸體不見了,摩的也不見了,一切似乎都未曾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