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國是這塊地的老板,自然第一時間接到了通知,帶了幾個人就趕了過來。
當(dāng)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天邊蒙蒙的黑了下來。而工地上,那些一天勞作的工人全圍在那挖出的坑邊上。
坑里就是古墓一處塌下去的口子,已經(jīng)被楚天國先派來的手下給拉起了警戒,所以那些工人也只能夠著腦袋往里瞧,說上幾句閑言碎語。
楚天國是大老板,來的時候氣場大,豪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開了進(jìn)來,他聽到自己買的地上挖出了古墓,自然眼冒金光,這要是碰著幾個古董什么的,那自己就可以發(fā)不小的財(cái)了。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免得被一些政府機(jī)關(guān)人員知道。
“讓讓,讓讓。”
楚天國站在坑邊,往坑里瞧,就看見一個豁大的口子,下面是干燥的黃沙泥坑,坑里只有一具橫成的灰黑色古棺,估計(jì)也有個千百年了,表層脫落了不少木皮。
古棺由于挖掘的不小心,一個角落給刨開了,豁的大口子,冒著蒙蒙的青氣,而那口子里露出半截的腿骨。說是骨頭也不是,因?yàn)檫€有皮肉,不過皺巴巴的,粘著一些古老的服飾,干瘦的如同骨頭。
楚天國用白手絹捂著口鼻,蹲下身問了一些情況,而后便封鎖了現(xiàn)場,之后更是威脅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工人,讓他們不要說出去。
楚天國找到胖子的當(dāng)晚,就是帶著他來到了這里,準(zhǔn)備將那古棺里的干尸給運(yùn)出去,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買家,對方出了不小的價錢,要拿回去研究。
可是怪事就在那天晚上發(fā)生了。
胖子到了目的地,與楚天國寒暄了一下,兩人帶著兩個保鏢,趁著夜色到了那事發(fā)地點(diǎn)。
說了也怪,當(dāng)晚天色格外的黑,陰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是荒郊野外的,寒風(fēng)吹在人身上格外的冷。
胖子身體雖然強(qiáng)壯,但是依舊耐不住那幾陣風(fēng)吹的渾身毛骨悚然的,況且還是夏季。
那風(fēng)來的邪乎。
到了坑邊,四個人商量了一下,胖子與一個保鏢下了坑,帶著口罩,手里拎著鐵鏟,準(zhǔn)備刨開那古棺,而后將干尸吊上去。
“砰。”
胖子站在古棺的棺尾,一鐵鏟鏟下去,削去了一大塊木頭,看清了那干尸的腿,青色布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裹著,脫了水,皺巴巴的很難看,而且坑里還有一股難聞的臭味,令他幾次胃里翻江倒海。
胖子上了手,又是一鏟子下去,可是鏟子剛碰到那古棺,天空一道炸雷“咔嚓”一聲,嚇得胖子手里鐵鏟一脫手,掉在棺材里。
“邪了門了,大晴天的打什么雷。”胖子咕噥了一句,抬頭望天。
坑面上,楚天國帶著手電,同樣心里一慌,但是還是催促了幾句。
“快點(diǎn),別墨跡,弄完了,那邊還等著要。”楚天國喊了一句,自己拎著鐵鏟,蹣跚的也下了坑。
胖子滿點(diǎn)頭,伸手去拿那鐵鏟,他一彎腰,整個上身埋到古棺里,因?yàn)樯眢w緣故擋住了光,棺材里很黑。他摸了一會,摸到了冰涼的東西,準(zhǔn)備起身。
可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任憑自己怎么拽都拽不動,他氣道:“鐵鏟卡住了,幫我拉一把。”
“沒用的東西,讓你刨個棺材都不會。”楚天國雖然嘴上罵,但是還是拉了他一把。
這一拉,胖子總算拽了出來,可是慣性往后倒退了兩步。
“你……你手里什么東西!”楚天國在他旁邊,他剛一帶出來,就看到了胖子手里的東西。
胖子狐疑抬手一看,一根皺巴巴的干尸手臂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怪滲人的。
他嚇得直嚎,隨手猛地一扔,大罵道:“媽的,晦氣!”
接下來,幾個人廢了好一番勁,才把那具干尸刨出了古棺,用長木箱封住,而后裝載運(yùn)走了。
事情到了這里,我已經(jīng)知道了起因,但是這遠(yuǎn)非事情的真相,如果只是單純的偷尸販賣,只屬于觸犯法律,與楚天國的噬嗑卦只吻合了一點(diǎn)。
“就這么個事?”我插聲打斷問道。
胖子點(diǎn)點(diǎn)頭,而那邊楚天國卻沉默不語。
“你們犯了大忌,如果我沒猜錯,那具干尸你們還沒有賣掉。”我冷眼看向楚天國。
他低下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唐神相沒說錯,那具干尸我還存放在一處老宅里。”
“你這是在自掘墳?zāi)埂?rdquo;我一聲喝罵,嚇得他二人一愣。
這人有陽宅,尸鬼有陰宅,這兩個人將人家的陰宅給刨了,還壞了尸身,更是販賣古尸,早已經(jīng)被那具干尸盯上了,他們印堂里的那股邪氣,多半就是那干尸種下的,為的就是找他們報仇。
“干尸在哪?帶我去,如果那干尸有了變故,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我沉聲說道,并沒有嚇唬他們。
二人面面相覷,事已至此,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不再耽擱。楚天國帶著我們一路趕往了他的老宅。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外面黑的厲害,尤其是到了楚天國的老宅,我感受到附近有一股濃郁的陰氣在老宅四周久聚不散。
老宅是一座兩層小樓,有籬笆院子,大門緊閉,那些門窗之上貼了不少的黃色道符。楚天國說,這老宅還是他前幾年留下的,有些年頭了,本來是給他的父母買的,可是他們都在前年去世了,這老宅也就荒了下來,一直沒人住。
所以他才將那干尸運(yùn)到了這里。
“楚老板,你這是早就做了準(zhǔn)備啊。”我看了一眼那些道符說道。
“不滿唐神相,這幾日家中不是很安寧,我也就請了一些道士給我鎮(zhèn)了宅子,怎么樣,你看出了什么沒有?”楚天國有些急躁。
“現(xiàn)在還不好說,等進(jìn)去了見到那具干尸才知道。”我回了一句。
我,胖子,楚天國,還有兩名保鏢進(jìn)了老宅的院子,忽的迎面就是一陣陰風(fēng)打在臉上,刮得人睜不開眼,臉上如沙子打的疼。
那些道符在陰風(fēng)中被吹得瑟瑟作響,嘩啦啦的,好幾張直接被吹飛了,打了過來。
我眼色一擰,腳下七星罡步一踩,左腳一撤,右腳上前一橫,一跺地,冷聲喝道:“一具小干尸,在我面前逞兇!”
我這么一喝,那股突兀的陰風(fēng)隨即消散收了回去,一秒前還在嘩啦啦亂吹的道符全部緊貼在門窗上。
“怎么回事?七爺,剛才那是?”胖子驚慌問道,瞄著眼睛四處看。
“恐怕那干尸已經(jīng)起尸了,吸食了人間陽氣,多半已經(jīng)有了些道行。這些道符威力不小卻封不住那干尸吹的一口氣,不簡單啊,你們跟緊我小心點(diǎn)。”我眉頭輕皺,背后黑布長條此刻蠢蠢欲動,一陣熾熱。
“好好,唐神相你快解決,事后多少錢都可以。”楚天國這回嚇得不輕,他哪里見過這等怪事,緊緊地貼在我身后。
我抬步向正門走去,這座老宅子陰森的厲害,我回頭一看這幾人印堂的命氣,黑的厲害,比先前還要亂,已經(jīng)轉(zhuǎn)向他們的保壽官,大有威脅生命之相。
而且他們的疾厄?qū)m,也就是位于兩眼之間“山根”的部位,這里關(guān)系到健康方面的吉兇,他們每個人那里都有一團(tuán)黑氣纏繞,說明了他們之后會大病一場,甚至威脅到生命。
看來這幾人今日是免不了一些災(zāi)難了。
我取了懷里的朱砂,蘸了一些而后抹在自己的額頭印堂位置,順便提他們每個人抹了一下。
“七爺,這是干什么?”胖子狐疑問道。
我說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門,所以誰要招惹了鬼物,都會印堂發(fā)黑,我現(xiàn)在用百年朱砂封住印堂,那鬼怪邪祟就上不了我們的身,也就害不了我們了。”
正在我們說話之際,那窗口忽的站著一道黑影,著實(shí)嚇了我們一跳,那黑影不動,就杵在那里,似乎在瞪著我們。
我推開了老宅的正門,一股的陰風(fēng)吹來,帶著陣陣的惡臭,嗆得鼻子喘不過氣來。
我抬手揮了揮,散去了空氣中的一些灰塵,眼睛往里看,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而那窗口的黑影早已經(jīng)不見了,空蕩蕩的。
那楚天國進(jìn)了門,就伸手摸索墻上的電燈開關(guān),我制止了他,說道:“燈對這些東西有刺激,它們見不得光,有蠟燭嗎?”
“有有,在客廳的柜子里,我去拿。”楚天國摸著黑的跑過去拿蠟燭。
我站在門口,身旁是胖子,兩名保鏢緊跟在身后,到現(xiàn)在都是一言不發(fā)的。
楚天國拿來了蠟燭,我點(diǎn)上了,借著微弱的黃色燭光,只能看見兩米的范圍。
燭火搖曳,我舉著蠟燭往前一伸,一張青布包裹,流著暗黃濃水的臉出現(xiàn)在跟前,那張臉被青布包裹,但是卻露出兩縫,里面兩顆紅色的眼珠子,咕嚕轉(zhuǎn)著。
而青布之下那張臉好似鼓起來一樣,一鼓一癟的,像是在喘氣。
“桀桀!”那張青臉,忽的張開口嘶吼了一聲,口角扯爛了青布,露出一張漆黑的口,上下兩排的尖利牙齒,掛著腥臭的口水。
我剛抬手捏了相訣打過去,那身影一閃,消失在燭光內(nèi)。
“啊,就是它!干尸!干尸!”楚天國嚇得不輕,愣在那里鬼叫,滿眼的驚嚇之色,渾身顫抖,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