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終于明白為啥三中的學(xué)生為啥如此懼怕訓(xùn)導(dǎo)處了,這個叫做段天虹的家伙,無論從哪處看,都像是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黑社會大哥啊。
學(xué)生終究只是學(xué)生,在遇上這種人物的時候,不當(dāng)場被嚇尿都算好的了。
我根本不敢與段天虹對視,一直低著頭,腦子里亂成了一團(tuán)漿糊,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甚至在想,如果今天老子能夠活著從這里走出去,我一定要拿出我的所有積蓄,同時上十個女人,這是我小學(xué)六年級就擁有的夢想,至今都還沒實現(xiàn)。
“坐!”
此時段天虹已經(jīng)套上了一件干凈的衣服,坐到了辦公桌前,然后對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對我說道。
一時間我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樣的人就連說話,也給我造成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見我遲遲沒有反應(yīng),段天虹皺了皺眉,說那你站著吧。
他的話如同圣旨一般,原本剛想坐下的我又站了起來。
“站好。”
我心頭一怔,急忙站正了自己,就好像是在站軍姿一樣。
段天虹看了我一眼,像是挺不滿意我的站姿:“那你蹲著吧?”
“蹲著?”我下意識的說道。
“蹲馬步。”
我不敢違逆,只能按他的要求蹲下,但他并不滿意,又說了一句:“蹲好。”
旁邊的一個保安直接在我的膝蓋上踢了一腳,嚇得我急忙九十度彎曲自己的雙腿,這還沒完,這家伙居然讓我在筆直向前的手上握了一個五斤的啞鈴,讓我不準(zhǔn)在他問話期間把這個啞鈴放下來。
我不敢違背,只能強咬著牙,蹲著最標(biāo)準(zhǔn)的馬步,拿著啞鈴,等帶著段天虹的問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全身就被汗水打濕了,那種感覺真比死了還難受,我雙腿開始打顫,雙手都感覺快斷掉一般,但我硬是不敢站起來。
而最讓我感到絕望的是,段天虹那家伙一直不問我話,他壓根就不理我,居然拿著手機在打游戲。
“這關(guān)又沒過。”
足足三分鐘過后,段天虹才有些郁悶的放下了手中的手機,然后看向了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手彎了。”
別說手彎,我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好不?我現(xiàn)在真想殺了這個家伙,但我也只能在心頭想想,我都快哭了,痛苦的又把手伸直。
“叫什么名字?”
“謝...謝宇。”
“哪個班的?”
“高二十班。”
“為什么打架?都有哪些人參與了。”
當(dāng)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短暫的遲疑了一下,就是這樣一點遲疑,一旁的那名保安直接踹了我一腳,這一腳的力道本來也不太大,但現(xiàn)在的我全身都軟了,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我重心一個不穩(wěn),直接摔了個狗吃屎,手中的啞鈴也不偏不倚的砸在我頭上,痛的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站好。”
我打了個哆嗦,急忙爬了起來,又痛苦的蹲起了馬步,這一刻,我?guī)缀跻呀?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我不敢有半絲隱瞞,一啪啦將參與這場斗毆的主要人物全都說了出來,包括春子他們。
這并不是我不講義氣,因為這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沒有親身經(jīng)歷根本就不能夠體會得到,現(xiàn)在的我,終于體會到了春子先前給我說的那一番話是多么的刻骨,那可都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啊。
接下來,我仿佛是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十分鐘,那種絕望,那種痛苦,讓我一輩子都刻骨銘心。
正如春子所說的那樣,這個段天虹還真打聽了我祖宗十八代,而我一點也不敢隱瞞,連我家以前養(yǎng)的那條狗叫什么名字都告訴他了。
這個家伙就是個瘋子,他是故意問我這么多的,因為這么長時間我一直蹲著馬步,拿著啞鈴,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終于,我支持不住了,此時的我真有一種連命都不想要了的感覺,那段天虹還依然再問,他都開始打聽我外公以前是不是富農(nóng)了。
我崩潰了,徹底的崩潰了,此時的我,哭了,那是真哭!我一把丟掉手中的啞鈴,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我看著對面霸氣依舊的段天虹,沒有了恐懼,只有滿腔的怒火與瘋狂。
“你他媽夠了,到底要折磨老子到什么時候,老子就一學(xué)生,一學(xué)生你知道不?”
說話的時候我眼眶都被淚水給蒙蔽了,連鼻涕都流了出來,出其的,那段天虹對我的這個反應(yīng)并沒有感到絲毫詫異,此時他居然對著我笑了,不過那個笑容看的我頭皮一陣發(fā)麻。
“你也知道你只是一學(xué)生啊?”段天虹的語氣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他遞給了我一杯水,我想都沒想就一骨碌喝了下去。
“那你知道一個學(xué)生來學(xué)校,是應(yīng)該做什么的嗎?”
“學(xué)習(xí)。”我?guī)е耷徽f道。
“那你還來學(xué)校拉幫結(jié)派?搞校園斗毆。”在說到這里的時候,段天虹的語氣突然變得大聲起來,嚇得我手中的水杯都差點掉落在了地上。
“是他們先來惹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別人來惹你,你就應(yīng)該用拳頭回應(yīng)?是想說明你挺有骨氣?還是要說明你不是慫逼,又或者是想在女同學(xué)眼中你的威風(fēng)?”
這一剎那,我真有一種詞窮的感覺,我無法回答段天虹的這個問題,最后,我又豁出去了,說:“今天的事情我是有不對,但一個巴掌拍不響,你這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問題,為什么偏偏就逮我一個人?”
“那是因為你自己反應(yīng)慢,被逮住了啊。”段天虹的回答讓我無語,隨即他的聲音又變得有些陰沉起來:“你是想與我叫板?”
我沒敢回答,但這家伙居然當(dāng)我默認(rèn)了,這個時候他突然走向了一旁的書柜,然后從里面翻出來兩件黑乎乎的東西扔到了桌上。
哐當(dāng)一聲,我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繃直了,砍刀,段天虹居然朝著桌上扔了兩柄砍刀,而且那砍刀上面還帶著暗黑色的銹跡,是血銹。
“你真認(rèn)為在學(xué)?;靷€老大就牛逼了?那好,來,我們對砍。”
說完,段天虹直接將一把砍刀提了起來,然后將另外一把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一下子就蒙了,他果然是一個瘋子,居然要我拿著刀和他對砍。
我是真沒那個勇氣,一下子就慫了,我想不止是我,就算是換做春子、甚至佐龍和亮亮來了這里,遇上這樣的事情他也得慫。
見我遲遲不敢動,段天虹一把將手中的砍刀扔到了一邊,然后扯住了我的衣領(lǐng),道:“知錯了沒?”
我哪里敢說半個不字啊,含著淚水不停的點頭。
“給他點教訓(xùn)。”
段天虹放開我之后便不理我了,而此時另外兩個保安則是直接一把將我從板凳上拉了下來,然后一棍就敲在了我的身上。
他們提著的是橡膠棍,別看那東西是橡膠做的,但抽在人身上是真疼,這可是抽人不留傷痕的家伙,造成的全是內(nèi)傷。
我痛的哇哇大叫起來,但我叫的越大聲,人家就抽的越狠,最后我只能咬著牙,盡量讓自己不發(fā)聲。
接連抽了十幾棍,這些家伙都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捂著頭,感覺整個人都要死了。
“天虹哥,強叔讓你放了這位同學(xué)。”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十分空靈的女聲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是從一旁的小房間傳出來的,那感覺就好像是冬日的陽光,黑暗中的黎明,一剎那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這個聲音...不正是那天我在食堂被王蕊他們羞辱,救我的那個聲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