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楊家哪里能答應(yīng),兩家鬧得好生厲害,揚(yáng)大保還帶著兩個(gè)兒子,去了河頭村,找水仙婆家討說法去了,也不知啥時(shí)候才能回來。”
香秀回過神,眼見著衣裳飄走,當(dāng)下就是傾下了身子去撿,一旁的桂芳卻一把拉住了她,嚷道:“別撿了,那天水仙就因著去撿衣裳,才掉進(jìn)了河里,不然哪有這么些事兒。”
香秀怔怔的看著邵元毅的那件單衣越飄越遠(yuǎn),到了河中心,打了個(gè)轉(zhuǎn)兒,便再也瞧不見了。
“我說香秀,你這心里可要有個(gè)打算,這水仙被婆家退了婚,往后哪還有人家愿意娶她?他們老楊家在咱們村也是有頭有臉的,先不說她爹是咱村的里正,就說她那幾個(gè)哥哥,哪一個(gè)是好惹得?嫂子只怕,他們家要是訛上了你家男人,那可咋整?”
香秀身子微顫,臉上的血色也是一分分的退去,“嫂子,那日你也瞧見了,我夫君救了水仙!要不是夫君,水仙如今只怕已經(jīng)沒命了,他們....他們哪能這樣不講理?”
桂芳嘆了口氣,幫著香秀將衣裳擰干,擱在了籃子里,“你家男人是救人不假,可那天咱們谷米村幾十雙眼睛也都瞧的清楚,他的確是從河里把水仙抱上了岸,他這沾了水仙的身子,惹得水仙被退了婚,這事說來說去,他也脫不了干系,嫂子就怕.....楊家人不會(huì)放過他啊。”
香秀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的寒了下去,她看著面前的清河,聲音中滿是酸楚,“我夫君救人,難道也錯(cuò)了?”
桂芳聽著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得安慰道;“香秀,你聽嫂子一句,等你家男人回來,你們夫妻兩好好合計(jì)合計(jì),看看這事兒咋整,這萬一沒法子,水仙要是嫁了過來,你這娘家無依無靠的,哪里能比得了她?”
香秀聽了這話,心里就是一個(gè)“咯噔”,她的容顏如雪,搖了搖頭道;“不會(huì)的,夫君說過,他誰都不要,只娶我一個(gè)。”
桂芳便是拍了拍她的手,勸道;“你啊,到底是年紀(jì)小,這男人家哄你的話,你也當(dāng)真。”
香秀眸光惶然,仍是輕聲細(xì)語的說了句;“夫君不會(huì)騙我的。”
桂芳看著她凄楚的小臉,只覺得香秀剛過們就遇上這種事,也是可憐。
香秀不知自己是如何洗干凈的衣裳,挎著籃子,向著家里走去。
她這邊剛走,身后的嘀嘀咕咕便是響了起來。
“香秀這丫頭也是可憐,剛過幾天好日子,丈夫就要另娶,真真是命苦。”
“可別瞎說,邵家大郎可沒說要娶水仙。”
“這種事還用說?水仙可是因?yàn)樗疟黄偶彝说幕椋懿蝗ⅲ?rdquo;
“要說水仙婆家也是,何至于為了這點(diǎn)事兒就退了婚呢。”
“瞧你這話說的,啥叫這點(diǎn)兒事?那天咱們可都瞧見了,邵家大郎在河里對(duì)水仙又摟又抱的,又一直將她抱上了岸,人水仙好端端的黃花大閨女讓他沾了身子,傳到婆家耳里,人家當(dāng)然嫌棄。”
“說的也是,不過真是可憐了香秀。”
...........
香秀回到家,邵元毅還沒回來,她從籃子里將衣裳一件件的拿了出來,在院子里晾好,想起桂芳的話,香秀的心便是抽緊了,連帶著鼻腔里也有些酸澀,縱使邵元毅曾和自己說過,他只要陳香秀,可若萬一楊家的人真的訛上了他,又要怎么辦?
到了午時(shí),香秀也沒胃口,卻還是撐著做好了飯,等著邵元毅回來,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做好這些,香秀便是坐在椅子上出神,聽得男人的腳步聲,香秀渾身一個(gè)激靈,剛站起身子,就見邵元毅背著一捆柴禾,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夫君,你回來了。”香秀爹打起精神,連忙幫著丈夫?qū)⒉窈绦断拢趬嵌押?,自個(gè)又去給邵元毅拿了汗巾子,端來了溫水,服侍的十分周到體貼。
邵元毅端起水一飲而盡,瞧著香秀忙忙碌碌的樣子,便是笑著將她攬?jiān)诹藨牙?,低眸,就見香秀臉色不好,眼圈也是微微發(fā)紅,他收斂了笑意,低聲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香秀搖了搖頭,一五一十的將小嫂子桂芳告訴自己的事和邵元毅說了,說完,她看著丈夫的眼睛,眸心滿是憂懼。
邵元毅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碗擱下,他握住了香秀的細(xì)肩,一字字道;“就因?yàn)槲揖攘怂瑢⑺狭税?,她被退婚,我就要娶她?rdquo;
香秀心中酸楚,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明白,倘若水仙真的被退了婚,那邵元毅,實(shí)在是推脫不了干系的。
“笑話。”男人勾了勾唇,吐出了兩個(gè)字。
香秀低下了眸子,卻還是藏不住眼底的失魂落魄,“夫君,要是水仙真的被退了婚,楊家的人,不會(huì)放過咱們的。”
“這樣說,當(dāng)日就該看著他家女兒被淹死?”邵元毅挑起了眉頭。
“可水仙的爹爹,是咱們村的里正.....”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講道理。”邵元毅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他的眸心清冽,顯是不想再說此事,只對(duì)著香秀淡淡開口;“吃飯吧。”
香秀見他不愿再說,生怕繼續(xù)說下去會(huì)惹得他不快,當(dāng)下也是閉上了嘴巴,只為丈夫端來米飯菜蔬,與他一道吃飯。
吃飯時(shí),見香秀心不在焉,一碗飯撥了半天,卻還剩了大半碗,邵元毅夾了一筷子雞蛋,送到香秀碗底;“別亂想,快吃。”
香秀看著眼前的這個(gè)男人,不論到了什么時(shí)候,她都是信他的,她端起了碗,只逼著自己,將碗里的飯菜吃了個(gè)干凈。
夜晚,屋子里燃著燭燈,邵元毅踏進(jìn)里屋,就見香秀已是散下了長發(fā),正彎著腰肢,背對(duì)著他在那里鋪床。
從身后看去,她的身姿纖柔,細(xì)腰不盈一握,彎下腰時(shí),格外誘人。
邵元毅瞧著,眸心中便是暗沉起來,他走到香秀身邊,從身后抱住了她的身子,附在她耳旁低語了一句話。
他的話音剛落,香秀的臉龐就是紅了,她垂著目光,終是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她點(diǎn)頭,男人的眼底就是一亮,他轉(zhuǎn)過了香秀的身子,幽暗的燭燈中,他的眼睛黑亮的駭人,直讓香秀不敢和他對(duì)視。
邵元毅捧起她的臉,他的目光從她的眉眼間劃過,最后停留在她柔軟嬌嫩的唇瓣上。
他伸出手指,撫上了香秀的嘴唇。男人的指腹粗糲,只咯的香秀發(fā)癢,香秀的呼吸有些急促,顫著嗓子喊了一句;“夫君....”
“噓。”邵元毅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專注而溫和,低下身子,將她的唇瓣吻住。
他的氣息滾燙,攻城略地般,似乎將她的一切都給奪走,香秀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只能抵著他的胸膛,不知何時(shí),她的身子被他壓在了床上,香秀腦子里迷迷糊糊,她知道,他是要和自己做夫妻間的事兒了。
方才,他問了自己葵水有沒有干凈,看著她點(diǎn)頭,他便是再也不想忍了,他忍了這樣久,也實(shí)在是忍耐不下去了.....
香秀柔軟的猶如一匹絲綢,乖順的躺在那里,她不知道邵元毅要做什么,可卻是心甘情愿,想要把自己交給他。
驀然,身子一涼,香秀才發(fā)覺自己的衣裳已經(jīng)落下,她的皮膚白皙,肩頭宛如象牙般細(xì)致,她有些冷,忍不住告訴丈夫;“夫君,我冷....”
邵元毅眸心火熱,呼吸粗重,看著身下的小媳婦,他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腰,環(huán)住了香秀嬌小的身子,低啞著聲音告訴她;“一會(huì)兒就不冷了。”
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香秀的身子顫抖的厲害,一直都是垂著眼睛,不敢看身上的男子一眼。
“會(huì)有些疼,以后就好。”邵元毅親吻著她的耳垂,吐出了這一句話,趁著香秀意亂情迷時(shí),邵元毅沉下身子,剛要索取令人蝕骨的歡愉,就聽屋外卻是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在寂靜的冬夜里急促而清晰。
“秀丫頭,你開開門,是我,你孟嬤嬤。”遙遙,孟氏的聲音傳來。
香秀倏然回過了神,從方才的迷蒙中清醒了過來,她看著邵元毅,輕聲告訴他,“夫君,孟嬤嬤來了。”
孟嬤嬤,正是他們當(dāng)日的媒人。
邵元毅箭在弦上,硬生生被人擾亂,他沒有起身,只摟過香秀,低聲道出了幾個(gè)字;“別理她。”
“秀丫頭,我是有急事,要跟你和邵家大郎說哩。”屋外,孟嬤嬤仍是不斷的拍著院門。
邵元毅面沉如水,香秀不敢動(dòng)彈,終是看著他從自己身上支起了身子,披衣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