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拉了一把靠近矮男人的龍錦諾,緩緩的走到矮男人的面前蹲下:“說,誰指使你來的。”
“是,是……”矮男人像是顧慮很多,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高個子。
“再不說,我可就要請六殿下幫忙了。”我的語氣陰陰冷冷,足有一股女魔頭的味道,嚇得矮男人渾身顫抖。
“是,是徐氏讓我們兄弟來的,她說,她說你冒犯了慕大小姐,讓慕大小姐很生氣。”
“哦?我讓慕大小姐生氣了……”我停頓了一下,猛的一鞭子摔在了矮男人的身上,只聽到啪的一聲,我吼道:“我讓慕霏兒生氣關(guān)六姨娘什么事?”
六姨娘是我爹在一次出征的時候從外面帶來的,我只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府兩年了,和二叔關(guān)系很不錯,但我一直不知道徐氏的來歷,更不知道徐氏什么時候和慕霏兒關(guān)系那么好了?
“啊,二小姐勿打,勿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和大哥只是愛慕大小姐,聽聞慕大小姐受了委屈,只想幫她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嗖的一聲,龍錦諾的軟劍狠狠的劃過了矮男人的背部,當(dāng)場鮮血飚柱,矮男人嗚了一聲,就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這貨居然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當(dāng)場暴斃了。
“還真不是個男人,居然還有膽量來侮辱我喜歡的女人。”
龍錦諾就像一個嗜血的惡魔,毫不為眼前的人憐惜,蹲了下去拖著矮男人的衣角,將他軟劍上的血漬慢慢抹掉。
我的眉角微微抽了一下,倒也并沒有覺得龍錦諾可怕,只是他在說‘我喜歡的女人’時,讓我聽著不太自在。
我奪過了他剛擦干凈的軟劍,運起了內(nèi)功繃直了劍身,一劍刺進(jìn)了高個子的腹腔中,使得他唔的一聲,一劍斃命。
“你倒是下手比我恨多了。”
龍錦諾也不知道是夸獎還是指責(zé),雙目盯著我手中的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我剛才使的招數(shù)曾是龍錦諾教我的,他應(yīng)該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沒有詢問罷了。
而我,也是習(xí)慣所致,并沒有顧慮到這點。
“反正他們兩個并不知道什么,與其讓他們留在這世上以后再來害我,不如殺了。”我面無表情的道,將手中的軟劍丟向了龍錦諾。
“看來,你們將軍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友善啊,先是你二叔要殺你父親,現(xiàn)在又是你六姨娘要毀你聲譽,嘖嘖嘖,我的穎兒可真是樹敵很多呢。”
“不要你的穎兒你的女人的胡說八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稱呼我,就叫我豐平縣主。”
“怎么?剛利用完本殿下,就開始嫌棄了。”
我的太陽穴隱隱作痛著,雖然我不反感龍錦諾對我諸多調(diào)戲,但我卻更擔(dān)心他越陷越深,畢竟這一世,我不想對任何人上心。
“行了,廢話我們就聊到這里吧,六殿下今日來我芷柔閣,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看來你越來越把本殿下當(dāng)自己人了。”
見我沒表現(xiàn)出很大的反感,龍錦諾得寸進(jìn)尺的撩起了我的下巴,從他晨星點點的眸子中,我仿佛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期待。
我蹙起了眉頭打開了他的手,想著自己倘若再不阻止他的自戀,我怕他又要沒分寸起來了。
可就在這時,我的房間外傳來了一通哄哄鬧鬧的吵聲,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和人聲朝我的房間涌來,我清楚的聽到了有人在大叫:“快,有人闖入了二小姐的閨房,快去抓人。”
這聲音,是蔣月江的,他是我們將軍府的護(hù)院,也是我爹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的兒子,從14歲開始就住在我們將軍府,18歲就成了我爹的護(hù)軍,為人正義,剛正不阿。
他怎么會跑來了?
“六殿下。”我猛地抓住了龍錦諾的手將他拖到了房間的窗戶前:“六殿下,你現(xiàn)在還是戴罪之身,半個月的禁足期未滿,被人看到不好。”
我打開了窗戶,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可這該死的六皇子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捏了捏我的臉蛋和我說道:“穎兒是怕被人看到你我共處一室嗎?”
房門外,一片火光照亮了我的房間,我聽到了我芷柔閣里的幾個女仆在外面攔截著蔣月江,畢竟這里是將軍府的后院,小姐住的地方,男子又怎么可以隨便闖入。
但我那幾個女仆人微言輕,被蔣月江吼了幾聲后就沒聲了,可能是我閨房之中還點著燭光,蔣月江倒是沒有馬上沖進(jìn)來,只是在外面大聲問道:“二小姐,你在里面嗎?”
“龍錦諾,你若不打算和我玉石俱焚,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府。”我是真的急了,不由的連名帶姓低怒了起來。
可龍錦諾的表情就顯得更開心了,臉上的笑容就跟朵花似得,在我的頭上撫摸了一把:“記住你今天叫我什么,我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以連我的姓氏也忽略。”
我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龍錦諾在我面前已經(jīng)不再自稱本殿下了,他早就放下了身段,所以對我的惱怒,他也視而不見了。
終于,龍錦諾跳出了窗戶,只聽到身后又是砰的一聲,蔣月江帶著好些護(hù)院直接沖進(jìn)了我的房間。
在他身后的,我的兩個二等丫鬟小米和小倩正七暈八素的靠在兩名護(hù)院的身上。
看來,他們早已被這一高一矮的兩人迷暈,所以剛才他們大吼大叫也沒將這兩丫頭鬧醒。
眼下,這兩個丫鬟應(yīng)該是被蔣月江給拽出房間的,倘若我真的出事了,這兩丫鬟可就難辭其咎了。
蔣月江一進(jìn)來,眸光就停留在了我房間的兩具尸體上,見我只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站在窗戶前,他馬上拔出了手中的寶劍,跑了過去戳了戳兩具尸體。
在確定了兩個黑衣人已經(jīng)身亡后,蔣月江這才跑到了我的面前。
此刻的他身穿著鎧甲,跑起路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站在我面前將我轉(zhuǎn)了一圈,見我沒受什么傷,才著急的問我:“怎么樣穎兒?你沒事吧?”
蔣月江五官英挺,皮膚略黑,長年的征戰(zhàn)讓他看起來體格健碩。在我小的時候,我經(jīng)常會纏著他教我武藝,嚴(yán)格來說,他還是我半個師父,和我的關(guān)系也甚是要好。
所以,在將軍府里,我兩根本不需要避嫌,他關(guān)心我的眼神,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呼,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真是好久都沒看到蔣月江了,在我的前世,他早在我嫁給龍錦浩的時候就戰(zhàn)死沙場了,我?guī)缀醵伎焱?,原來我們將軍府里,還有一個他的存在。
我低眉淺笑著,伸開了手臂在蔣月江的面前又轉(zhuǎn)了一圈:“江哥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就兩個小賊,能奈我何?”
我在蔣月江的心中向來只是個天真的小女孩,所以我不想破壞了我在他心中的印象,收斂了所有的思緒,笑的一臉無邪。
“剛才玲瓏跑來我的院子說好像看到了芷柔閣的屋頂上有人影晃動,卻又不敢確定,我當(dāng)下心急,就帶人過來看看。”蔣月江說。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江哥哥不用擔(dān)心,你教我的武功足以對付他們兩了。”我叉著兩根手指指著那兩個伍長,臉上帶著笑,心里可一直盤算著。
我說呢,蔣月江怎么會這么快得到消息,看來是玲瓏去讓他來捉奸的。
要是一切正常,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剛好被這兩個蠢貨壓在身下吧?
這兩個伍長倒是滿心想為慕霏兒出頭,一定也沒想過,自己只是被人當(dāng)成了棋子利用了吧?
只是這中間的六姨娘徐氏又是怎么回事?慕霏兒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這次謀害我的事情中來?
蔣月江開始讓人收拾起了我的屋子,在整理兩具尸體的時候在他們的懷里找到了少許的迷煙和空心竹子。
他看著手中之物又愣愣的看著兩具尸體的臉一直出神,我知道,他已經(jīng)看出了這兩人是誰了。
我走到他身邊:“怎么了江哥哥?”
蔣月江皺了皺眉頭將我拉到了一旁提醒道:“穎兒,最近的將軍府不怎么太平,先是小天被害,后是大夫人殺人,現(xiàn)在又有人想害你,我總覺得……”
他回頭觀察了一下身后,確信沒人在注意我們,才說道:“我總覺得這些事可能是有人故意要算計你們的,你可千萬要小心。”
蔣月江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開始的時候一直以為二叔和小翠謀害我爹,還有小翠要殺我二弟,接著是我娘殺死小翠這些事情都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可今日那兩個伍長的一番對話和我差點出事,倒是讓我覺得,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想對我們將軍府不利,是想讓我們將軍府身敗名裂。
只是我還不知道哪個幕后黑手是誰罷了。
就在我和江哥哥交談之時,我爹和我娘還有其他房的人都來了,芷柔閣里,一下子圍滿了人,要不是蔣月江及時趕走了那些過來看熱鬧的家丁和婢女,我芷柔閣的門檻怕是都讓他們給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