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元先生的話,看了看周圍,雖然沒有看到有東西,可是的確讓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元先生,你真的有辦法脫身嗎?”我喊了一聲。
元先生回道:“有,你放心。”
我也不做作了,趕緊跑上公路,沿著公路向城里跑,我想到了城里,人多了,他們可能會有顧忌,不敢讓那些鬼追過來,我就能徹底逃出去。
跑了一會兒,已經(jīng)看不到元先生了,后面也沒有東西追過來,我松了一口氣,腳步也慢下來了,這個時候,路邊忽然跳出來一個東西,嚇了我一跳。
那東西和七八歲孩子差不多大,看著像是個人,但是又有些奇怪,他的身體十分僵硬,直挺挺地攔住我,聲音也十分機械化。
“留下東西,留下東西……”
我問道:“你是什么人?”
它并不回答,只是重復著要我留下東西,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它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也不是鬼,而像是一個木偶,說話的時候,嘴巴一上一下就發(fā)出了聲音,很詭異。
它讓我留下東西,說的肯定是人皮卷和破燈,我立刻認為它是黑袍人派來的。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一邊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一邊回道:“你要我留下什么東西?”
它還是不回答,只是重復著讓我留下東西。
這個時候,我又有些奇怪了,難道是我多想了,如果是黑袍人派來的,肯定是要害我,不會只在那里說話。
我遲疑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夢兒從我后背出來,對我說道:“快點走,后面有東西。”
夢兒在我爺爺出現(xiàn)之后就不見了,現(xiàn)在一出來就給我提醒,我趕緊回頭看了看,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但是也不敢大意,向前跑去。
可是剛走,那個木偶又攔在了我面前,我忽然想到了,這個木偶可能是在拖延時間。
我二話不說,舉起石頭砸在木偶的腦袋上,解下來,讓我驚駭?shù)氖虑榘l(fā)生了,那個木偶竟然像人一樣尖叫起來,腦袋上還流出殷紅的鮮血。
“啊??!疼死我了。”
它死死抓著我的衣服,任由腦袋上的鮮血流滿全身。
我一腳把它踹出去,然后撒腿就跑后面?zhèn)鱽砹艘粋€聲音。
“我看你往哪里跑。”
聽聲音好像就在我身后不遠處,可是我回頭看了看,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緊接著,這個聲音又傳來了,而且明顯離我更近了,但是我依舊什么都沒有看到。
未知的東西是最可怕的,看不到它,只能見到聲音不斷靠近,我心里更怕了,也不管到底是什么,一個勁的往前跑,可是后面的聲音緊緊跟著我。
“夢兒,后面有什么?我怎么看不到?”我一邊跑一邊問。
夢兒有些疑惑,道:“什么?后面什么也沒有?。?rdquo;說著,她還向后看了一眼,好像在尋找我所說的東西。
“就是一直在后面喊看我往哪里跑,你沒聽到嗎?”我都快瘋了,因為我聽著聲音很近了,甚至還能聽到它的腳步聲。
夢兒回道:“沒有,什么聲音都沒有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夢兒沒有聽到聲音,只有我聽到了,這是怎么回事,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什么都沒有,難道是我幻聽了?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想證實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你往哪里跑!”
聲音在靠近,越來越近,最后,我感覺到它到了我背后。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抓到你了。”
我心臟頓時縮了一下,然后感覺脖子好像被什么纏住了,呼吸困難,同時一股寒風鉆進我衣服里面,把我身上的熱氣全都冷凍。
夢兒可能看出了我的異常,問我:“你怎么了?中邪了嗎?”她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我一個人捂著脖子,臉色漲紅,樣子很可怕。
我根本就說不出話,伸手抓向脖子,可是一點東西都感覺不到,好像一切全是幻覺,可是身體的真是感知讓我確定,這不是幻覺,是真的,有個東西在害我的命。
當時我就有種老虎啃天無從下口的感覺,什么都看不到,感覺不到,只能承受,等待死亡。
夢兒忽然說道:“你拿出那盞燈試試。”
我立刻伸手放進懷里,從里面掏出破燈來,夢兒也早有準備,在我拿出來的那一刻,立刻化成一縷黑氣進了我的后背。
拿著燈,忽然我感覺自己脖子上的束縛感沒有了,一切都正常了,然后蹲在地上大口喘氣,眼睛看著四周,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這事太邪門了,就算是鬼,也應該能夠看到,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這樣的話,說不定什時候就被它弄死了。
緩過一口氣,我嘗試著將破燈放進懷里,剛放進去,就聽到旁邊又傳來那個聲音:“我看你往哪里跑。”
嚇得我立刻把燈拿出來,聲音緊接著也消失了。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我手里拿著燈,跑去了城里,那個聲音也沒有再出現(xiàn)。
已經(jīng)半夜了,我也不知道去那里好,就找了個小賓館住下了,想著等天亮再去找元先生,我也怕元先生出事,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心里祈禱。
我不敢再把燈收起來,就隨手拿著,生怕剛才那一幕再發(fā)生。
休息了一會兒,我從口袋里拿出元先生交給我的布袋,里面裝著野鬼王,我還有不少事情想要問它,當初在林子里,它說知道爺爺?shù)拿孛埽€說幫爺爺害死了人,這些事情之前我沒有機會去問,現(xiàn)在正好有機會。
雖然元先生說過,已經(jīng)困住了野鬼王,不會有事,可我也不敢直接打開,拿著布袋,喊了兩句:“野鬼王,野鬼王。”
沒有聲音回應,我才嘗試著慢慢打開布袋,剛開了一條縫,我就聽到咆哮聲:“啊,你放了我,放了我!”
聲音正是野鬼王的,從布袋里傳出來的,我嚇了一跳,趕緊把布袋重新封口,可是并沒有什么異常,我又小心翼翼地打開布袋,里面依舊傳出野鬼王的喊聲。
我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下來,對著布袋喊道:“野鬼王。”
野鬼王可能是聽到了聲音,立刻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回了一句:“是你,李二林?”
我心里一喜,它果然能聽見我的話,而且它沒有出來,說明它出不來,否則早就出來掐死我了,它對我也沒有什么好感。
“是我。”我回了一句。
野鬼王沉默片刻,繼續(xù)說道:“怎么是你,那個鬼道呢?”
“元先生不在,把你交給我保管。”
野鬼王聽到元先生不在,立刻就激動起來,迫不及待地沖我喊:“二林兄弟,你快點放了我,我保證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鬼話不可信,它的話我當然不信,不過也沒直接拒絕,而是順勢問道:“你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
有逃跑的機會,野鬼王想都不想,直接就答應了。
“你和我爺爺什么關系?”我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問道。
野鬼王回道:“我和你爺爺就是相互利用,以前的時候,他給人算命,大都是求升官發(fā)財、求子謀婚,我們就在暗中幫他,讓他算過的人一個個都如愿以償,所以他名氣也就大了,不過他也要讓那些人帶著祭品給我們上貢,我們可以從中得一點香火錢,順便…吸一點人氣,能成長的更快。”
我一愣,問道:“吸人氣?干什么用的。”
“人氣其實就是人的壽命。”
野鬼王說的肯定是真的,我心中震驚,怎么也沒有想到,爺爺竟然會和鬼共謀,損人的壽命,這樣時間長了,能不遭報應嗎?
野鬼王聽我不再說話了,又補充道:“那是多年以前了,這些年他就不再找我們了,也不給人算命了。”
我繼續(xù)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幫我爺爺弄死過人,給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野鬼王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差不多二十幾年前吧,你爺爺找到我,說他要做一件大事,讓我?guī)退懒四銈兇謇锏娜龖羧思?,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過從那以后,你爺爺就不給人算命了,我們沒有了香火錢和人氣,因為這件事情找他大鬧了一場,最后不歡而散。”
二十幾年前,差不多是我出生的時候,元先生猜測過,爺爺從我出生就保護著我,難道爺爺害人背后是因為我?
野鬼王等不及了,喊道:“二林兄弟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聽你的,以后我?guī)湍愠蔀樽畛雒乃忝鼛?,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可不想落到鬼道手中?rdquo;
我沒說話,心里很復雜,說不出什么滋味,爺爺真的害過人,真的像元先生說的,他不是好人?可他很可能是為了我,一切都是因為我啊。
“野鬼王,你說,我爺爺是好人還是壞人?”
野鬼王聽到我這句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說道:“你爺爺這個人,為了某些事情確實會不擇手段,可也不能說他是壞人,以前他賺了錢,沒少接濟你們村里的人……”可能這種復雜的問題對鬼來說太難了,它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他應該不算個好人吧。”
野鬼王的回答很模糊,因為它也無法確定,畢竟好人和壞人沒有明確的定義。
我又換了一個問題:“那你知道我爺爺有一盞破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