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2 21:27:37

那是我又一次,感受到歐陽震云對這具身子曾經(jīng)的主人深沉的愛。他真的很愛她。

心里涌起來不是滋味兒的滋味兒,有那么一瞬間,我竟然想著,如果我真的是譚少煙該多好?有一個這么愛自己的人,我是不是就可以肆意撒嬌。反正他會慣著我,縱容我。

當(dāng)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只是占用譚少煙的身體時,我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兒無恥。

從歐陽震云的手中掙脫開肩膀,我退后拉開了距離。

“歐陽大人,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譚少煙死了。這不存在懲罰不懲罰的問題,我不告而別,是的確想要和您劃清界限。如果我做了什么讓你誤會的,那我改好了。名字不好,我就該名字。臉不好,我就換張臉,行么?”

聽到我的話,歐陽震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踉蹌后退兩步,眼睛突然找到了焦距,彎下腰,撿起不遠(yuǎn)處的釵子。接著,他就開始低頭自嘲式笑起來。

他應(yīng)該猜出了釵子的來處,這樣,他大抵也是會放棄我了吧。既然達(dá)到這樣的結(jié)果,我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

開門的時候,他從背后叫住了我,他問我,“你想去京城嗎?”

他這時候的聲音,不同于我聽到的任何一次。很輕松,又很陌生。

想起小子的叮囑,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了門。白梨在門外焦灼地等著,見到我,她連忙迎上來,眼睛卻越過我,看向房間。

“姑娘,您和歐陽大人又吵架了?”

聽到白梨的話,我不由自主失笑。她還真把我和歐陽震云放到了同等的位置,那怎么可能呢?

白梨最終是選擇留在萬花樓和我一起,那媽媽也沒說不行,我就帶著她回了房間。

“包袱里的東西還在么?”

白梨放下包袱,將東西招出來遞給我,“在的。”

一封信,一塊玉佩,“修爵”二字,是小子給我的。要見到遼王妃,恐怕缺一不可。

接下來的兩天,歐陽震云沒有再出現(xiàn)過,萬花樓的舞,也正常地跳著。我一直靜等那媽媽的消息。

果不其然,第四天一早,那媽媽就派人敲響了我的房門。她在大堂等著,手里拿著遼王府的回帖,萬花樓的偏門外,準(zhǔn)備好了馬車。

“遼王府到底是王爺府,不比外頭。你這去了,說話做事仔細(xì)些,老媽子教的規(guī)矩,也別忘了。”

那媽媽叮囑一番,才讓我和白梨上馬車。從萬花樓到遼王府,約莫兩刻鐘。馬車停下,馬夫?qū)⒒靥f給看門人。核對無誤后,開了大門旁的角門。等我們進(jìn)去后,一個小廝領(lǐng)著我們上了游廊,走到二門上,又換了個婢女領(lǐng)。她帶著我們走到三門上,換成了一個老媽子。

比起前兩個人,這老媽子的態(tài)度,顯然就差了不少。她領(lǐng)著我們到了一間偏屋,就退了出去。中途沒有多說一句話。

等了大半盞茶的時間,也沒個人來通信,身旁的白梨,忍不住嘀咕,“姑娘,這遼王妃是什么意思?”

“就是這么個意思。”白梨不是看不出來,遼王妃就是故意晾著我們。

當(dāng)時送拜帖,唯恐她不見我,我特地讓那媽媽帶上信和“修爵”兩個字。事實(shí)上,的確起了作用,但現(xiàn)在的狀況看來,遼王妃也沒那么大度。

等就等吧,到底是有求于人。

這一等,卻去了一上午。偏屋在一個小院子里,除了我和白梨,沒有多余的任何一個人。

“姑娘,這偌大的遼王府,竟然一杯茶都不給您,也真是做得出來!還說什么遼王妃待人親善,奴婢看,都是假的!”

白梨噘著嘴,和我在院子里溜達(dá),忍不住抱怨。好巧不巧,這句話卻被在院子口出現(xiàn)的人聽了個完全。

“萬花樓出來的姑娘,什么時候嘴巴說話也這么不知分寸了?”

循聲看去,月洞門前,站著一個身著紫紗的女子,五官精致,嘴角卻斜勾著,看向我們的眼神里,帶著警惕和蔑視。

這個人身著紫紗流光溢彩,明顯不是一般下人能穿的,身邊無人還能夠在遼王府自由出入,必不是普通人。

這樣的人,白梨若是無知頂撞了,指不定一會兒遼王妃來了要怎么說話。

白梨準(zhǔn)備回?fù)簦乙皇掷∷易?,紫紗女子又發(fā)話,“看來你不僅說話沒分寸,連基本的禮數(shù)都不會了。”

我頓了一下,轉(zhuǎn)身看向她,笑道,“你不自報家門,我又如何對你行禮數(shù)?若是你的身份不如我,我豈不是虧了?”

紫紗女子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緊接著,她身后卻走出來兩個人,定睛一看,正是遼王妃和她的婢女碧云。

“見過王妃。”我領(lǐng)著白梨端正行禮,紫紗女子咬咬牙,扭開了頭。

遼王妃一邊走進(jìn)月洞門,一邊看著我說,“這是重九娘,萬花樓的花魁,前不久入了我遼王妃的舞姬,如今是領(lǐng)舞。”

遼王妃解釋得這么清楚,我不太拿得準(zhǔn)是什么意思,見她走進(jìn),退后一步,給她讓了條路。

“你們在外頭守著。”遼王妃說了這話,領(lǐng)著我進(jìn)了偏室。白梨本想跟進(jìn)來,見我對她搖頭,乖乖地等在外頭。

得遼王妃的指示,我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身時,她已經(jīng)坐上太師椅,從寬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封信。

“這是那叫‘修爵’的人給你的?”

“是。”

“你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遼王妃問話的當(dāng),一直緊盯著我,意圖將我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入眼底。

“機(jī)緣巧合。”

“你可知道被他選中,意味著什么?”

“沒有回頭路。”

聽到我這么回答,她略微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臉色嚴(yán)肅起來,鄭重地對我說,“玉佩我可以再給你,不過我要你這一路幫助重九娘登上上清宮上宮主之位。”

我猛抬眼皮,和遼王妃四目相對,那雙眼睛里,沒有玩笑的意味。小子說,讓我爭上清宮上宮主之位,遼王妃卻要我?guī)椭鼐拍铮@里頭的道道,可有意思了。

“王妃以為,重九娘舞技如何?”

“九娘的舞技,不輸任何人,但防不得有人出陰招,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你。”

能夠說出這番話,遼王妃顯然是聽出了我的言下之意:舞技卓群的人,不需要擋箭牌。

這么說,只是強(qiáng)調(diào)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重九娘當(dāng)擋箭牌。讓我拿到玉佩,是交換條件,也由不得我拒絕。

“王妃如此重推重九娘,就不怕我拿了玉佩之后反悔,第一輪就把她弄下去?”

“你若是有這本事,那就是本宮技不如人。”遼王妃胸有成竹,顯然無懼于我耍什么花招。

她在偏室只停留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婢女和重九娘,過了不久,又來了幾個丫鬟,將偏室的床收拾出來,看樣子,是讓我和白梨住這里。

第二天,遼王妃命人送來了玉佩,也讓人備好了馬車,讓我和重九娘一起上路。直到出了遼城城門,我才知道,昨天我來遼王妃的時候,歐陽震云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先行離開。雖然只有一天的差距,但我們的行程顯然落后了不少。

遼王妃對重九娘沒有多余的解釋,重九娘帶著她的丫鬟,一路上也并不和我言語。雖然同坐一輛馬車,也是各做各的,互拿對方當(dāng)透明人。

輾轉(zhuǎn)半月,馬車終于抵達(dá)了京城西郊八十里的一座山下。在上一個驛站,遼王府的人將我們交給京畿負(fù)責(zé)的人。他們領(lǐng)著馬車,到了這里。

下了馬車,抬眼看見眼前的景色,我赫然呆住。

古城古樓古牌坊,我見過。但是這么活生生,鮮亮亮,大理石造,紋龍飾鳳,恢弘大氣,莊嚴(yán)肅穆的三開牌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那高大的牌坊中間,那墨底鎏金的“郿塢山”三個行書大字,威武霸氣!

點(diǎn)墨之間,龍飛鳳舞,力道醇厚。執(zhí)筆者沉似深海的胸襟,融入在字體的每一筆每一畫中??茨侨齻€字,震驚之余,實(shí)在感慨執(zhí)筆者的揮灑果決。

郿塢郿塢,這倆字兒,我還真是有點(diǎn)兒眼熟耶。

凝眉一想,喵的,這可不就是演義里老賊董卓的那個屯糧二十年,藏盡天下奇珍異寶,美人八百日夜笙歌,號稱“萬歲塢”的郿塢邪?

有這么巧?

白梨見我腦袋搖來點(diǎn)去,貼耳問,“姑娘,您怎么了?”

我搖搖頭,將心頭的想法壓下去,應(yīng)該不會這么巧。

“姑娘,既然您沒事兒,咱們是不是要跟上去了?”

被白梨一語提得又回神,我透過薄紗一看,重九娘主仆,已經(jīng)跟著領(lǐng)路的人過了牌坊,在十步開外了。

身后的馬車離開,跟上重九娘的步伐,我們走了大概百步階梯,才終于到了這山的頂兒。

抬眼看去的,是一處綠底雙開門,旁邊是一排排緊密的漆紅直欞窗。門上掛著一塊綠底鎏金的牌匾,匾上寫著“靜心觀”三個字,比起山下的牌坊上的字,柔軟平靜許多,讓人一看,就多了幾絲靜心之意。

我們來京城又不是出家,為什么要來道觀呢?

沒等我想清楚這個問題,觀門已經(jīng)打開,一個頭戴皇冠,身著藍(lán)袍,手持拂塵的女道士,領(lǐng)著三五小道姑,走了出來。

“玄清道長有禮。”

聽領(lǐng)路人的稱呼,這女道士就是玄清道長了。

玄清道長回了領(lǐng)路人一禮,掃眼我和重九娘,問,“這二位可是來自遼城?”

第35章 晉級玉佩,這不是白拿的

那是我又一次,感受到歐陽震云對這具身子曾經(jīng)的主人深沉的愛。他真的很愛她。

心里涌起來不是滋味兒的滋味兒,有那么一瞬間,我竟然想著,如果我真的是譚少煙該多好?有一個這么愛自己的人,我是不是就可以肆意撒嬌。反正他會慣著我,縱容我。

當(dāng)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只是占用譚少煙的身體時,我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兒無恥。

從歐陽震云的手中掙脫開肩膀,我退后拉開了距離。

“歐陽大人,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譚少煙死了。這不存在懲罰不懲罰的問題,我不告而別,是的確想要和您劃清界限。如果我做了什么讓你誤會的,那我改好了。名字不好,我就該名字。臉不好,我就換張臉,行么?”

聽到我的話,歐陽震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踉蹌后退兩步,眼睛突然找到了焦距,彎下腰,撿起不遠(yuǎn)處的釵子。接著,他就開始低頭自嘲式笑起來。

他應(yīng)該猜出了釵子的來處,這樣,他大抵也是會放棄我了吧。既然達(dá)到這樣的結(jié)果,我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

開門的時候,他從背后叫住了我,他問我,“你想去京城嗎?”

他這時候的聲音,不同于我聽到的任何一次。很輕松,又很陌生。

想起小子的叮囑,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了門。白梨在門外焦灼地等著,見到我,她連忙迎上來,眼睛卻越過我,看向房間。

“姑娘,您和歐陽大人又吵架了?”

聽到白梨的話,我不由自主失笑。她還真把我和歐陽震云放到了同等的位置,那怎么可能呢?

白梨最終是選擇留在萬花樓和我一起,那媽媽也沒說不行,我就帶著她回了房間。

“包袱里的東西還在么?”

白梨放下包袱,將東西招出來遞給我,“在的。”

一封信,一塊玉佩,“修爵”二字,是小子給我的。要見到遼王妃,恐怕缺一不可。

接下來的兩天,歐陽震云沒有再出現(xiàn)過,萬花樓的舞,也正常地跳著。我一直靜等那媽媽的消息。

果不其然,第四天一早,那媽媽就派人敲響了我的房門。她在大堂等著,手里拿著遼王府的回帖,萬花樓的偏門外,準(zhǔn)備好了馬車。

“遼王府到底是王爺府,不比外頭。你這去了,說話做事仔細(xì)些,老媽子教的規(guī)矩,也別忘了。”

那媽媽叮囑一番,才讓我和白梨上馬車。從萬花樓到遼王府,約莫兩刻鐘。馬車停下,馬夫?qū)⒒靥f給看門人。核對無誤后,開了大門旁的角門。等我們進(jìn)去后,一個小廝領(lǐng)著我們上了游廊,走到二門上,又換了個婢女領(lǐng)。她帶著我們走到三門上,換成了一個老媽子。

比起前兩個人,這老媽子的態(tài)度,顯然就差了不少。她領(lǐng)著我們到了一間偏屋,就退了出去。中途沒有多說一句話。

等了大半盞茶的時間,也沒個人來通信,身旁的白梨,忍不住嘀咕,“姑娘,這遼王妃是什么意思?”

“就是這么個意思。”白梨不是看不出來,遼王妃就是故意晾著我們。

當(dāng)時送拜帖,唯恐她不見我,我特地讓那媽媽帶上信和“修爵”兩個字。事實(shí)上,的確起了作用,但現(xiàn)在的狀況看來,遼王妃也沒那么大度。

等就等吧,到底是有求于人。

這一等,卻去了一上午。偏屋在一個小院子里,除了我和白梨,沒有多余的任何一個人。

“姑娘,這偌大的遼王府,竟然一杯茶都不給您,也真是做得出來!還說什么遼王妃待人親善,奴婢看,都是假的!”

白梨噘著嘴,和我在院子里溜達(dá),忍不住抱怨。好巧不巧,這句話卻被在院子口出現(xiàn)的人聽了個完全。

“萬花樓出來的姑娘,什么時候嘴巴說話也這么不知分寸了?”

循聲看去,月洞門前,站著一個身著紫紗的女子,五官精致,嘴角卻斜勾著,看向我們的眼神里,帶著警惕和蔑視。

這個人身著紫紗流光溢彩,明顯不是一般下人能穿的,身邊無人還能夠在遼王府自由出入,必不是普通人。

這樣的人,白梨若是無知頂撞了,指不定一會兒遼王妃來了要怎么說話。

白梨準(zhǔn)備回?fù)簦乙皇掷∷易?,紫紗女子又發(fā)話,“看來你不僅說話沒分寸,連基本的禮數(shù)都不會了。”

我頓了一下,轉(zhuǎn)身看向她,笑道,“你不自報家門,我又如何對你行禮數(shù)?若是你的身份不如我,我豈不是虧了?”

紫紗女子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緊接著,她身后卻走出來兩個人,定睛一看,正是遼王妃和她的婢女碧云。

“見過王妃。”我領(lǐng)著白梨端正行禮,紫紗女子咬咬牙,扭開了頭。

遼王妃一邊走進(jìn)月洞門,一邊看著我說,“這是重九娘,萬花樓的花魁,前不久入了我遼王妃的舞姬,如今是領(lǐng)舞。”

遼王妃解釋得這么清楚,我不太拿得準(zhǔn)是什么意思,見她走進(jìn),退后一步,給她讓了條路。

“你們在外頭守著。”遼王妃說了這話,領(lǐng)著我進(jìn)了偏室。白梨本想跟進(jìn)來,見我對她搖頭,乖乖地等在外頭。

得遼王妃的指示,我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身時,她已經(jīng)坐上太師椅,從寬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封信。

“這是那叫‘修爵’的人給你的?”

“是。”

“你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遼王妃問話的當(dāng),一直緊盯著我,意圖將我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入眼底。

“機(jī)緣巧合。”

“你可知道被他選中,意味著什么?”

“沒有回頭路。”

聽到我這么回答,她略微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臉色嚴(yán)肅起來,鄭重地對我說,“玉佩我可以再給你,不過我要你這一路幫助重九娘登上上清宮上宮主之位。”

我猛抬眼皮,和遼王妃四目相對,那雙眼睛里,沒有玩笑的意味。小子說,讓我爭上清宮上宮主之位,遼王妃卻要我?guī)椭鼐拍?,這里頭的道道,可有意思了。

“王妃以為,重九娘舞技如何?”

“九娘的舞技,不輸任何人,但防不得有人出陰招,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你。”

能夠說出這番話,遼王妃顯然是聽出了我的言下之意:舞技卓群的人,不需要擋箭牌。

這么說,只是強(qiáng)調(diào)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重九娘當(dāng)擋箭牌。讓我拿到玉佩,是交換條件,也由不得我拒絕。

“王妃如此重推重九娘,就不怕我拿了玉佩之后反悔,第一輪就把她弄下去?”

“你若是有這本事,那就是本宮技不如人。”遼王妃胸有成竹,顯然無懼于我耍什么花招。

她在偏室只停留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婢女和重九娘,過了不久,又來了幾個丫鬟,將偏室的床收拾出來,看樣子,是讓我和白梨住這里。

第二天,遼王妃命人送來了玉佩,也讓人備好了馬車,讓我和重九娘一起上路。直到出了遼城城門,我才知道,昨天我來遼王妃的時候,歐陽震云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先行離開。雖然只有一天的差距,但我們的行程顯然落后了不少。

遼王妃對重九娘沒有多余的解釋,重九娘帶著她的丫鬟,一路上也并不和我言語。雖然同坐一輛馬車,也是各做各的,互拿對方當(dāng)透明人。

輾轉(zhuǎn)半月,馬車終于抵達(dá)了京城西郊八十里的一座山下。在上一個驛站,遼王府的人將我們交給京畿負(fù)責(zé)的人。他們領(lǐng)著馬車,到了這里。

下了馬車,抬眼看見眼前的景色,我赫然呆住。

古城古樓古牌坊,我見過。但是這么活生生,鮮亮亮,大理石造,紋龍飾鳳,恢弘大氣,莊嚴(yán)肅穆的三開牌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那高大的牌坊中間,那墨底鎏金的“郿塢山”三個行書大字,威武霸氣!

點(diǎn)墨之間,龍飛鳳舞,力道醇厚。執(zhí)筆者沉似深海的胸襟,融入在字體的每一筆每一畫中??茨侨齻€字,震驚之余,實(shí)在感慨執(zhí)筆者的揮灑果決。

郿塢郿塢,這倆字兒,我還真是有點(diǎn)兒眼熟耶。

凝眉一想,喵的,這可不就是演義里老賊董卓的那個屯糧二十年,藏盡天下奇珍異寶,美人八百日夜笙歌,號稱“萬歲塢”的郿塢邪?

有這么巧?

白梨見我腦袋搖來點(diǎn)去,貼耳問,“姑娘,您怎么了?”

我搖搖頭,將心頭的想法壓下去,應(yīng)該不會這么巧。

“姑娘,既然您沒事兒,咱們是不是要跟上去了?”

被白梨一語提得又回神,我透過薄紗一看,重九娘主仆,已經(jīng)跟著領(lǐng)路的人過了牌坊,在十步開外了。

身后的馬車離開,跟上重九娘的步伐,我們走了大概百步階梯,才終于到了這山的頂兒。

抬眼看去的,是一處綠底雙開門,旁邊是一排排緊密的漆紅直欞窗。門上掛著一塊綠底鎏金的牌匾,匾上寫著“靜心觀”三個字,比起山下的牌坊上的字,柔軟平靜許多,讓人一看,就多了幾絲靜心之意。

我們來京城又不是出家,為什么要來道觀呢?

沒等我想清楚這個問題,觀門已經(jīng)打開,一個頭戴皇冠,身著藍(lán)袍,手持拂塵的女道士,領(lǐng)著三五小道姑,走了出來。

“玄清道長有禮。”

聽領(lǐng)路人的稱呼,這女道士就是玄清道長了。

玄清道長回了領(lǐng)路人一禮,掃眼我和重九娘,問,“這二位可是來自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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