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姑娘,明眸善睞,櫻桃小嘴粉撲飽滿,纖柔的聲音從嘴唇滑出來,帶著一縷魅惑人心的絲滑。她身旁的兩人驚愕地看向我,爭相問道,“你真是那個譚姬?那個面有青蛇的譚姬?”
這陣子在春柳巷,花叔的確是把我的名號打出去了,但是這三個姑娘,一聽口音就不是衛(wèi)城本地人,怎么還會知道我?不僅知道,還曉得我額頭上有小青蛇……
奇怪!
正當我疑惑接不接她們話的時候,白梨從外間走了進來。她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圍著我的幾個姑娘,對我行禮道,“姑娘,外頭有人找您!”
原本我以為那只是白梨為我解圍編的話,卻沒想到,外室真的有人在等。
那是一個身穿紫衣的婢女,見著我和白梨出來,她恭敬地迎上來,“譚姬姑娘,這是一位公子讓奴婢親手交于您的信。”婢女說著,將一封沒有署名的黃皮信封雙手遞給我。
“你可還記得,是什么模樣的公子?”在衛(wèi)城我并不認識什么公子類的人物。
婢女臉上掛著曖昧不清的笑容,“公子說,姑娘一看便知。”
看她沒有透露的意思,我將信將疑接過信,剛拆開封口,那婢女就退出了外室。這時候,天色將晚,前院舞臺那邊已經(jīng)有了些動靜兒,最東邊的房間,已經(jīng)有幾位精心裝扮的姑娘在婢女的帶領下,前往舞臺后的準備室。
“姑娘,會是什么公子送信給您???”白梨好奇地盯著我手中的信,一雙明眸里,透露著和那婢女一般無二的曖昧情愫,好像認定了送信的人,是我的情郎。
我笑著嘲笑她兩句,取出信封里的一紙紅箋。打開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我頓時臉色一變,立即將紅箋折疊好塞回信封。心口猛烈地跳動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下定決定。
“白梨,跟我來!”
把白梨帶到剛才那幾個姑娘離開的房間里,我就讓白梨和我換了衣裳。
“姑娘,您這是做什么?不會真是去見情郎吧?都這時候了,等不了多久就您就該……”白梨攥緊我的胳膊,死活不讓我出門。
我卻去意已定,心下一橫,我撇開她的手,說,“白梨,半個時辰后我就回來。這半個時辰,你戴好面具。不想咱們倆出事,就呆在這兒,哪兒也別去!”將臉上的面具扣在白梨臉上,我立馬推門而出。
“姑娘!”
身后傳來白梨急促的叫聲,我連忙加快步子跑出院子,繞過熱鬧的后舞臺,往這處大宅子的后院去。一路上,因為我穿的是丫鬟衣裳,并沒有人特別注意我。慶幸我的路感不錯,不過一刻鐘,我已經(jīng)抵達信上的指定地點。
這里假山重巒,流水潺潺,比起前院紅燈照耀下的熱鬧,清幽不少。
寫信給我的人,是舒姬。
我不知道她為何對這座宅子了如指掌,但是她寫出來的話,讓我不得不來!單槍匹馬,我確實有些冒失,但如果不試一試,不就錯失了機會?
正當我四處尋找舒姬的身影時,地上突然多出來一個斜長的人影,當我轉(zhuǎn)過身時,一張肥頭大耳的面孔,赫然在我眼前放大。接著,我就被強行扣入一堆肉里。
“小美人兒,爺可想死你了!”
認出眼前的人,我腦子頓時“嗡”一聲巨響,舒姬!舒姬!她竟然還用這么卑鄙的手段!
一張豬嘴靠近我的臉,我當即奮力掙扎起來,卻不料,他竟然還帶了幫手來。
“把她給我捆起來!”
兩個仆從掏出繩子,飛快把我捆起來,他們早準備好的布條,揉成一團,毫不客氣塞進我嘴里,接著,我就被他們強行帶到假山頂上的一處亭子里。
“下去守著!”周霸王看著我,眼里盡是淫光,沖仆從喝一聲,就迫不及待撲向我。
我趕忙翻滾身子,滾到另一邊。然而亭子的面積就是這么小,不管我怎么躲,最后都還是落到周霸王手里。他狠狠揪著我的頭發(fā),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一雙不安分的手,更是開始亂摸。
“小美人兒,爺早聽說了你。嘖嘖!不愧是妖美如蛇的譚姬!你知不知道,爺想你,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
“唔!”我憤怒地瞪著周霸王,他卻異常興奮,“想叫嗎?想嗎?哈哈!爺一會兒就滿足你!”
眼看著周霸王解開我的外衣,我卻不能做任何事,頭頂漆黑的夜色,沒有一丁點兒的光亮。明明前院熱鬧非凡,但這里的動靜,卻怎么都引不來人的關注!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周霸王,但我只能怒瞪怒瞪怒瞪!
我不要!
“乖乖!別掙扎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嘛?這是周府!是老子的地盤兒!不管老子做什么,都不會有人來管。你要是今兒伺候好了爺,爺一定好好待你啊……”周霸王猴急地解開自己的衣裳,說話的聲音也急促地充滿火。
原本我已經(jīng)下定了一頭撞在石凳上的決心,但當我一不小子看到周霸王的哥們兒時,我愣!??!了!
腦子里不自覺腦補出他和舒姬歡好的畫面。我去!這舒姬都能忍受?簡直就是辣眼睛??!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雖然沒有閱盡天下,但齊浩當初,簡直就……
“乖乖……來吧……”眼見著周霸王撲過來,有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好可憐。而就在下一瞬,假山外突然傳來幾聲慘叫。緊接著,兩道黑影唰唰落在亭子里,他們中間,護著一個男童。他們后面,還有那兩個仆從的慘叫聲。
“你……你們是什么人!來人啊!來人??!”周霸王腳下一軟,歪到在地上,張口大叫的模樣,顯然是被來人嚇住。
“嘖!這才過了幾日,就忘了你爹?”周霸王驚慌失措的亂叫時,來人突然發(fā)話。
這稚嫩的聲音,怎么那么耳熟?
當我想起來那兩道黑影中央的小個子是誰的時候,突然又聽他一聲驚呼,“哇!好小!”
我:“……”弟弟你也不大吧?
斜乜一眼周霸王和小子,我內(nèi)心直呵呵。
“竟敢跑到這種地方調(diào)戲良家婦女!”小子那雙黝黑發(fā)亮的眼睛,掃了我一眼,頓時情緒大變,指著周霸王,對左邊的黑衣人怒道,“驚雷!揍他!”
就在黑衣人對周霸王大打出手的時候,另一個身著玄服的男人,不知指尖彈出了什么東西,我身上的繩子,瞬間斷裂。我立馬扯掉嘴里的布條,揉揉牙骨。另一邊,周霸王褲子都來不及提,已經(jīng)被黑衣人揍得哭爹喊娘。
“把他給小爺丟下去!”看周霸王被揍得差不多了,小子就對黑衣人吩咐。
看到周霸王被提到亭子欄桿處,我連忙叫住,“等等!”
可能他們?nèi)齻€都沒想到我會突然說話,剛才替我解開繩子的玄衣男子突然笑出聲,低沉的聲音,充滿磁力。
“娘子莫不是舍不得這人?”
聽出玄衣男子話里的調(diào)侃和輕蔑,我不客氣冷哼一聲,轉(zhuǎn)向?qū)π∽诱f,“小恩人,還請把他交給我。”
“喔?”小子聽到我的話,暗夜里明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又一下,“你想怎么處置?”
亭子的下頭,就是一汪水,反正都要丟下去,我必須為我剛才受到的恥辱雪恥!
我把地上的斷裂的繩子接起來,將周霸王的四肢分別捆起來,將剛才的布條塞進他嘴里,拍拍他肥腫淤青的臉,笑著說,“周公子,這里是你家,無論怎么叫,都不會有人來管,對吧?”
周霸王似乎已經(jīng)預見了會發(fā)生什么事,一個勁兒地搖頭,我送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一腳送他下去!
“噗通”一聲巨響,周霸王華麗麗砸出了巨大的水花。眼看他從水底浮上來不停地掙扎,我面上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是寒透了。
舒姬一逼再逼,這次竟然還用這么卑劣的手段來阻止我參加選舞,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