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連忙看向我媽,恨不得直接喊一句讓她快跑!
可是我一面怕弄巧成拙,惹得這群動物更加暴躁,一面又怕自己打草驚蛇,把司公道士給嚇跑了!而這個時候……二伯說出去布置下,可到現(xiàn)在還不出現(xiàn),我坐立不安的呆在草垛里,恨不得沖出來的好!
眼看著動物越來越焦躁了,有個別的豹子已經(jīng)不安的繞著槐樹游.走了起來,而還有些野狼竟然嗅著血腥味,湊到了李嫂的旁邊,一陣扒拉間,竟咬下了一塊肉!
血液濺了它一身!
嗅著那血腥味,野狼更加興奮,嗷叫出聲,“嗷——!”
然而!
才叫到一半,就被邊上的猛虎一口咬住了腦袋,齊脖咬斷,瞬間斷了生機!現(xiàn)場安靜了一秒,之后這群畜生全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就連邊上同種族的野狼也跟著興奮的嗷嗷叫,我看的心里直發(fā)憷。
要知道,野狼這種群的畜生,那是出了名的群居動物,又團結(jié)又記仇。我們山里人最怕碰上這畜生了,早年前有村民打獵傷了一頭母狼,就被狼群惦記上了,花了近一周的時間在周圍監(jiān)視,然后于一天夜里潛入進他的房間一口咬斷了脖子……
但就是這么記仇的畜生,在這會兒也沒了理智,跟著其他動物一塊瓜分自己的同伴!
這血腥味……
刺激的不僅是樹下的動物,還有樹上掛著的尸體!
九具尸體齊齊睜開了眼,慘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四周明明沒有風,可是他們的身體卻在搖晃,每搖晃一次,就會響起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叮鈴——叮鈴——”
這聲音,宛若就響徹在耳邊,又好像是響在腦袋里!
我心里一震,立馬伸手捂住耳朵??蛇@聲音如同魔音灌耳,無論我怎么用力的堵住耳朵,都無濟于事!聲音直直的往我心里鉆,像是一個勾.引心魄的蟲子般,癢的我直想走過去!
只怕這鈴聲,跟那幽怨的歌聲一樣,都是魅惑人心的東西!我咬咬牙,想聽聽看這鈴聲在說什么,就把二伯給我的驢毛又塞回了耳朵里。
驢毛入耳,不聽人言,只聞鬼語。
等鈴聲再度響起時,我聽見的已經(jīng)不是叮鈴脆響,而是……
“成熟了,我們在等你……”
“就差你了……”
“這是宿命,你躲不掉的……易風,快來吧……”
一聲聲,滿是殷切,慈祥的就好像我媽小時候給我唱的搖籃曲!恍惚間,我什么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了,大腦只剩下一片混沌,全憑著本能想往前走。內(nèi)心里有個魅惑的聲音在不斷的告訴我……
站上去,爬上槐樹頂端。
爬上去,就再也不會擔驚受怕了……
爬上去,那就是我的宿命!
渾渾噩噩間,好像有誰碰了我一下,緊接著那殷切呼喚的聲音就不見了!這聲音一消失,我就恢復了理智,只是一時有點回不過神。這時邊上有人在納悶的自言自語,“難道我沒把驢毛拿干凈?”
他說著,又伸手往我耳朵里掏。
看著他手里的驢毛,我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驚出一身冷汗。“你是誰?”
“哥,你小聲點!”他一驚,連忙伸手捂住我嘴.巴,然后從外面鉆了進來。我瞪著他的臉,濃眉大眼,寬額肥耳,可不就是我那堂弟嗎?我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易術(shù)?你之前不是消失了嗎?”
“呸呸呸,你到底是不是我哥???開口就咒我!”他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蹲了下來,壓低著聲音跟我說,“我這不是消失,而是去找人了!”
他說著,就簡略的把過程說了下。
大致就是他那晚上發(fā)現(xiàn)多了個人后,非常害怕,也提醒過我,可是我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家里等著非常害怕,就想來找我,結(jié)果剛出門就碰見餓了我媽,我媽那晚表情很奇怪,說村子里馬上就要出大事了,讓他去找爺爺生前的一個好友,然后拿了個地址給他。我堂弟就拿著地址去了,結(jié)果那地方也是個深山老林。
手機總是沒信號,也找不到充電的地方,所以給我發(fā)的信息都是精簡了再精簡。上次好不容易下了山,想找機會給我們打電話提醒我,結(jié)果我手機關(guān)機。他在縣城里等了幾天,沒見著我們出去,就懷疑村子里出事了,這才趕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正好撞見這一幕……
這話一聽,感覺沒什么問題??墒亲屑氁蛔聊?,又覺得太籠統(tǒng)了。
即沒說我媽為什么是找他,而不是找我。也不肯透露自己去山林里找的誰,我就忍不住起了疑心。“你真的是術(shù)子?”
“千真萬確啊……”
我不信,學著二伯的樣,伸手在他臉上搓了起來。可是把他的肥肉都搓紅了,也沒搓出皺紋來,更別說什么人皮面具了。對了幾個只有我們倆知道的糗事,他也能對上來,我頓時更疑惑了。
我堂弟凄苦的直哭訴,“風哥,我答應(yīng)了那個人,在他沒出來之前,絕對不能透露他信息的,你就別逼我了。你要是想知道……事后可以找嬸娘對峙,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而且……”
他說到這里,語氣一轉(zhuǎn),“你就算要懷疑,也應(yīng)該去懷疑二伯,而不是我!”
我內(nèi)心一震,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他一攤手,把剛才從我耳朵里掏出的驢毛給我看,“你看!剛才要不是我及時出來,把你驢毛拿掉,你這會兒早就被這群鬼東西給勾魂過去了。”
我這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有點懊惱的拍了下后腦勺。都怪他,消失的突兀,出現(xiàn)的也突兀,導致我差點忘了現(xiàn)在的處境!連忙扒拉著草垛看著外面,九具尸體還在那無風自動,只是不知何時,他們的臉全都朝向了我這邊,臉上帶笑,那雙無神的眼,也仿若含著某種冷意。
我明明躲在草垛里,卻詭異的覺得,他們……好像就在透過草垛盯著我!
空氣中,鈴鐺聲也依舊,可我竟然半點不受誘惑了!
我悚然一驚,嚇出一身冷汗。堂弟的臉色也不好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你看他們的魂鎖結(jié)……”
經(jīng)他一指,我才注意到在那鎖魂結(jié)上,好像纏.繞著一根細細的紅繩。紅繩上串著一個三.角銅鈴,那鈴聲正是從這里傳來的。
我在觀察時,堂弟就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這種叫做攝魂鈴,在那銅鈴里,會刻上想招那人的生辰八字。但是光有八字還不行,還必須要能聽見鬼語的人,才會被他們勾.引??!還好我剛才及時趕到了,不然你只要走出去一步……”
說到關(guān)鍵處,他又不說了,我忍不住有點心急,“我要是走出去了,會怎么樣?”
“我爸媽,還有嬸娘,還有村子里上上下下近百戶人,全都得死……”
我還是有點不想相信,“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堂弟翻了個白眼,“得,就知道你不會這么相信我。那你看著吧,再過幾分鐘,他們要是還找不到你,就會有下一步動作了。”
他說的滿臉篤定,我忍不住喉嚨發(fā)緊,惴惴不安的看著槐樹那邊。自尸體動了后,動物們就短暫的靜了下來?,F(xiàn)在好幾分鐘過去了,我一直沒出現(xiàn),那尸體找不到我人,目光中的冷意更深了,身上的鈴聲也越漸急躁。
饒是我現(xiàn)在沒有塞驢毛,好像也能隱約聽見鈴聲之內(nèi),有一道特別輕特別輕的聲音在說,“易風,我看到你了,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快來……”
那聲音特別輕,幾乎微不可聞!
可就是傳到了我腦海里,引起了一些共鳴般,在我腦袋里不?;厥帲堑梦倚奶技铀倭?。堂弟估計是察覺出了異常,急忙捂住我耳朵,“糟糕,這驢毛肯定被他動過手腳。哥,你千萬要挺住??!”
我緊咬牙關(guān),與這聲音做著抗爭。幾乎是度秒如年般,終于熬到鈴聲消失了!
鈴聲一消失,我想站出去的沖動也沒了。我連忙急喘了幾口氣,這時候,心里對堂弟的話也信了幾分。“術(shù)子,現(xiàn)在是不是沒事了?”
他看著我,半響才吭聲。“不會……如果攝魂鈴不管用……那……他們就會找個替代品。”
“替代品?”
我心一窒,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他們不會讓我媽去做我的替代品吧?
我一慌,急忙轉(zhuǎn)頭去看!
鈴聲停了后,那邊有短暫的靜寂!約莫一分鐘后,這個平陵上忽然風聲大作,刮動的尸體在樹梢旋轉(zhuǎn),樹葉也跟著晃動起來!鈴聲、幽怨的歌唱同時響起,這幾乎是毀滅性的摧殘!
一個猝不及防,我被這聲音震得氣血翻滾,吐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