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皆被鐵鏈拴著的我,面對居心叵測的顧末,我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只感覺胸口似有涼風,衣襟已經(jīng)被扯開了少許,而那兩個護衛(wèi),分明知道自己沒有用力氣,怎么侯府的二小姐,就扯的這么用力呢?
對視一眼之后,兩個護衛(wèi)察覺到了不對,忙反著力道將顧末推向了我,這樣一來,我才算是暫時逃過一劫,可我卻也能感覺到,顧末仍然在撕我的衣襟,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呢。
而那兩個護衛(wèi)也是非常著急的,因為他們很清楚一件事情,若是陵王妃被當眾扒光了,為了所謂的皇室顏面,皇上肯定會砍了他們兩個離的最近的人,可兩個女人撕扯,他們更不敢插手,再次對視,便很默契的一伸手,把顧末完全推到我的身上了,這樣一來顧末也沒有空間再用力了。
“嗯?”
陳想年一皺眉,也感覺到了不對,這顧末分明是要撕顧傾的衣服,而陳想年原本的打算,只是讓人知道,這個顧傾是個心思歹毒的就好,把人扒光這種惡毒的事情,她還真做不出來。
想著,陳想年一拍馬背,下一刻人已經(jīng)上了馬車,很是隨意的撥開兩個護衛(wèi),隨后便用小手鉗住了顧末的脖子,面容冷峻的質(zhì)問道:“剛剛分明還姐妹情深,現(xiàn)在怎又如此歹毒的要扒人衣服,莫不是就如旁人說的那樣,顧傾的事情,都是被你們母女陷害的?”
“我,我沒有!”
顧末一驚,沒想到印象天真無邪的九公主,腦袋瓜也如此活絡,難免有了些心虛,可隨后卻又裝出可憐的樣子,說道:“公主,您莫要挑撥我們姐妹情分!”
“哼!”
陳想年最不愿的,就是勾心斗角的事情,她不是沒有頭腦,只是懶得去想,因為她更喜歡用武力去解決問題,所以便再加了一分力氣,讓顧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才說道:“本宮沒心思理這些彎彎繞繞的,但本宮也警告你,不要讓本宮失去耐心,否則便將你也拴在這馬車上!”
說著,稍一用力,便將顧末推到馬車邊緣,險些墜落下去。
眼前的一幕,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本以為陳想年會很愿意看到我慘,卻沒想到,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卻是她把我給救了,所以我是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看本宮做什么?”
陳想年卻是絲毫沒給我好臉色,只是冷著臉說道:“讓你游街,是你罪有應得,是因為本宮親眼看到你欺辱七哥哥,但關(guān)于你生性浪蕩的事情,本宮卻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便不能讓人壞你名節(jié)!本宮,只相信親眼看到的東西!”
“可公主,親眼所見,就一定是真的嗎?”
雖然狼狽的淪為階下囚,可我卻沒有流露出一絲膽怯,反而坦然并且強硬的對視回去,并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道:“我想,公主一定是沒有看到,我們家王爺是自己下水抓魚的,更沒看到,我是因為怕王爺著涼,想要拉王爺上來,卻被王爺被拉下水了。你只看到,我捏了王爺?shù)亩?,可我們夫妻之間的小動作,又有什么不妥嗎?”
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陳想年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似乎并沒有在騙人,因為她是那么的坦然,可表姐親口所說,自己親眼所見,又會有錯嗎?
試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被七哥哥拉下水,即便自己敬愛七哥哥,可也會生氣的吧,掐一把,捏一下,自己也會做的吧?
難道,真的誤會了?
這面陳想年陷入了沉思,卻是被顧末捕捉到了,她很清楚,眼下是最好的機會,如果能扒了顧傾的衣服,嫁妝會徹底保住,嫡女的身份也逃不掉,即便會被陳想年遷怒,那又能如何,反正還有成王妃護著自己呢!
想著,顧末就像沒站穩(wěn)一樣,忽然就向前撲了過去。
看到顧末賊心不死,我也是佩服她的果決,而心里雖然很不甘愿,可卻知道,已經(jīng)是無力回天了,除非陳想年能回過神來!
胸前一涼,顧末終于得逞了,她就像摔倒了一般,順勢把我的衣裳給扯開了!
可就在同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只見他隨手一扯,便把自個兒的外杉,罩在了我的身上,同時又踢出一腳,將倒在馬車上的顧末,硬生生的給踢下了馬車,算她運氣不錯,是摔在了人群里,否則定然會摔出個好歹來!
“如此歹毒,就是比本王也不如!”
這個聲音,略微沙啞,可語氣中,卻是難道沒帶嘲弄,反而是透著冰冷,靖王爺那張俊逸的面孔,此時顯得極具侵略性,就像是要殺人一眼,他回過頭,瞥了一眼正望著他怔怔出神的我,隨后就把目光落在陳想年的身上,語氣略顯嚴厲的說道:“想年,才回盛京,就把你嫂子拉出來游街,你在棋劍樂府,便學到這些了?”
“四,四王兄……”
陳想年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身體都往后退了一步,聲音帶著些顫抖,說道:“不是這樣的,是她欺辱我七哥哥,我才……”
“夠了!”
靖王爺聲音冰冷的喝了一聲,隨后才把目光放柔,語氣也軟了下去,說道:“事情經(jīng)過,在來時,已經(jīng)有人說與本王了。”
說著,靖王爺?shù)哪抗庠谖夷樕蠏吡艘幌拢诺恼f道:“前幾日,本王攔了你七哥哥的座駕,就是她用手弩護著老七的,所以說她會欺辱老七,純屬是無稽之談。想年,我想你是被人利用了。回去自己想一想吧,那顧末是成王妃的手帕交,今日之事又是成王妃說給你聽的,明白了嗎?”
對于靖王爺,陳想年是本能的懼怕,而這種恐懼,是來自她七歲那年回宮,親眼目睹了十三歲的靖王爺手刃了三名刺客,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血腥的一幕,用手貫穿了人的胸膛,哪怕是現(xiàn)在想起來,她也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即便是很害怕,但陳想年還有幾分冷靜,看了眼被下人匆匆?guī)ё叩念櫮?,皺起好看的眉毛,疑惑道?ldquo;四王兄的意思是,是顧末?”
靖王爺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回去自個兒想吧!”
說著,靖王爺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我看,嘴角卻勾起一抹很壞的弧度,嘲弄道:“顧傾,今日之事,是你欠了本王的!”
“多謝。”
我微微點頭,由衷的表示感謝,如果沒有靖王爺?shù)倪@件外杉,我定然是真的毀了,所以即便他日后會別有用心,此時我也是真心感謝,淡淡的說道:“今日之事,顧傾銘記于心,他日若有能力,必定還此恩情!”
靖王爺很滿意的點點頭,側(cè)頭瞧見馬車已經(jīng)到了,隨手抽出一旁護衛(wèi)的長刀,將拴著我的鐵鏈利索的斬斷,隨后我便覺得背上傳來一股力道,身體一輕,人就已經(jīng)向馬車飄去,而馬車上的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是輕巧的將我接住,并且立刻將我?guī)нM了馬車。
隨后,靖王爺才回到馬車上,但卻沒有進車廂,而是充當了車夫的角色,一樣鞭子,馬車便緩緩前行。
宛如噩夢一般的經(jīng)歷了種種,到了馬車上,我便沉沉的睡去,可卻睡的很不踏實,夢里只有一個畫面,便是我光著身子,被架在馬車上,被全盛京城的人千夫所指!
而在外面的人群中,匆匆趕來的陳道陵面色陰沉至極,可隨后卻又舒緩了一口氣,雖然很想是自個兒去救那個臭女人,可她安然無事,總歸是最好的。至于自個兒那個四哥,他其實再清楚不過了,形骸放浪的外表下,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君子。
就拿陵王府那個女人來說,明明是兩情相悅,可就因無法給人名分,他便沒越雷池一步。
再說剛剛,他的目光,最多只是停留在臭女人的臉上而已,根本不肯往身上看哪怕一眼,就算是送臭女人回馬車,他卻也只是抓住想年的手推了一下,更是周到的在馬車上安排了丫鬟接著,最后竟然連車廂都沒有進。
可是,即便知道自個兒那個四哥不會做什么,陳道陵心里還是很不舒服,自個兒的女人,怎么能讓別人去救?
“王爺,該回了。”
阿福悄悄的扯了下自家主子的手臂,小聲提醒道:“若被有心人注意到,您就徹底暴露了!”
“那便暴露了!”
陳道陵淡淡的說了一聲,捻著極好看的手指,神色如常的說道:“該是下一劑狠藥的時候了,他們不斗起來,本王豈不是一輩子只能做傻子了?”
阿福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會不會太早了一些?畢竟,宮里那人,用過一次,短時間內(nèi)就用不了第二次了。”
是太早了,可陳道陵已經(jīng)不想再傻下去了,因為他再不想,自己的女人,要用別的男人去保護!
所以,陳道陵目光異常堅定的說道:“照做便是。”
一路被靖王爺送回到溪風苑,是小祿攙扶著我下了馬車,想要再一次與靖王爺?shù)乐x,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了蹤影,看著身上那件薄薄的紫色外杉,我嘆息了一聲,在最艱難的時刻,有那么一刻,我曾想過,若是陳道陵能來救我該有多好,卻不想,來的會是我曾認為是煞星的靖王爺。
隨后,小祿攙扶著我回了屋子,她雖然沒有過多的詢問,可我能夠看出,她此時是非常愧疚的,所以躺下后,我便說道:“小祿,你已經(jīng)盡力了,所以不用自責。”
“可是……”
說著話,萬年面癱臉的小祿聲音竟然哽咽,握著小拳頭說道:“可是,我到底是沒有保護好您!”
“不怪你。”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淡淡的笑著,說道:“要怪,就怪咱們消息不夠靈通,也是九公主來的蹊蹺,日后定要在這方面上多下些功夫才是。再就是,因為那場變故,我對京中的人際關(guān)系也不是太過了解,回頭你去打聽一下,再說給我聽。”
小祿只覺得鼻子發(fā)酸,但卻倔強的沒哭,點頭道:“姑娘,您放心,定不會再讓你吃這樣的虧!”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兩天過去,東宮那面就來人了,是太子妃要辦賞花會,而我也在受邀之列,而且不得不去。
送走了傳話的人,小祿便出去打探了,回來是面色有些凝重,說道:“姑娘,我看您還是托病不去好了,因為顧末也被邀請了,我怕她再害您!”
“不去?”
我淡淡的搖搖頭,說道:“若不去,便是得罪了太子妃,若去了,也未必會讓顧末得逞!再者說,這不是還有三天時間嘛,我也要準備一番才是,也該讓那些知道知道,我并不是個好拿捏的!”
處處受制于人,并不是我腦袋瓜都是漿糊,而是對京城脈絡太過陌生,但只要給了我時間摸清情況,我便要讓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