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玄見我一意孤行,只好上樓叫瑩瑩,然后打電話讓天際點和于染也來到店里。
“子陵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森爺讓我們守在店里,本意就是讓我們哪兒也不去。”
于染邊說邊皺眉看向梅無機,滿臉的戒備。
“救?就憑你?”
隔著黑衣與面具我看不到天際點的表情,但他話里卻是濃濃的不屑。雪瑩現(xiàn)在邊上拽著我的衣角,并沒說什么。
她的意思我明白,無論我是去是留只要帶著她就好,可是正如天際點所說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又怎能保證她的安全。
氣氛一時間顯得很尷尬,除我之外沒人同意幫忙。這么多天全是靠他們我才得以安全活下來,此刻也沒理由再去難為大家。
嘆了口氣,我看向天玄緩緩開口:白翊救過我的命,就沖這一點哪怕再大的困難也不應(yīng)該在我的考慮范圍內(nèi),你明白嗎?
當(dāng)時白翊救我時,天玄和于染就在旁邊,所以我說完他倆都不做聲了,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天際點根本懶得理我的姿態(tài),坐在沙發(fā)上不知想什么去了。
梅無機見狀臉色變得很難看,嘴唇動了動說蕭子陵即便你自己去也能幫到白翊。
“???”
我有些驚,雖然打定主意去救人但抱著回不來的心態(tài)。此言一出不只是我,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紫光閣是林靜的地盤。”
梅無機咳了一聲,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只是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林靜的地盤對我來說是最危險而又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雪染火海那一幕沒出現(xiàn),我在她地盤反而是最安全的人。當(dāng)然也有可能我此番前去,恰恰遇到那場景但啥事不是靠賭呢?
我以白板之軀單槍匹馬去救白翊,本身就是種賭博。
想到這我不再彷徨,告訴天玄讓他們好好在店里守著,我完事兒就回來。
他還想說什么,可嘴唇蠕動幾下終究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們自然也能想到,目前的情況來看去救白翊的話,我自己去是最好的選擇。
“子陵你不帶我去嗎?”
雪瑩聽出我話里的意思,紅著眼睛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大有無論如何都跟著去的架勢。
“聽話媳婦兒。”
我曾許諾再也不丟下她,可現(xiàn)在卻別無選擇。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去都不會有好下場,尤其是與林靜同根同源卻價值觀完全不同的雪瑩!
“媳婦兒,放心吧我?guī)闳ァ?rdquo;
說著我緊緊抱住她然后猛的一記手刀擊在瑩瑩后腦勺直接將她打暈。
這段時間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跟天玄學(xué)習(xí)用手刀打人,諷刺的是第一個運用對象便是我的妻子。
將瑩瑩抱回樓上的房間,在她額頭淺淺吻了一下后我頭也不回的下樓。
“替我保護好瑩瑩”我用力拍著李天玄的肩膀,“拜托了!”
“你執(zhí)意要去,兄弟只能祝你馬到功成!”
李天玄嘆了口氣讓我放心,說有他在沒人能傷害到雪瑩。
“梅無機我們走!”
沖天玄點點頭,然后我喊了一句就率先出了門。
不知何時天際點已經(jīng)出來了,他擋在我前面,冷酷的說道:別傻乎乎的什么都聽別人的,如果不動腦子沒人能幫你。
說完他錯過我的身子,緩緩進(jìn)屋。心里不由一暖,沖他說了聲謝謝。
他沒停頓,背對著我揮了揮手。而后我與梅無機沒再耽擱,直接去火車站買了開往貴州遵義的車票。
梅無機告訴我他們兩個就是在貴州紫光閣被困,還說紫光閣曾是夜郎的都城。
當(dāng)時我就懵了,不是說四川南部縣就是夜郎國都嗎?
“夜郎國曾在云南、四川、貴州等地分別建都,國王珞辰分別在這些地方居住過所以這幾處都可以稱為國都。”
“因為均屬夜郎,這幾處屈死的百姓化作鬼魂后都聽命于靜妃。林靜因此有了相對較大的空間。”
“歷代前輩之所以一直沒能拿下林靜,除了暗中勢力不斷阻撓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藏身之處太多。”
“這次組織命我們前去就是想找出紫光閣的秘密,以便將來發(fā)動雷霆一擊卻沒想到…”
說道最后梅無機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說不出的擔(dān)憂。
這位有著中世紀(jì)騎士氣質(zhì)的人,也沒能擺脫兒女情長。我試著安慰他幾句,心里卻計較起來。
他也提到了那股神秘勢力插手此事,那就說明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他與白翊并非是攪局組織里的人。
既然都是抱著徹底消滅林靜的心態(tài),為啥茅山宗這些人對梅無機有那么深的成見呢?
再說了,那攪局的人應(yīng)該時刻在盯著我們,前些日子他們設(shè)計想殺我卻被我僥幸逃脫。
這次只身前來,他們又怎會放過這一機會。想到這兒我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就朝四下座位看去。
見周圍的人要么在睡覺要么在玩手機,根本沒人注意我心里才踏實一些。
梅無機看出異常問我怎么了,我搖頭說沒事。正如天際點所說的,我需要長點腦子。
他與他的組織跟我不是朋友,我沒必要啥都告訴他。
我能來是因為白翊救過我,僅此而已。
火車行駛?cè)嘈r到達(dá)遵義,中途除了必要的溝通外我倆基本沒說話。
在印象里遵義是一個縣,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地級市。出了車站我就感受到了作為革命老區(qū),這里獨有的味道。
遵義會議舊址、婁山關(guān)金鼎山等傳說中的景點就在眼前,我卻沒機會一睹風(fēng)采。
下車后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坐上開往綏陽縣的大巴,隨后又馬不停蹄的轉(zhuǎn)乘開往太白鎮(zhèn)的城鄉(xiāng)公交。
梅無機告訴我到了太白鎮(zhèn)再往里走,就是夜郎舊址而紫光閣就在其中。
從遵義越往下走我就越發(fā)的感受到當(dāng)?shù)爻青l(xiāng)發(fā)展差異的懸殊,像北方或江淮流域城鄉(xiāng)差距并不明顯,而自從過了綏陽縣城外面就基本沒有超過兩層的建筑。
心里不免有些悲涼,這些革命老區(qū)僅有的紅色資源也最多發(fā)展城市。窮山惡水間,供養(yǎng)他們的依舊是腳下那方土地。
從太白鎮(zhèn)下車后我大吃一驚,眼前的建筑給我的不像是鎮(zhèn)中心而像是村落。
在主道上走過都沒看到一家像樣的超市,只有上世紀(jì)的代銷店。
“春風(fēng)吹不到這里,沒辦法。”
看出我的驚訝,梅無機無奈的解釋道。
沒再管其他,天黑前我們就進(jìn)了山。路上偶有穿著特有民族服飾的人背著獵槍或弓弩與我們打個照面。
每當(dāng)這時他們都熱情的跟我們打招呼,民風(fēng)很是淳樸。
等眼前又遇到獵戶時梅無機攔住人家,問紫光閣還有多遠(yuǎn)。
看來這小子只來過一次,對路并不怎么熟悉。
沒想到原本笑呵呵的與我們交談的少數(shù)民族同胞聽后臉色一變,滿臉戒備的問我們?nèi)ツ抢镒鍪裁础?/p>
他說完往后退了幾步,伸手放到嘴里就吹了個響哨。
“大爺您別擔(dān)心,我們是學(xué)習(xí)考古的大學(xué)生,據(jù)說紫光閣就是夜郎國的舊址所以想去參觀一下。”
我趕緊賠著笑臉說道,老頭臉色才好看一些但還是搖頭說你們不能進(jìn)去,那里是我們當(dāng)?shù)厝饲О倌陙淼氖サ?,莫說外來的人就連我們自己進(jìn)去都會被圣妃懲罰的。
“圣妃?”
我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老頭指的無疑是林靜,沒想到她一個窮兇惡極的邪靈在當(dāng)?shù)鼐箵碛腥绱烁叩拿裥摹?/p>
“是哩,圣妃是當(dāng)?shù)厝说谋Wo神,千百年來守護者大山里的子民。”
老頭說話的時候滿臉崇敬,眼神中散發(fā)著狂熱。這不應(yīng)該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應(yīng)有的狀態(tài)。
除非,林靜真的在保護他們!
我不由看向梅無機,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我,眼神中同樣浮現(xiàn)深深的疑惑。
這時,聽到老頭的哨聲很多獵戶從后面圍上來,端著五花八門的家伙警惕的看著我們,不少人問老頭怎么回事。
“沒事哩,這倆后生娃想來咱們圣地考察,我跟他們說了。”
說著老頭拍拍我的肩膀說圣地是去不了了,你倆跟我回家吧今天打了不少東西正好給你們開開葷。
“那就打擾了。”
我總算體會到邊區(qū)山民的彪悍,看著眼前這些人明白今天是進(jìn)不去了,只好順從老頭的意思。
梅無機還在愣神,我趕緊拽住他跟著老頭往回走。
十多支五花八門的炮盒子老套筒,要來硬的分分鐘就會被打成篩子,開玩笑呢?
跟著老頭往前走了個把小時才到他家。路上他告訴我們自己是村里最優(yōu)秀的獵戶,輩分也比較高所以村里有事都找他。
這我不難理解,他的地位就像之前七爺在我村的地位。雖然沒有官職,但比起村官說話可要管用的多。
老頭說自己叫白鎮(zhèn)南,取鎮(zhèn)守祖國南疆之意。我很自覺的稱他為白爺,但梅無機這小子始終梗著脖子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說。
幸好白爺并沒計較,還朝我努努嘴。
本來已經(jīng)接受暫時在白爺家休整,然后尋找機會躥進(jìn)山的打算??梢贿M(jìn)白爺家里,我整個人就懵了。
他房子里正對門的位置,赫然供奉著林靜的塑像,而墻壁上也隨處可見林靜的古裝肖像。
就像毛爺爺在湖南農(nóng)村隨處可見那般。
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緬懷,絕不是林靜欺騙或強迫當(dāng)?shù)厣矫衲苄纬傻慕Y(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