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跑哪去了?”
我很納悶,但并沒懷疑他。剛才于染下車后我始終盯著她,張揚期間從另一邊下車也不無可能。
本以為要等好久,誰知三兩分鐘的功夫于染就跑了回來。她沒上車站在外面讓我們下去,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似乎遇到了麻煩。
“什么情況?”我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一進(jìn)靈堂我就感覺到了陰氣,八成是那老爺子詐尸了。你們跟我進(jìn)去,等會也好有些照應(yīng)。”
我心想你害怕就害怕唄,還說的那么含蓄。跟她進(jìn)去沒問題,可張揚回來找不到我們咋辦。這時身后傳來急促的小跑聲,扭臉發(fā)現(xiàn)張揚一路小跑過來,邊跑邊捆腰帶。等到我倆身邊他才停下,尷尬的朝于染笑了笑。
原來是去上廁所了,我輕輕一笑沒說什么。于染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接著對我說:等下我可能要試著幫老爺子招魂,到時你們在邊上守好。
張揚在來的路上還怕得要死,這會卻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跟著往里走。
這房子從外面看挺簡陋的,普通人家的格調(diào),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三進(jìn)三出水榭涼亭應(yīng)有盡有。于染低聲告訴我們,這是清末起的房子保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百多年,家主原來是朝廷要員,民國時期還出過將軍更厲害的是建國后幾次大運動都沒波及到他家。
我和張揚聽得入神,直到跟她進(jìn)入靈堂才回過神。
跟大多數(shù)靈堂布置的相同,一進(jìn)門便是香案上面擺放著香燭供品,只是香案后擺放靈柩的床上空空如也。而且這大半夜理應(yīng)有很多人守靈,可放眼望去只有一個中年男子坐在角落里。他身披孝服,把頭壓的很低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有人來。
“馮先生,可以開始了。”
聽到聲音,中年男子反射性的抬頭,看到于染才收回眼中的恐懼。只是點了點頭,就迅速離開靈堂。
不知為何他剛出去靈堂內(nèi)的溫度突然降低,我搓了搓手掌問于染這咋回事。
“聽馮先生說自打老爺子尸體離奇消失后就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要他一出去靈堂就冷的嚇人。但只要他一進(jìn)來,氣溫馬上恢復(fù)正常。”
張揚聽完身子微顫起來,我拍著他的肩膀說要不你回車上等吧,他搖頭說和我在一起有安全感。
于染沉思一陣,將正在燃燒的香燭拔下丟在地上踩滅,重新點燃香燭插進(jìn)去。接著她嚴(yán)肅的告訴我,等下如果蠟燭突然熄滅或者三支香燃燒的速度不同就趕緊告訴她。
確定記清楚了,我才對她點點頭。
她沒再說話,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默念了些什么,然后上半身騰地挺直除了嘴巴偶爾動幾下,整個人像僵了一般。
按照她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我心想很快就完事了。不料足足過了一小時,她還保持原狀。張揚早就靠著桌子睡著了,我也直打瞌睡??戳搜巯銧T依舊勻速燃燒,就出去洗了把臉。
奇怪的是整個大宅子里除了靈堂微弱的燈光,再沒任何光亮。難道我們在這里做事,他們家人都休息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等我洗完臉重新往靈堂走的時候,周圍突然刮起了風(fēng)。風(fēng)向本是往靈堂里頭吹但不知為何到了門檻那風(fēng)速就小了許多,也不往前吹,只是圍著靈堂前的空地打著旋兒。
楞了一下,猛然回過沖進(jìn)靈堂赫然發(fā)現(xiàn)蠟燭不知何時熄了,而我出門前還持平的三支香變得兩短一長。再看于染,她整個身子劇烈的顫抖,臉色寡白就像抹上了一層霜。
我哪里還敢耽擱,扯著嗓子沖她喊道:快起來!
“呼··”
剛喊出來她就長出一口氣,緊接著整個人癱倒在地。同時我隱約聽到外面有老人嘆氣的聲音,扭頭卻沒看到人但那小旋風(fēng)卻停了。
過了五分鐘她才勉強(qiáng)坐起,但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色。胡亂擦了把額頭的汗,滿臉不解的問我為啥叫她。
我直接朝香案指了指,她木然的看過去眼睛直接瞪大了。不可思議的開口:這怎么可能,我都感受到老爺子的魂魄進(jìn)了家門,怎么會這樣?
聽她一說我才想到剛才外面的事,全盤告訴于染。她聽完不再疑惑卻變得很憤怒,仔細(xì)地打量起整個房間的角落,看到睡著的張揚時她目光停頓了一下。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還棘手,老爺子的魂進(jìn)不來肯定是被困住,尸體應(yīng)該和他的魂魄在一起。”
收回目光后她小聲說道,然后走到院子里喊道:馮先生可以出現(xiàn)了。
剛喊完周圍的幾間房齊刷刷的亮了燈,我這才知道人家不是睡了,而是于染要求這么做的。
馮先生走到我們身邊急切的問怎么樣了,于染搖搖頭。
他馬上就沉默了,臉上寫滿了失望。
“老爺子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于染說話的時候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或者說你家犯過什么忌諱。”
我在一旁也關(guān)注著馮先生,于染說完他眼神收縮了一下,卻又馬上恢復(fù)正常,搖頭說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學(xué)藝不精還請先生另請高明吧。”
于染說完起身就往外走,馮先生喊了幾句她都沒理會。我也趕緊叫醒張揚跟了出去,叫他的時候看到他手機(jī)正好亮了下,我也沒管。
回去的路上我把馮先生眼神的變化說了出來,于染哼了一聲說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咱們先回去我看他能挺到什么時候。
一路張揚都沒說話,眼神卻呆呆的像是出了什么事,我問他咋了他只是搖頭不說話。
回到別墅后于染直接朝頂樓跑去,我回房洗完澡準(zhǔn)備休息張揚推門而入,臉色猶豫地開口:子陵哥,我想和你說件事。
“怎么了?”
他很少這樣一本正經(jīng),再加上回來路上的異常,我一陣擔(dān)心。
這時于染也進(jìn)來,手里拿著副撲克說睡不著咱三個打牌吧。我和張揚都看呆了,回家不到半小時原本氣色羸弱的她竟變得紅光滿面,整個人顯得很精神。
想到她一回來就上樓,我明白這是她供的那白乎乎的東西起的作用。張揚機(jī)靈的接過撲克直接發(fā)起牌來,看他興致勃勃的模樣我也沒問他要說啥事,心想明天再說也一樣。
不知道玩到幾點,只記得到最后我們?nèi)齻€都困得不行,他倆迷迷瞪瞪的回了自己房間,我連牌都沒收拾直接躺下開睡。
睡到一半隱約聽到外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響,我打了個激靈直接就醒了過來。坐在床上仔細(xì)聽了聽,并沒有聲音。可剛躺下那聲音又傳了過來。
并不清楚,但這聲音好像之前在哪聽過。我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貼在墻上,覺得聲音大了許多聚神一聽發(fā)現(xiàn)嘈雜聲中似乎有好多人在哭泣。猛然想到我初次給于染打電話時,她手機(jī)里傳來的就這聲兒!
難道她家里有臟東西?
可她看上去挺有本事的怎么會讓臟東西留在自己家,除非她自己想留。靠墻接著聽了一陣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我第一感覺就是樓頂那東西弄出來的。
狀著膽子推開門想上去一探究竟,走到樓梯口卻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臺階上,背對著我。
“蕭子陵,滾回去。”
女人憤怒的說道,我只好回房。接下來樓頂也沒再傳來聲音,也就不管那么多悶頭睡了過去。
結(jié)果天亮后又被于染叫醒,說馮先生剛打電話說了實話,要咱們再次過去幫忙。
我想叫張揚,結(jié)果這小子沒在屋。于染說她看到張揚出去了,說去市里轉(zhuǎn)轉(zhuǎn)。
這正合我意,也就沒給他打電話。
路上于染一言不發(fā),臉上陰晴不定??瓷先ケ茸蛱烊ヱT先生家里的時候都要擔(dān)心。
一問才知道,原來馮先生的老爹生前的確犯了禁忌。杭州附近一個叫龍門腳的村子里有塊好風(fēng)水,原來是當(dāng)?shù)鼐用竦哪谷?,后來老爺子相中這塊地,覺得自己大限將至就派人強(qiáng)遷了人家的墳?zāi)埂?/p>
昨晚于染問完馮先生就覺得可能問題出在這里,但礙于名聲沒說實話。等我們走后他就差了四個人去龍門腳墓地,結(jié)果今天早上只回來一個人,還變得瘋瘋癲癲。
他知道事情兜不住了,才不得不說了實話。
“帶我們?nèi)堥T腳吧。”
到了馮宅后于染開門見山的說道。
“于小姐,我··”
似乎對于昨天的事感到尷尬,馮先生說話吞吐起來。于染一揮手說事到如今還說那些干什么,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回老爺子的尸體。
“對對對,你說得對。”
他說完派了兩個人開車在前面引路,自己卻不敢跟過來一看就不是啥孝順的人。
前面的車子越開越偏,到最后只能棄車步行往里走。路上我發(fā)現(xiàn)他們不時回頭看看我們,覺得怪怪的心里多了份警惕。
步行兩個多小時才看到寫有龍門腳字樣的黑色石碑,他們停下說休息會,還從包里拿出些食物分給我們。
我喝了口水,仰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倆人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里都露出狡詐。我心里突然出現(xiàn)一股很不好的感覺,這時電話突兀的響起來。
是張揚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他匆忙說道:子陵哥我昨晚忘告訴你,鈺姐發(fā)消息告訴我,千萬不要去龍門腳。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我聽完想到昨夜離開靈堂前張揚手機(jī)亮的那一下,腦袋嗡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