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我驚的頭皮都炸了,下意識的就跳了起來:“我媽?怎么是我媽?我媽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誰把她給埋了的?”
我等不了何天師回答,下意識的就要沖到荒野,去把我媽給救出來。
我根本沒辦法去想,我媽這么一個普普通通,一輩子沒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農(nóng)村婦女,被活埋在地下,究竟經(jīng)歷著怎樣的孤獨無助,怎樣的驚恐折磨。
丹丹立馬跑上來,拽著我不讓我出去,而我心中掛牽我媽,又怎能安靜下來?憤怒的掙扎著。
最后丹丹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是一把把我給抱住了,喊了起來:“劉三生,你不要去,求求你了,我不想你出事兒,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我楞了一下,實在沒想到丹丹竟會主動抱我,這么關(guān)心我!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抓著丹丹的胳膊:“丹丹,正如你之前所說,有些人,你依賴的久了,占據(jù)了生命的全部,而我的那份依賴,就是我媽啊,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心里多難受啊。”
倔強的丹丹眼淚都流下來了:“劉三生,我不想你出事,你運勢消散殆盡,出門就會出事兒,我們請師傅定奪!”
沒辦法,我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何天師。
何天師說道:“是我把你媽給埋在那里的。”
我頓時勃然大怒:“何天師,你騙我,你明明說我媽不會有危險的。”
何天師立即說道:“我這么做,是為了保護(hù)你媽?,F(xiàn)在鬼王即將橫空出世,你媽已經(jīng)沒了利用價值,劉穩(wěn)婆會讓鬼王吞掉你媽的魂魄,壯大自己。而將她埋在地下,能保你媽的肉身平安。至于你媽的靈魂,我已經(jīng)和一只有靈性的老鼠進(jìn)行了靈魂交換,這樣劉穩(wěn)婆才不能察覺到你媽的氣息。”
“你是說,我遇見的那只老鼠,其實里面是我媽的靈魂?”
何天師立即點了點頭。
怪不得之前看那老鼠的眼神如此熟悉,感情那竟是我媽的眼神。
我悲痛交加,望著那黑壓壓的天空,近乎絕望。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
何天師抬頭望著半空,嘆了口氣:“天兒,要變了啊。”
半空中那黑壓壓的霧氣,好像天塌一般朝村莊壓了下來,那朦朧的黑色霧氣,很快降落到地面,死氣沉沉,冰寒刺骨,我甚至看兩米之外的事物都模模糊糊。
現(xiàn)在不過下午三四點鐘,天色卻完全黑了下來。這讓我惶恐不已。
“人界鬼域已經(jīng)交融。”何天師說道:“死氣下沉,陰陽逆亂,輪回替換,鬼王即將橫空出世,只等請柬送到了。”
剛說完,我家院落的門便被敲響了。
我驚恐的望向門口,何天師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站他身后,而他徑直走去開了大門。
門被打開,門外的情景卻讓我膽戰(zhàn)心驚。
村民們?nèi)季墼诹宋壹掖箝T口,翻著白眼,踮著腳尖,嘴巴大大的張開,含著一個雞蛋,那模樣,分明就是吊死鬼啊。
而他們的手中,則都提著一只大公雞。大公雞已經(jīng)死了,脖子上的牙印觸目驚心,此刻依舊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這一群死氣沉沉的人,再配上那令人絕望的死氣氛圍,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毫無疑問,此時的村民都已經(jīng)被劉穩(wěn)婆給控制了。
領(lǐng)頭的,竟是前幾日死掉的阮木匠。阮木匠的身子都已經(jīng)開始腐爛發(fā)臭了,尸水和血水混雜在一塊,通過鼻孔嘴巴流出來,翻白眼珠子爆了出來,很是恐怖。
他手中提著兩只大公雞,見我們開門之后,嘴角竟浮現(xiàn)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來,隨手將其中一只大公雞丟給了我們:“請柬送到。”
何天師接過大公雞,說道:“這就去。”
之后,阮木匠便一瘸一拐的帶著村民朝后山的方向走了去。
何天師立馬轉(zhuǎn)身回來,說該死,阮木匠還是沒逃過這惡業(yè),竟代替你姥爺送請柬。
之后便隨手掏出兩顆珠子來,我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珠子,正是何天師之前給我含過的尸珠。
“含在口中,不要說話,跟著我走。”何天師壓低聲音,跟我們交代了幾句,便拿著大公雞,轉(zhuǎn)身出了門。
我不知道何天師為什么讓我們這么做,不過還是照做,緊跟在何天師身后,追上了村民的隊伍。
此刻村民完全沒意識,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三晃的走向后山的那條老路。
黑色霧氣越來越重,近乎伸手不見五指了,我下意識中便抓住了丹丹和何天師的手,免得走散。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那條老路,不過領(lǐng)頭的阮木匠還沒踏上那條路,一個冰冷陰沉的聲音,便猛的炸響:“把請柬都亮出來,一個個的進(jìn)。”
我仔細(xì)望去,發(fā)現(xiàn)竟是那日去了我家的蓑衣陰人攔在路口。
然后,我就瞧見阮木匠把手中已經(jīng)死掉的大公雞,伸到蓑衣人面前給他看了看。
蓑衣人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進(jìn)去吧。”
村民們?nèi)绶ㄅ谥疲凑枕樞蛞粋€個的都鉆了進(jìn)去。
何天師忽然暗嘆一聲糟糕。
我的心瞬間懸了起來:“何天師,怎么了?”
“三個人只有一張請柬。”何天師說道:“沒辦法,只能硬拼了。丹丹,待會兒我強行送你們進(jìn)鬼域,之后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丹丹的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師傅,非要這樣不可嗎?”
何天師點了點頭:“嗯,只能這樣了。”
丹丹咬著嘴唇,生生的點了點頭:“師傅,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何天師溫柔的道:“你生,便是我生,你死,便是我亡,記住一點,護(hù)好劉三生。”
之后,何天師便不再多言,拽著我們徑直走了上去,要闖進(jìn)鬼域。
“站??!”蓑衣陰人立馬叫住了我們:“請柬呢?”
何天師將手中大公雞提起來:“在這兒。”
“你……你是山鬼!”那蓑衣陰人大驚:“你不能進(jìn)。”
何天師立即將大公雞朝蓑衣陰人丟了去,扭頭沖我倆怒吼一聲:“快闖進(jìn)去,我來斷后。”
事不宜遲,顧不上那么多了,我說了一句“何天師保重”,之后一把抓住丹丹,闖到了那條小路上。
蓑衣陰人大驚失色:“站住,給我站住!”
“先過了我這關(guān)再說!”何天師一聲爆喝,三尸鎮(zhèn)魔劍被他提起,攔住了蓑衣陰人追逐的腳步。
蓑衣陰人大驚失色:“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
此話一出,鬼域頓時亂作一團(tuán),我分明看見那黑壓壓的霧氣之中,一道道黑影朝我們俯沖而來,少說也得有幾百人,鬼哭狼嚎的聲音猶如天崩地裂,讓我大腦一陣窒息。
“快跟我走!”丹丹立即拽著我瘋跑起來,我也顧不上太多,一路跟著丹丹逃跑。
不過,我們的速度又豈能比得上那些陰人,他們距離我們越來越近,那鬼哭狼嚎的聲音,折騰的我近乎崩潰。
而在我們即將被陰人追上的瞬間,何天師再次沖了上來,一劍斬殺一個陰人:“仁高護(hù)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燦管魂,丁巳養(yǎng)神,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臥,隱伏藏身……”
何天師一邊高聲念咒,一邊舞動三尸鎮(zhèn)魔劍,瘋狂廝殺:“冥頑不化,逆天而為,那蒼天不管,我來管,殺,殺一個昏天暗地,殺一個血流成河。”
“劉三生,你記住,今日我清明道保你不死,他日你要為我清明道血洗鬼域……”
何天師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最后消失不見。丹丹絕望的傷心大哭,拽著我在鬼域狂奔:“師傅,你要活著,為了我,你一定要活著……”
我心中百感交集,竟痛不欲生。
就這樣,我被丹丹一直拽到了村民埋我的那個墳頭前。
四周一片昏暗,天空似乎有血色浮現(xiàn),遮天蔽日的黑氣,連月光都給遮擋住了。
“脫衣服。”丹丹說著,毫不猶豫的脫掉了衣服,赤裸的站在我面前。
我大吃一驚,目瞪口呆的看著丹丹。
丹丹生氣的走上來,一把拽掉了我的上衣:“師傅以命保你,你劉三生一定得活,現(xiàn)在不要再拘小節(jié)了,脫衣服!”
這個時候,我哪兒敢有半點質(zhì)疑?毫不猶豫的脫掉了衣服。
之后丹丹一把抱住我的身子,毫不猶豫的跳進(jìn)了棺槨之中!
“劉三生,三日之后,這村莊怕是你就不認(rèn)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