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月她們已經(jīng)順利的回了源京昆侖居,阿福再次見到綠蕊,平時傻兮兮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她們離開后的昆侖居冷冷清清,一回來之后,偌大的地方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公子玉將一封書信交給丹頂紅,讓它將這封信帶回天機(jī)門。丹頂紅聽話的騰起翅膀,往天機(jī)門的方向翱翔而去。
水青月走到他身邊,問道:“丹頂紅有那么神奇嗎?”
她只知道信鴿可以送信,還不知道這鶴也能送信。
公子玉點(diǎn)頭,笑說:“丹頂紅不是一般的鳥獸,它一直生長在天機(jī)門的后山竹峰里。只是后來我離開天機(jī)門的時候,它一定要跟著我走罷了。我本不允許它離開天機(jī)門,但它卻死活要跟著我。沒辦法,我只好把它帶在身邊了。”
水青月瞥他一眼,嘀咕道:“連一只鳥都要跟著你,看來你的魅力真是不小啊。”
“胡說,我的魅力只限于你。”
公子玉攬住水青月的肩膀,二人就這樣緩緩的往前走,走到山巒邊緣。望著前方一片朦朧云海,清涼山風(fēng)拂面,好不涼爽。
水青月靠在公子玉的肩上,她很珍惜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此生愛人在側(cè),秀美風(fēng)景在前,二人看的每一場日出日落,經(jīng)歷過的消逝的時光,都將在以后的歲月里,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今天七月初五,立秋。
雖然天氣依舊炎熱,但是卻不似夏季那般熱得人無處可鉆。阿福端著一盤洗過的葡萄送進(jìn)水青月的房間里,恰時,錦念晗跑進(jìn)來,說道:“主子,丹頂紅回來了。”
水青月正在給公子玉系發(fā)帶,聽到錦念晗這么一說,她便快速系好,溫柔道:“快去吧。”
“嗯。”
公子玉步出房間,錦念晗奪了阿福手中的葡萄。放在桌子上,一邊吃一邊說:“夫人,你當(dāng)時怎么不一劍殺了那個壞女人???還留她一條命,就不怕她以后再有什么幺蛾子?”
水青月同她坐在一起,淡淡道:“錦姑娘,我現(xiàn)在越來越不想殺人了。當(dāng)看到龍姽婳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時候......”
她就會想起公子玉也是那樣,渾身浴血,奄奄一息。她也會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在自己的身體中化作一灘血水流出來的景象。她忽然很恐懼,也再也狠不下心。因?yàn)樗呀?jīng)深刻的體會到那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一味的復(fù)仇只會讓自己不快樂罷了。
所以看到龍姽婳的手腳筋被夜長歡挑斷的場景,她沒有再下狠手。
她這么多年來殺了許多的人,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再殺人了。留龍姽婳一命,便當(dāng)作是為了那個孩子積德,希望下一世,他能夠去到一個平凡的家中,有著平凡的爹娘親人,好好愛他。
水青月笑了笑,不再想這個問題,倒是好奇的問:“那個夜長歡不是昆侖居的人嗎?”
錦念晗已經(jīng)吐了一堆葡萄籽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吃飽了,還打了個嗝,答道:“不是,我們都叫他長歡師兄。他與主子同門不同師,后來在門中被弟子陷害,門主將他逐出了天機(jī)門。我以前見過他,那時他性子還不是這樣的,后來......”
說到這里,錦念晗忽然停頓了,她望著水青月。詫異道:“想來,夫人也是堯國皇室,對不對?”
水青月心中一鈍,腦中閃過一場滔天大火。她輕聲點(diǎn)頭道:“嗯,怎么了。”
錦念晗想了想,皺眉道:“多年前夜長歡與堯國五公主東方青笙互相愛慕,夜長歡帶著逃跑離宮的東方青笙被皇族追殺??v然夜長歡武功再高也寡不敵眾,最后東方青笙只能和親鐵衣國,臨行前那天下起暴雪,夜長歡身負(fù)重傷仍要阻攔和親隊(duì)伍。東方青笙一身鳳冠霞帔,卻走出轎子,將手中美人傘贈給夜長歡后決然離去。夜長歡當(dāng)時被暴雪埋在其中,主子找到他將他救出來后他便整日消沉在烈酒之中,直到某一日,我們才得知。和親路上,東方青笙就自盡身亡了......”
水青月手上一緊,握著的茶杯就呲然碎裂。滾燙的茶水溢出來,飛濺在她的手心手背,瞬間燙得一片通紅。
錦念晗大驚,“夫人,你沒事吧?”
水青月被這一聲驚到,這才覺得手掌疼痛難忍。她咬牙,搖頭說:“沒事。”
錦念晗忙拿出手絹幫水青月手上的茶水擦干凈,可是這手已經(jīng)被燙傷了。錦念晗自責(zé)道:“早知道就不告訴夫人了,我這嘴怎么就是管不住呢。”
“沒事。”水青月低聲說道:“其實(shí)這些事我們都知道,忽然。想起了那時和眾多姐妹在一起的樣子,我們都認(rèn)為五姐是瘋了,身為一國公主,竟然跟著一個江湖莽夫。那時我還笑話她來著......”
水青月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夜長歡的模樣,松散的紫衣,松散的發(fā)絲。如死人般沒有生氣的眼睛,還有......那一把美人傘。
她如今才明白,“五姐是幸運(yùn)的,拋卻那些浮華的身份地位,她得到了一個男人絕對的愛情??墒?.....她又是不幸的。因?yàn)檫@份愛,讓她年紀(jì)輕輕就失去了愛情。”
若錦念晗沒有今天沒有講出這件事情,那么水青月就永遠(yuǎn)不會改變自己認(rèn)為東方青笙為愛犯傻的愚蠢行為是可恥的。
因?yàn)椋?dāng)時東方青笙若和親鐵衣國,那么鐵衣國就會出兵幫助堯國......那么,一切或許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但,命運(yùn)就是這樣。它已經(jīng)注定了......無論你怎么懷念,它都不會再去改變,命運(yùn)的齒輪,一旦轉(zhuǎn)動,就不會再停駐下來。
也許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密室里,百里蘇和玄影站在公子玉面前。百里蘇伸長了脖子也沒看到那封信上面寫得什么,最后還是被玄影瞪了好幾眼才縮回來。他摸著鼻子,訕訕回道:“我就是好奇看看,反正又沒看到,你瞪什么瞪呀。”
“......”
玄影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足夠讓百里蘇閉嘴了。
公子玉將信燒掉,說:“我是告訴師父龍姽婳已經(jīng)不能再為非作歹了,至于寂冥神功,我還會繼續(xù)找的。”
百里蘇挑眉,問道:“主子,那寂冥神功既然是在龍姽婳的手里。那一夜為何不讓她交出來,也省不少事兒??!”
公子玉搖頭,此舉行不通。他解釋道:“龍姽婳性子剛烈,你以為我讓她交出來她就會給我嗎?如果這樣有用,那么我也不用大費(fèi)周章的請長歡師兄幫忙了。”
“說的也是。”
百里蘇附和道,他似想起什么事兒來,忙說道:“主子,據(jù)消息透露?;茨弦粠С隽藗€殺人狂魔,專在雨夜殺人,淮南城中百姓人人自危。那殺人狂魔已經(jīng)殺掉了一百八十九個無辜百姓了,官府束手無策,朝廷兩次派了巡按都沒有捉住那個犯人。月南傾剛一回來,就又有得愁了。”
玄影看了公子玉一眼,問道:“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百里蘇搖頭,說:“就連我們的探子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從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但據(jù)探子回報,此人絕非會武功的高手,但每個死者都是被一刀刺中要害,且傷口都在同一處。”
“這么離奇?”
公子玉撐著下巴,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但又能準(zhǔn)確的將每個受害者一刀捅死。而且連自己手下的探子都不知道是誰,這的確有夠離奇的。
他略微笑了笑,說道:“忽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一個皇帝挺難的。”
玄影:“那主子有何打算?”
公子玉敲擊著桌面,沉默良久,說:“不如去一趟淮南,正好義父也在那里。我也好去看看他...”
百里蘇和玄影錯愕一陣,道:“可是侯爺一直不知道您還活著呀。”
“他們不也都知道我還沒死嗎?”
公子玉輕笑著,走出了密室。留下百里蘇和玄影一頭霧水,不是說好從此以后都把真實(shí)身份隱藏起來嗎?怎么這下子又要公開了?
水青月在練劍,公子玉雙手背負(fù)身后,似拿了什么東西。待水青月一招練完,他溫柔說道:“不要太累了,看你這滿頭大汗的。”
水青月擦掉汗水,說:“你怎么來了,不忙嗎?”
“忙,忙著來見你。”
“......”
水青月看著他,“身后藏了什么?”
公子玉訝然,“一眼就被你看出來了,這么聰明,那你猜一猜是什么?”
水青月?lián)u頭,她可不喜歡玩兒猜謎,“你以為你不給我看,我就看不到了嗎?”
話音一落,水青月就眼疾手快的抓住公子玉的手臂,可是公子玉卻翻身一轉(zhuǎn),來到了水青月的后面,順便偷吻她的臉頰。
水青月臉色一變,羞惱道:“你就是個流氓!”
“我只是親自己的夫人,何來流氓一說?”公子玉再躲,水青月再追。二人輪番纏斗不下二十招,而公子玉也似是開夠了玩笑,忽然一道光芒盛起,水青月略微瞇眸,便看見了一把熟悉的寶劍呈在自己面前。
她眸中驚痛,這把銀光寶劍......
他竟然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