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堂的大祭司?”
百姓們面露疑惑,但有的人卻高呼,“是扶貧堂的活菩薩??!他們一定有辦法救我們的!他們能夠治好瘟疫,也一定能求到雨!活菩薩!大家快拜啊!”
不知是從哪個人嘴巴里說出的這番話,反正大家也跟著附和起來,城外的事全都是聽說過。那些難民的瘟疫最后被治好回到了城中,百姓們有目共睹,心中也相信扶貧堂的實力。
月南傾走到那女子身邊,低聲問:“這就是你們扶貧堂的目的?”
“什么目的?”女子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扯開了嗓子,說道:“各位安靜,馬上呢,我就可以解決掉江州城嚴重缺水的問題了。”
“真的?”
大家一聽,紛紛欣喜起來。知府大人聶成山連忙大喝,指著臺上的女子罵道:“哪里來的邪教,妖言惑眾!來人吶,趕快給我拖下來!”
那群官兵又沖上去,然而女子卻忽然飛起,站在了高處。百姓們訝然,哪里還會去管什么妖言惑眾,邪不邪教的。全部跪在地上,乞求道:“女菩薩,救救我們吧。求求您趕快賜水給我們吧!”
女子朝月南傾挑釁一笑,月南傾氣定神閑,等著看她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錦念晗轉過身去,背對著大家。她瞪著遠方城樓上的一個人,隨后從袖子里拿出了一發(fā)信號彈。錦念晗把信號彈點燃松手,它立馬往天上沖去,炸裂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與此同時,錦念晗的嘴巴里還念念有詞,念的都是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那響聲過后,錦念晗跳下來,假裝發(fā)功,大喝一聲,“瑪尼瑪尼烘——”
“......”
人群中的百里蘇一臉目瞪口呆,她以為是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啊!
四周一片靜寂,全城百姓的目光全都定格在錦念晗身上,錦念晗豎著耳朵傾聽,怎么還沒有動靜?這么多人看著自己,自己會很尷尬的!
就在大家屏息凝視的時候,忽然——
一陣怪異的聲音沖進了耳朵里面,眾人警覺,總覺得這聲音如同洪水猛獸似的咆哮。聽起來非??膳拢?/p>
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也不知是誰,忽然大叫一聲。
“是水!是水的聲音!大家聽,是水的聲音!”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過這種水流的聲音了,而且,聽來,水流似乎還不小。
錦念晗哈哈大笑,說道:“現(xiàn)在大家可以去城邊的大河看一看,知府大人,你也親自去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妖言惑眾,我們扶貧堂,到底是不是邪教!”
話音一落,錦念晗就飛走了。
上官逐走到月南傾身邊,問道:“陛下,要不要追?”
月南傾搖頭,說:“我們也去看看。”
上官逐杵在上面,心想這陛下怎么接二連三的放過扶貧堂的人呢?明明他們就是不懷好意?。?/p>
蟬若和溪湘也跟著大家一起往城邊的大河去了,她快步跟上月南傾,狀似無意說道:“陛下上次可有見到扶貧堂的帶頭人?”
月南傾搖頭,說:“這群人不簡單,光是和我打過照面的幾個人,都非常厲害。”
蟬若不語,大家紛紛站在河邊,看見大河的上游忽然沖下來洶涌的波濤水浪。而后這些河水漸漸積聚,那上游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水,不消片刻,整個大河就開始蔓出河水來了。
天吶!
大家發(fā)出驚呼,實在是太不可思議。紛紛說這扶貧堂的人有著通天的本事,困惑了江州百姓這么久的問題,竟然被解決了!
月南傾皺眉,問聶知府,“這上游,通向哪里?”
聶知府想了半天,說:“陛下,這河水沒有上游。這條河環(huán)繞江州,并沒有連接其他哪一處。”
月南傾聽完,眉頭皺得更深了。既然沒有上游,那這沖下來的水,是哪里來的?“上官將軍,你順著這條河一直往前走,看看它連著哪里。”
“是,陛下!”
上官逐走后,溪湘湊過來,驚嘆道:“陛下,你說那扶貧堂的人也真是聰明。這個辦法,咱們怎么沒有想到呢?”
月南傾沒說話,他的確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磥?,他勢必要去見見這扶貧堂的帶頭人了。
這時,蟬若在旁邊,輕輕說道:“陛下,我曾聽說這世間有一個人,絕頂聰明。計謀無雙,只是后來聽說他死了。若他還活著,蟬若還真懷疑這個方法就是他想到的呢。”
蟬若這一句話,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月南傾的面部表情,忽然就定格在了面前這條寬大的河面上了。
他......
的確,也只有他才能想出這樣的辦法。若是有他能夠在自己左右,只怕自己就不會那么頭痛了??上?.....他一直與自己作對,斷崖坡一役。他后來去搜尋尸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公子玉消失了,后來他問過澹臺神候,可是澹臺神候根本沒有去找過公子玉的尸體。
那么,又是誰把他帶走的?他身后,還有著怎樣的勢力?
月南傾心中忽然有些恐慌,若他還活著......若這扶貧堂真的與他有關系......那么這一切終于可以解釋清楚了。
公子玉,還在和自己作對!他正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而自己卻還像個傻子一樣渾然不知。若不是蟬若提醒了自己,只怕月南傾到現(xiàn)在都還想不明白。
只是這扶貧堂的人神出鬼沒,自己派出去跟蹤的人全都跟丟了。所以也找不到他們到底在什么地方,月南傾望著河面上倒映著紅彤彤的烈日,他的腦袋,驀地就疼起來了。
這時,上官逐快速跑了回來。不燥不喘,說:“陛下,那前面還有很長的一條河道。像是被人新挖的,我站在高處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條河似乎被人重新挖了一個支道,河水,就是從那支道沖過來的。”
月南傾眼中暗沉,江州干旱如此之久??磥碓缫延腥酥\劃好了這一切,挖一條河道絕非易事。而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這些疑問,就連水青月都很不解。
她和公子玉共乘一馬,兩人沿著那條河流支道狂奔許久。才看見了河流的盡頭!
水青月嘩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公子玉,“這是......大海?”
面前水面靜謐清澈,猶如一塊天然的鏡子。里面倒映著天上的藍天白云,一眼望不到盡頭。
公子玉抱她下來,搖頭說:“這兒應該不是海,我讓玄影勘測過。這應該是一種巨型湖泊,面積寬廣,但并不如大海。他們曾憋氣游下去試過水深,發(fā)現(xiàn)這湖泊深不見底,玄影不敢再往下,所以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我。才在幾個月前就命人連日連夜的挖了河道,只等今日,錦丫頭一放信號。我的人便會炸開河堤,讓這湖泊的水,全部沖到他們那兒去。”
水青月驚訝于公子玉的頭腦,又問道:“若這幾個月下了雨呢?那你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公子玉搖頭一笑,神氣道:“你知道你的夫君一向本領通天,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可是有專門預測天氣云雨的人,千萬不要小瞧了我喲。”
“......”
水青月難以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一手撐起這樣強大的勢力的?
回到玉府,好久不見的東迷笛已經是滿臉胡茬,眼底發(fā)青。他嘆息,“這樣沒日沒夜的看病,就算我吃再多的回顏丹,最后也得變老!”
錦念晗嗑瓜子,沒心沒肺的說:“變老不可怕,可怕的是變老了還沒找到媳婦兒。東迷笛,你看看你,再不努力,以后你們家都要斷子絕孫了。”
東迷笛氣得炸毛,“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我一手弄死你!”
“來啊來啊。”
錦念晗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公子玉留在前廳,水青月一個人往后院的房間走去。她推開門,卻撞見聶音音手里拿著公子玉的衣服,一臉陶醉。
聽到開門聲,聶音音嚇得整個人都往后彈跳退了一步。看見是水青月,她整個臉都漲紅了。
聶音音尷尬說道:“夫、夫人。音音只是、只是再幫你們疊衣服。”
水青月面上沒什么表情,只說:“音音,你不是我府上的奴隸。不用做這些,反正你沒事兒了,不如我讓錦姑娘帶你去找你爹吧。”
“不!”
聶音音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可憐兮兮的抓著水青月的手臂,說道:“夫人,音音只想呆在這里。一生一世伺候夫人和公子,音音哪兒也不想去。夫人,還請夫人成全吶!”
水青月面上露出一抹譏笑,縱然她再傻,也看得出剛才聶音音那個表情意味著什么。她哪兒是疊衣服,根本就是抱著公子玉的衣服往懷里揉!
她甩開聶音音的手,聲音冷得像是冰塊兒,說道:“我們沒有救你,是東迷笛救的你。若你想要報恩,我倒是可以將你引給他。”
聶音音面上一陣錯愕,她不知水青月這話是什么意思。雖然說得是沒錯,但是為何自己總感覺聽起來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