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也知道,熙國皇帝派了公子玉出戰(zhàn)。而公子玉早已想好計謀如何在斷崖坡一戰(zhàn)中奪得勝利,但是,我知曉了公子玉的計謀。”
月南傾可笑的看著她,說:“你在神侯府住過一段時間,未必還不知道朕和公子玉的關系?那一夜在城門中你也知道了,若不是公子玉故意放朕走,朕也不會輕易的從國公府逃到城門口。你如今在朕面前說這番話,就不怕朕將你抓起來?”
水青月眨眼,空氣中蕩著無聲的冷笑。她就那樣看著月南傾,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道:“正因為我在神侯府呆了一段時間,才得知原來神候手下的三公子,并不似表面那么和睦。不是嗎?”
簡短的說明,就已經(jīng)概括了她已經(jīng)知道一切。月南傾沒有必要在她面前隱瞞,越是虛張聲勢,就越讓她覺得可笑。
不再拖沓,步入正題。月南傾猜想水青月絕不可能輕易的就把這個消息說給自己聽,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做對自己無用的事情。
他開口道:“青月姑娘,朕很想聽聽你接下來的話。”
水青月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將茶葉拂開,她淺淺的飲了一小口。才說:“我要親自隨你們?nèi)嘌缕?,而且,誰都不許和我搶公子玉的人頭!”
月南傾愈發(fā)對水青月好奇了,她和公子玉什么時候結下的仇恨?還是一早就和公子玉有仇?那自己呢?他對水青月的身份一無所知,就連派出去調(diào)查她的人,都是有去無回。月南傾壓著心里的疑惑,爽快的答應了水青月的條件,試探道:“青月姑娘,既然朕已經(jīng)答應你了,那你之前說的話,是否也該兌現(xiàn)呢?”
“當然。”
水青月走了出去,月南傾也耐心的跟著她。
外面有許多兵士都在賣力的鍛煉,水青月站在高處,看著偌大的練兵場。說:“陛下若是信得過我,這一次斷崖坡一戰(zhàn),還請陛下將調(diào)遣兵將的權利交給我。”
她的目光定在副將的身上,月南傾知道她在想什么。并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和水青月打著太極拳,勸說道:“青月姑娘,這個朕未必敢答應你。這軍中的將士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若是朕告訴他們,接下來的行軍布陣中,由一個女人來調(diào)遣他們。你覺得,我手下的兵將會服你嗎?會聽你的話嗎?”
水青月不惱,只是將手中的劍拔了出來。說:“若是陛下想在三日后的斷崖坡一役損兵過萬,那就直接拒絕我剛才的提議好了。”
月南傾看著她手中鋒利的寶劍,好笑道:“若是朕真的不考慮你的提議,你接下來會做什么?”
劍尖就抵著月南傾的咽喉,相差毫米。水青月也不撒謊,坦誠道:“殺了你。”
月南傾沒有一絲懼怕的推開水青月的劍,低沉的嗓音發(fā)出一聲濃濃的笑意,說:“你要殺了我,又要殺公子玉。難道你是鳳孤派來的?”
水青月征楞一刻,莫名其妙的看著月南傾,說:“你倒是想得出來,為何不說我是世無雙派來的?”
“世無雙若有這個膽子,還不叫義父打斷了她的腿?”
“......”
水青月看出他是在故意岔開話題,狠狠瞪了他一眼。
月南傾嘴角輕勾,看著那雙清澈卻又不馴的眼睛,心中一動,說:“我可以考慮你說的話,戰(zhàn)役在三日之后。你打算這三日,歇在哪里?”
水青月不知他怎么忽然說起這個問題,嗤笑道:“陛下可是腦子糊涂了?既然我是為你的事情而來,當然是留在這里,莫非,你還想讓我去城中客棧落腳不成?”
“那倒不是。”
月南傾背負著手,望著水青月的側顏,說:“跟我走吧。”
“......”
忽然少了往日凌厲的氣勢,這道清清淡淡的聲音飄進水青月的耳中。像是山澗靜謐的潭水,清澈,卻見不到底。
副將送月南傾到軍營門口,眼神卻仍舊戒備的看著水青月。他想告訴月南傾一定要小心水青月,可是總沒有機會說出口。直到那二人上了馬車,副將才懨懨收回目光。
馬車直往刺州城,曾經(jīng)的熙國將軍府變成了月南傾臨時處理事情的地方。也變成了他的府邸,大門口站著守衛(wèi),待到水青月和月南傾下了馬車,就立馬有兵士前來請示。月南傾離開不過兩三個時辰,要處理的事情,卻非常的多。
“你帶青月姑娘去客房,好生伺候著。”
聽命的人是個兵士,月南傾轉頭對水青月說道:“若有什么需要做的,直接吩咐他就行了?,F(xiàn)在青月姑娘是朕的座上賓,切不可怠慢了,知道嗎?”
那兵士點頭,恭敬道:“青月姑娘,請跟小的到后院客房。”
水青月沒說話,跟著那個帶她去客房的兵士走了。
月南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深諳的眼中不明意味。
這里之前是將軍府,府中格局自然不會差。就連后院的客房也是布置得整整齊齊,平時所需應有盡有。
“姑娘,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小的就好了。”
水青月走進房間看了一眼,回頭對那個兵士說:“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會吩咐到你,你做你自己的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是。姑娘,那我先下去了。”
“嗯。”
水青月關了門,她連著趕了七八天的路,早已筋疲力盡。如今躺在床上,沒有一會兒便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她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隱隱約約,她感受到了一股從小腹傳來的疼痛。一直蔓延往下......
最后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水青月猛地坐起來,猜想莫非是葵水來了?她的葵水一向不準,可是也不至于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來吧?她緊張的查看,卻發(fā)現(xiàn)只是一絲血痕,不像是葵水。她愣了愣,不知這是為何...
小腹雖然還有些疼,但她基本上能夠忍過去。心神不寧間,外面忽然傳來女子的笑聲。水青月抬眸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高空上飛著一只風箏。而后緩緩跑來一個紫色的身影...飄來的笑聲,嬌媚好聽,讓人想要一睹擁有這樣好聽的笑聲真人。
“蟬若姐姐你看,這風箏飛得真高。”
說話的人正是那笑聲的主人,溫柔的淡紫色衣裙,身段玲瓏,尤其身前。雪白高聳的一片令人移不開眼光,她長得極媚,左下眼角一顆淚痣點綴著,看起來很是與眾不同。
那個叫做蟬若的女子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白,唇色淡淡,眉眼淡淡。看起來非常普通,可是卻又有一種天生的書香之氣,善解人意。蟬若、孱弱。看起來,似乎身體存在著什么頑疾。她并不能快步的追上那紫裙女子,只能跟在后面,艷羨的看著她跑來跑去。像是一只自由的鳥兒,而自己,卻是永遠都不可能飛起來的病鳥。
那紫裙女人很快拿著風箏線來到了水青月的客房前面,她不過是不經(jīng)意的一瞥,便注意到客房的窗戶是開著的。
“咦,這兒來人了嗎?”
蟬若的目光也被吸引,朝那窗子望去。好奇間,開始接待過水青月的兵士來了,他瞧見那兩個姑娘,連忙彎腰算是行了禮。而后伸手敲響了水青月的房門,說:“青月姑娘,陛下請您過去用晚膳。”
水青月打開門,淡道:“不用了,給我一些飯菜我在這里吃就行了。”
兵士忙說:“姑娘,陛下說了,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水青月聽見這話,猜測可能是自己說的那件事。便跟著兵士走了,看著水青月消失的背影,紫裙女子面上爬起一抹怒氣,將風箏線狠狠摔在地上,說道:“這狐媚子哪兒來的?一來就勾引陛下,蟬若姐姐,咱們?nèi)タ纯?,到底是哪里來的賤人!”
蟬若征楞片刻,說:“這樣不好吧?蕭妹妹,陛下與那姑娘有事相商,若是咱們貿(mào)然前去,只怕會惹得陛下不高興。”
蕭一妡(xin)美麗的蛾眉蹙起,似乎并不滿意蟬若這句話。嬌蠻道:“蟬若姐姐,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關心陛下?”
蟬若笑了笑,正欲說出心中想法,忽然胸臆間就涌上怪異,她用手絹兒捂著嘴巴猛烈的咳嗽著。蕭一妡嫌惡的看著她那個樣子,喊道:“來人吶,把蟬若姐姐扶回去。”
“是。”
丫鬟扶著蟬若離開之后,蕭一妡的貼身丫鬟也跑過來,問道:“小姐,那病秧子成天跟個肺癆鬼似的咳嗽。她怎么就還不死呢!昨天陛下還親自來看過她,那語氣別提有多關切了!”
蕭一妡哼了兩聲,說:“她遲早都是要死的,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倒是這府上,竟然又來了個女人,本小姐剛剛還看到有人將他領到前院去了。”
“???是誰???”
蕭一妡瞪了她一眼,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回去吧,本小姐倒是去看看,那個女人是哪路的狐貍精!”
她理了理衣襟,挺著傲人的雪白胸脯往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