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半的樣子,秦少虎被電話吵醒,接電話才知道是派出所打來的,讓他去派出所和西門餅的負(fù)責(zé)人協(xié)商一下昨天的事情怎么解決。
秦少虎趕了過去,見到了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還是個絡(luò)腮胡,看上去很有點富貴相。
辦案民警向秦少虎做了介紹,絡(luò)腮胡就是“西門餅”的老板,叫做西門發(fā)財。
“西門老板好。”秦少虎陪著笑臉,裝出一副畢恭畢敬卑微的樣子。
西門發(fā)財只是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你就是那個賣天下第一煎餅的?”
“嗯嗯,我是。”秦少虎說“西門老板是蜀東餅王,以后多關(guān)照。”
“我關(guān)照?”西門發(fā)財從鼻孔里哼了聲,冷嘲熱諷,“你都做天下第一煎餅了,還用得著我關(guān)照嗎?”
秦少虎解釋:“那只是一個噱頭,一個廣告詞,不代表技術(shù)和質(zhì)量,西門老板別多心。”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說說這事你想怎么解決吧。”西門發(fā)財對秦少虎那恭維的態(tài)度不屑一顧,開門見山直入正題。
“怎么解決?”秦少虎把目光看向民警,“這得警察同志說了算吧。”
民警說:“關(guān)鍵是看你,你如果要追究的話,事情就會麻煩些。如果你不追究,你們可以私了,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得看你們當(dāng)事人的態(tài)度。”
“說吧,你想怎么樣?”西門發(fā)財?shù)恼Z氣咄咄逼人。
“我怎么樣?我不想怎么樣啊,只要西門老板以后不找人來砸我場子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話,能賠點錢我買煎餅爐子和煎鍋最好,都被砸壞了。”秦少虎完全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讓西門發(fā)財很疑惑,就他這樣,那幾個混混怎么都沒搞定得了,還被抓了起來?
“行,你要多少錢,說個數(shù)吧。”西門發(fā)財很爽快,錢對于他來說不是問題,而且料想秦少虎也不敢跟他獅子大開口。
秦少虎略微算了下:“煎鍋要三百多一個,爐子也得四五百,還有損壞了油和灰面的一些材料,耽誤了一些時間,算起來賠個一千塊的樣子,怎么樣,西門老板?”
“行,就賠你一千吧。”這個數(shù)字對于西門發(fā)財來說,完全小兒科,比他意料的還要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民警當(dāng)場見證了西門發(fā)財把一千塊交給秦少虎,再對雙方囑告一番,讓西門發(fā)財去交保釋金后,就可以放人了。
西門發(fā)財和秦少虎一起出了警務(wù)室。
在走的時候,秦少虎還陪著笑臉打招呼:“西門老板,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我還有兩句話對你說。”西門發(fā)財像是在下命令一樣。
“什么話?”秦少虎很聽話的站在那里。
西門發(fā)財?shù)难劾锓派涑龊谛粯拥墓饷?,咬著牙?ldquo;今天拿的這一千塊錢,希望你不要再去買爐子和煎鍋什么的了,要么改行,要么去省外吧,否則下一次我就不是找小混混來砸你場子了。”
秦少虎裝得很郁悶:“西門老板生意做得那么大,為什么就不能讓我煎個餅混個生存呢?而且,蜀東那么多煎餅的,西門老板為什么就非得針對我?”
西門發(fā)財說:“實話告訴你吧,其他餅的存在對西門餅沒有威脅,所以我可以無所謂,但你這個自封的天下第一餅,確實有幾分門道。讓你發(fā)展下去,早晚都是隱患。這世界同行的生意從來都是這么殘酷,有你沒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別到時候出現(xiàn)什么天災(zāi)人禍的,怪我沒提醒!”
說罷,囂張地去了。
秦少虎看著那背影,裝著卑微的笑容背后,已經(jīng)有了一抹顯然的殺機(jī)!
離開派出所,秦少虎想起燕雪嬌來,便攔了輛出租車,說到沃爾瑪超市,那就是燕雪嬌上班的地方。
燕雪嬌正在熱情的向顧客解答問詢。
“喂,美女,戒指在哪里買啊?”燕雪嬌聽得聲音,一抬頭便看見了笑盈盈站在那里的秦少虎。
“怎么,你要買戒指送女朋友?”燕雪嬌問。
秦少虎說:“嗯,送女朋友。”
“金銀珠寶在二樓呢,跟我來吧。”不知道怎么,燕雪嬌心里有些小失望,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帶著秦少虎就往樓上去。
秦少虎跟在后面,到了金銀珠寶柜臺后,才看著燕雪嬌問:“你喜歡什么樣的?”
“我?”燕雪嬌愣了一愣,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買戒指送女友,干嘛問我喜歡什么樣的?”
秦少虎笑著說:“因為我就是買了送給你啊。”
“送我?”燕雪嬌那小心臟頓時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卻故意說,“我跟你又沒什么關(guān)系,干嘛送我?”
秦少虎說:“怎么會沒關(guān)系?我正想追你做女朋友呢?你覺得可以嗎?”
燕雪嬌說:“不可以。”
秦少虎問:“為什么不可以?”
燕雪嬌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秦少虎笑:“你要不說為什么不可以,我就當(dāng)你心里已經(jīng)默許。”
“哼,想得美。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追得到的女生。”燕雪嬌心里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秦少虎半認(rèn)真半玩笑的方式有著超強(qiáng)的殺傷力,讓她感覺有種特別的小幸福。
“那行,你告訴我,要怎么樣才能追得到吧?為這事我可費神了,晚上瞌睡都睡不著。”秦少虎看見燕雪嬌那小臉又紅了,知道有戲。
燕雪嬌還是很堅持:“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秦少虎說,“那就是讓我猜了,我猜你其實對我還是有些好感的,大概是覺得我一個賣煎餅的賺不了什么錢,給不了你好的生活,所以就不大愿意了,是吧?”
燕雪嬌馬上否定:“胡說八道,我才不在乎你有錢沒錢呢。”
“真的嗎?”秦少虎故作驚喜,“你真的不在乎我有錢沒錢,愿意跟我?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了?”
燕雪嬌頓時反應(yīng)過來,她掉秦少虎的坑里去了,嬌嗔著說了聲:“不跟你說了。”
轉(zhuǎn)身就下樓,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很討厭油嘴滑舌的她,卻偏偏對秦少虎的痞有種特別的心動,雖然昨天才認(rèn)識,感覺卻已熟悉很久,很親近了。
秦少虎跟在后面,死纏爛打著:“馬上十二點了,中午我請吃飯,你說,想吃什么?”
燕雪嬌邊走邊說:“不用了,我中午有工作餐。”
秦少虎笑:“我明白了,就是要我請吃晚飯的意思嘛,吃晚飯了還可以好好拍拖,果然想得比我周到,行,那就晚上見吧,撒喲啦啦!”
說著便往外走。
燕雪嬌在后面倔強(qiáng)地喊著:“晚上也不跟你吃!”
可秦少虎已經(jīng)沒理會了,他知道燕雪嬌已經(jīng)成了他的俘虜。想著隱居蜀東的這幾個月,其實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干點成年人的事情,生倆孩子,便算得上完整的人生。
而現(xiàn)在,這心愿就要實現(xiàn)了,真是激動人心。他不禁幻想起和燕雪嬌關(guān)系親密后的情景來,他會把手放到她敏感的地方,她會打開他的手,喊他老實點,但他還是不會老實,輕輕的撫慰會令她感到舒服,也會慢慢的習(xí)慣。
他會找機(jī)會跟她睡一起,然后會變得不安分,她會說不要,他會厚顏無恥的要,夜晚會變得充滿火花,會不可控制的燃燒成大火,歡快的叫聲充滿房間。她會成為他的女人,會在他寬闊而厚實的懷抱里深深依戀。
也許,燕雪嬌確實來歷不凡,但那又能怎樣呢?只要一個女人把身子給了男人,并且完完全全的愛上這個男人,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秦少虎攔了輛的士,說到日雜市場,他要重新去買煎鍋和爐子。西門發(fā)財警告他以后要么改行,要么去省外賣煎餅,如果在蜀東繼續(xù)賣煎餅,恐怕會有滅頂之災(zāi),聽起來好嚇人,后果好嚴(yán)重,可他秦少虎就是不信邪,他這一生,吃軟不吃硬。
出租車在擁擠的車流里行駛,而秦少虎卻從車子的反光鏡里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一輛悍馬H6一直悄無聲息的跟在秦少虎坐的出租車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