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家祖祠里哭聲一片,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哭,令人為之落淚。
李云也不禁黯然淚下,族老們情緒也不平靜,雖然他們早知道了事情真相,此時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過了會,等他們情緒稍微有點平定了,我才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要解開北斗七星陣,你們考慮一下,等下進行表決,這關(guān)乎所有人的生死,我希望你們能夠考慮清楚。”我剛說完,族老們就急了,說道:“高豐,必須解開封印,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對,寧愿被越王殺死,也不能含冤而死。”
族老們態(tài)度統(tǒng)一,他們是怕有人貪生怕死投了否決票的,我堅定地說道:“族老,他們都是我們的族人,他們也有選擇的權(quán)利。”
“拼了,高杭村鬧成這樣,即使我們可以茍延殘喘下去,也不會有女子嫁進村子。”
“我們高家不能就這樣絕后,如高豐所說的那樣,杭家如此不仁不義,我們必定要向他們討這個血債。”
村民們選擇很是一致,我感到很寬心。
忽然,我感受到體內(nèi)有股陰冷的能量在膨脹著,這股能量竟然匯聚于我雙眸。
我就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冰凍了般,眼前視線瞬間迷糊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我驚慌了,喊道:“冷……我的眼。”
“高豐,你的眼睛竟然全白了,這上面還凝結(jié)出霜了。”
聽著這聲音,我更加驚恐了,我要瞎了么?
“不必?fù)?dān)心,你體內(nèi)多了股強大能量,我想是來自你妻子。”
忽然有人探住了我的右手,李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令我稍微心安了些。
在他指導(dǎo)之下,我將這股能量引向了丹田處,視力也恢復(fù)了過來。
這時候,杭家祖祠外發(fā)生了轟動,轟動越來越大,彷佛整個村子地震了般。
我趕緊跑了出去,一看就傻了眼。
一眼望過去,村中房屋已經(jīng)倒了大片,無數(shù)條粗大的樹根擎天而起。
在我目光之下,又是無數(shù)道樹根拔地而起,又摧毀了一片房屋,轟然倒塌之聲,就像是在我們心中炸開了般,轟鳴不已。
僅僅幾十秒的工夫,整個村子就被夷成了平地。
這些樹根在空中相互交錯著,它們還延伸出了枝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著。
我們瞠目結(jié)舌,沒人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
“是榕樹,是村口那榕樹作怪。”
此時,整個村子除了我們所在的杭家祖祠,其他地方都變成廢墟了,連殘垣斷壁都算不上,沙塵彌漫著天空。
即使這樣,也沒能遮住村口那株榕樹,那株榕樹顯得極其龐大,因為這些粗大的樹根都是從它那里延伸出來的。
沒多久,這片天空就被完全遮住了,陽光無法照到一絲一毫。
一身新娘裝,面色冷麗的李瑤琴從榕樹之中走了出來,也就是兩步,就到了我面前。
“老婆,你來的真及時。”
我太激動了,就差沒抱住她美腿痛哭流涕了。
“你忘記契約了?”
李瑤琴聲音愈冷了,我臉部一僵,自從成婚后,李瑤琴基本處于沉睡狀態(tài),他們之間也沒聊過幾句。
自然就忘記了那個令他難以啟齒的屈辱契約,如今被她再次提起,又有怒火了。
“本縣主,不希望自己夫君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李瑤琴又提醒了一下,我朝她恭敬地說道:“見過縣主大人。”
“嗯。”
李瑤琴滿意點了點,然而,在場之人全部風(fēng)中凌亂了。
這是神馬回事?他們多想問清楚,李瑤琴那恐怖氣場卻震得他們說不出一句話。
特別是我爹娘,嘴巴都張大成O型嘴了,只怕塞個雞蛋綽綽有余。
我羞愧的低下頭,我沒用給你們倆老丟臉了。
“你們那些事,本縣主都清楚了,我會向父王說清楚,相信他不會遷怒你們。”李瑤琴簡單明了,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你們高家的媳婦。”
這句話我最愛聽了,一掃我之前的陰霾。
“杭歌雨,肯定會把村里變故匯報回去,用不了多久,杭家援兵就會來了。”李瑤琴緩緩說著,句句在理,提醒了我一下:“夫君,你可要抓緊時間。”
看她現(xiàn)在如此乖巧賢惠,我高興的不得了。
“老婆,你遺體被杭歌雨盜走了,我……”
“沒事,她不敢對我身體怎么樣的。”
很明顯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事,李瑤琴都了如指掌,看著她這種運籌帷幄的絕世風(fēng)姿,我此時竟然有種自豪感。
一種很想向全世界宣布她就是我妻子的沖動,絲毫沒有之前憤怒羞憤。
這其中主要還是因為杭家,知道了事情真相,李瑤琴之前對我的種種暴行,我都能理解。
“李云,當(dāng)年要不是你祖師爺,我們也不會被封印千年,你來村里后,也沒做過什么不利我們的事,我就暫且不跟你計較了。”李瑤琴又把目光瞥向李云,說道:“至于你那祖師爺,我們定然會向他討個說法。”
說著,李瑤琴身上兇戾之氣竄了起來,很是嚇人。
李云訕訕笑了笑,回道:“大人,這件事其實都是杭青……”
“住口,別在本縣主面前提那狗賊的名字,我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至于他子孫,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李瑤琴恨得咬牙切齒,雙手指甲竟然飛快生長,發(fā)出如刀鋒般光芒。
嚇得我們都不敢吭聲了,我們體內(nèi)都流著杭青的血脈,生怕惹惱了她,會引來殺生之禍。
氣氛如此壓抑,我只好撐著膽子,走向李瑤琴,說道:“老婆,我們也是受害者,你的仇,也是我高豐血海深仇,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杭家斬盡殺絕。”
李瑤琴陰冷的絕代容顏這才溫和了些,說道:“北斗七星陣壓制太強,即使我已經(jīng)遮蔽了這片天空,也不能呆太久,夫君,你可要用心點,盡快幫助我們脫困,你若是表現(xiàn)好,父王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我深以為然,我那素未謀面的岳父,可是唐朝王爺。
麾下有一批陰兵陰將,我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目送李瑤琴徐徐離去的背影。
我有些失落,多想讓她多陪我一會兒。
其他人則是大口喘氣著,就連我爹娘也一樣,我娘拍著胸部,一臉后怕地說道:“豐兒,我這兒媳婦氣場太強了。”
“等你見到親家公的時候,你就知道啥叫氣場了。”
我想都沒想回了句,誰知道,直接把我娘嚇昏了,就是我爹也被嚇得兩腿發(fā)軟了。
放在古代,普通人家見到王爺,哪個不會哆嗦?
而這個王爺,還是個戾氣遮天的千年厲鬼,任誰都會膽寒。
我們回到了杭家祖祠,商議著如何解開封印,李云沒說什么。
晚上的時候,把我?guī)狭撕笊椒屙?,此時,在我看來天空中那北斗七星竟然比月光還要明亮。
這種感覺很奇妙,在這峰頂上可以清晰看到七墳分布。
“最近的這座就是搖光,那個是開陽,那是玉衡。”李云指著那些墳?zāi)?,為我說明著,又指了指遠處那幾座墳?zāi)?,說道:“其他的就是天權(quán),天璣、天璇、天樞等四星。”
“我們要從斗柄頂端的搖光開始,北斗七星陣是世間少有的至陽法陣,只有至邪之物才能破解。”
“七星,就需要七種至邪之物。”
“什么是至邪之物?”
我聆聽著他的解說,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提了出來。
至邪之物,就是違反常理,又帶著邪氣的東西,例如會講話的血鴉,會走路的尸蛇……他說的都是我前所未聞過的。
大多至邪之物,都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至邪之物又為修道者所不齒,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斬殺。
而制造者,也會受到嚴(yán)懲,甚至有性命之憂。
我聽他說完,就知道事情嚴(yán)重性了,我不是修道者,即使被他們知道了,也沒什么事。
李云就不同了,我不想讓他冒此風(fēng)險,勸道:“云哥,你只要告訴我方法就可以了。”
“高豐,你錯了,這是我熾陽道祖師爺種下的因,這個果我也要承擔(dān)的。”李云謝絕了我的好意,修道者很是看重因果,其實,當(dāng)年在封印越王之后,熾陽道祖師爺也曾有點后悔。
那時,越王并沒有濫殺無辜,所殺的人,都是跟隨杭青叛變的士兵。
他只是擔(dān)心戾氣沖天的越王,會禍亂人間,這才助杭青封印了越王等冤魂。
在了解破除北斗七星陣之后,我們在山中抓了一些毒蛇返回了村里。
被榕樹茂密枝葉所遮蔽的天空,陰沉沉的,村民們還是不敢離開杭家祖祠半步。
李瑤琴又現(xiàn)身了,當(dāng)她得知我們需要尸體來喂養(yǎng)毒蛇后,她就走了。
我們則是在杭家祖祠里商議著,村里這段時間是死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人敢提出把他們尸體用來培育毒蛇。
人都是自私的,從別處刨尸成了我們唯一的選擇。
高杭村村民從來沒做過違法的事,至于盜尸,更是想都不敢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齊聚到了我身上,我忍不住爆出粗口道:“靠,這損陰德的事,又要我干啊。”
他們被我看得都羞愧的低下了頭,靜悄悄的,一個個就像是受了氣的媳婦兒,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們?nèi)ァ?rdquo;
族老們狠狠瞪了眼村里那些年輕力壯的,怒道:“高豐,整天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們一個個窩在家里混吃等死了?”
“好,我們干,不就是刨墳。”
這些人總算不是慫包,我們把毒蛇關(guān)好,十幾個人趁著夜色帶上工具悄悄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