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看著孫哥手中搖擺不定的八卦盤,著急的說,“會不會是周圍的鬼魂太多了,影響到了八卦盤測位置?”
“嗯看來是的,王師兄,你把屏障傘拿出來。”
屏障傘,我在我的那本道士集里有看到過,是一種可以屏蔽所有鬼物,讓鬼物不能影響道器運行的道具,但是不好的一點就是,自己要測的東西的訊號會變得比較微弱。
王大爺在自己帶著的道具里把屏障傘抽了出來,打在了孫哥的頭頂。
然后再孫哥的頭頂慢慢的轉了起來。
我看著在轉著的屏障傘,自己都快要看暈乎了,于是把頭揚了起來,看向了宿舍樓。
宿舍樓的后面,是一樓廁所的通風口,和老師們宿舍的窗戶口,因為到了夏天,天氣特別熱,但是老師們的窗戶卻從來不會打開,因為宿舍樓的后面就是一座山頭,這座山頭的沿著靠著宿舍的這一邊都是常年累積的老師們從宿舍里丟出來的垃圾,到了夏天,一下雨,然后又一出太陽,這些垃圾就會散發(fā)出一股一股的酸臭味,所以寧可熱死,也不愿意被臭死。
月亮就在宿舍樓的頂上掛著,今天晚上夜黑風高,月亮下面飄著不少烏云,我看著月亮,在三樓的一個窗戶不曉得是什么時候被打開的,被風吹的一搖一擺,我盯著這扇窗戶看呆了。
突然有個人頭的黑影子,從窗戶口那兒一下伸了出來又給縮了回去。
我晃了晃腦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這宿舍樓里根本沒有老師在里面住啊,而且也不可能是鬼魂的,因為我突然想起來,那個窗戶口里面是死的,以前那個地方是樓梯,因為前兩年有個老師從那個窗戶口跳下來,砸在了后山的一塊石頭上,死了,后來學校覺得那個樓梯設計的太陡峭,窗戶口又太大,就用石頭把那邊堆砌成一堵墻,那扇窗戶就沒拆掉。
所以既然是一堵墻,不論是人,還是鬼,都不會從那兒竄出頭來吧。
可是那扇窗戶一直被風給吹的一搖一擺,我盯著那扇窗戶一直在看著,想看看自己剛才到底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看了幾分鐘后,從墻里面好像冒出來一只手,然后把窗戶給關上了!
我打了個顫抖,孫哥看見紅繩在抖了,就回頭瞪著我,說,“要死了你,等會繩子被你抖松了,你就該死了!”
孫哥說完又把頭低著,看著八卦盤,在觀察這八卦盤上微弱的訊號。
我又抬起頭來看著那扇窗戶,的確是已經(jīng)被關上了,說明我剛才看到的東西確實不是我眼花了,是真實存在的!
“好,在這里!王師兄,就是這里。”
這位置,找了老半天才找到,孫哥把八卦盤放回包里,王大爺也把屏障傘給收了起來,兩個人拿起鋤頭就開始刨起土來。
這夜深人靜的,哪怕他倆動靜再小,也顯得特別的突兀,我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就怕等會兒有人聽見聲音,往這兒來看。
孫哥和王大爺兩個人刨了幾分鐘,王大爺就開始氣喘吁吁,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因為累的,好像要背過氣去的樣子,我看著有點兒不對勁,對著正在繼續(xù)刨土的孫哥說,“孫哥,孫哥,你看王大爺,他怎么了?”
孫哥聽了扭頭一看,王大爺此時滿頭大汗,孫哥問他,“王師兄,你怎么了。”
王大爺沒有回答孫哥,而是白眼一翻,就暈倒在了地上。
孫哥立馬扶住王大爺,用力往王大爺?shù)娜酥猩掀?,但是沒有絲毫反應,孫哥又把食指和中指放在王大爺?shù)谋亲优赃?,感覺王大爺?shù)暮粑?ldquo;嗯?王師兄的汗水怎么這么冰?”
孫哥說完又在王大爺?shù)念~頭上抹了一把汗,聞了聞,若有所思的樣子,說,“虛汗,這里肯定有怪東西,克住了王師兄。”
“怪東西,什么怪東西啊,孫哥?”
我抓著紅繩,一直攥著沒敢大意。
“我們身上戴有貓妖飾物,所以陰陰相克,鬼物怪東西對我們影響不會很大,但對于沒有保護的平常人來說,遇到鬼物,怪東西,兩個肩膀和頭頂上的陽火就很容易被吹滅。”
孫哥說著,看向了剛才挖著的土,孫哥打開了手電筒照著那塊地方,王大爺剛才挖的那一塊,好像挖到了一塊什么軟物,表面好似木耳一樣的東西,而且很大塊。
孫哥用手摸了摸那塊軟東西,居然像果凍一樣有彈性,孫哥二話不說就用鋤頭開始把這塊軟東西旁邊的土都給刨開,那軟東西的全部慢慢顯現(xiàn)了出來,表皮像是木耳,但整體一大塊卻是坑坑洼洼,還在原地蠕動著。
我看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問孫哥,“孫哥,這是個什么鬼東西啊,惡心死了。”
“這東西是太歲,太歲有很多種,傳說有一種太歲,人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無病無痛,但是吃了的人,會失去所有親人,朋友,因為他之所以可以長生不老,無病無痛,都是用他的親人朋友的壽命和健康來轉嫁到他的身上,還有一種太歲,是毒太歲,專門克近它身的活物,也專門吸附在至陰至邪的死物之上,以填滿自己的身軀,變得越來越龐大,能力也越來越可怕,我們今天挖到的這塊太歲,就是毒太歲,當然不論是一般太歲還是這毒太歲,都只怕一樣東西,就是火。”
因為我離那東西比較遠,所以自己沒感覺到有什么不適,可是孫哥離它不到一米的距離,孫哥撐著鋤頭,看起來力氣不足的樣子。
“我說這鬼王怎么這么厲害呢,原來是有這毒太歲附在了他這三尺之上啊,怪不得呢!”
我恍然大悟,“那孫哥還等什么,快點拿火燒它?。⊥醮鬆斶€在一邊被它害得不行了都。”
孫哥開始喘著氣,他從褲兜兒里,拿出一支打火機,又從旁邊抓了一把干草點著了,對著這毒太歲燒了起來,沒想到這毒太歲還真是靈物,用火一烤它,它還覺得燙,然后慢慢的挪動軀體,挪動到了山體上,又慢慢的沉入到了土里,好像變魔術似的。
這毒太歲離開后,孫哥的樣子慢慢好了起來,王大爺也醒了,這么一折騰,我一看手表,這都過了十二點了。
坑已經(jīng)挖的差不多了,三尺的長度也就是我們講的一米,也不算很深,加上王大爺當年就只是把尸體埋在了里面,沒有棺材,不曉得現(xiàn)在尸體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了。
“等會兒,王師兄,是不是這個?”
孫哥停下挖著的鋤頭,蹲下來用手電筒照著土里面,用手拎起來一件破爛的衣服碎角。
“對,沒錯,這是當年我兒子穿的衣服,是的,挖到了,挖到了。”
王大爺興奮的叫著。
那具尸體已經(jīng)腐爛的跟土長在了一起,已經(jīng)不見了尸骨,衣服里面包著的全是泥巴,只剩下一顆頭顱骨,也銹跡斑斑。
“王師兄,小聲一點,迷魂陣快不行了,那你現(xiàn)在快破陣法吧。”
圍著我們頭頂繞著的符咒,轉的速度已經(jīng)很慢了,好像下一分鐘就要掉下來了似的,那個說不上來的味道也快要消失了。
“好,好。”
王大爺拿出了一把桃木劍和一張符咒,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在桃木劍上,圍著那個挖好的坑轉了起來,并且嘴里念著,“祖師爺顯靈,徒兒此時破陣,祖師爺顯靈,精氣正凌照四方,祖師爺顯靈,鬼怪妖孽避八面,血,正,精,氣,骨,尸,開,散!”
王大爺這一串念完,土里的泥巴開始抖了起來,尸體也開始發(fā)生了變化,變得比剛才挖到的時候還要腐爛,這時候從孫哥和王大爺?shù)暮蠓剑粋€黑影被吸了過來,大叫著,“不,不!”
這應該就是王大爺?shù)膬鹤恿耍匆娡醮鬆敚瑨暝似饋?,伸出手對王大爺說,“爹,不!救我,我好難受!救我??!啊——”
王大爺忍著眼淚,說話都擅抖著,“兒子啊,是爹對不起你,你放手吧,不要再害人了,也不要留戀這個人世間了,我們還不起這個債,但是我們必須得還,兒啊,你放手吧!”
王大爺兒子的鬼魂,掙扎著,一點一點的被吸入那具腐爛不堪的尸體,最后終于附進去了后,這陣才算是真正給破了。
這鬼王雖然說被降服了,但是沒過一會兒,宿舍里面涌出了幾十只鬼魂出來,孫哥早有準備,拿出一只大麻袋,往麻袋里丟了一張符進去,那些鬼魂一下子就全都被吸進了這個大麻袋里,這些鬼魂在里面撲騰個不停。
王大爺一臉茫然,說,“這孽,總算是造完了,我的兒啊,爹對不起你。”
孫哥拿了個袋子,抓了一把土里的腐骨,對王大爺說,“王師兄,你的兒子和這些被害的鬼魂,我明天一早就帶去大師那里進行超度,我都打好招呼,王師兄你可以放心,我會擺脫大師的,多念些超度經(jīng),懺悔經(jīng),回向給你的兒子,和這些鬼魂,讓你的兒子盡量少受些煉獄之苦。”
“謝謝,謝謝孫老弟,王師兄慚愧啊!”
“人作惡自有天收,天道也許不公平,但正義始終在,今后王師兄也多多行善,回向給你那作惡的兒子,讓他在下面少受些苦,早日投胎。”
忽然有張符咒從頭頂?shù)袅讼聛恚粡?,兩張,三張,每一張到最后都轉了兩三圈就掉了下來,在地上著起了火,然后一下就給滅了。
孫哥和王大爺看這符咒都掉下來了,就開始把土又埋了回去,把坑填了。
填坑的時候,孫哥和王大爺又開始念起咒來,但聽著又不像咒,“今日破陣喲,地下的人兒喲,你快快下去報到喲,這么多的亡靈喲,你們也快快安息喲,明日就到陰間喲,安生聽閻王爺爺?shù)脑拞?,喝了一碗孟婆湯喲,那就早日投胎喲?rdquo;
孫哥和王大爺在念著,我又想起剛才在窗戶那邊看到的黑影,所以抬起頭來看著那扇窗戶,剛才那個東西應該是鬼吧,也應該在剛才的時候,被孫哥給收進袋子里了吧。
一陣風吹過來,把那扇明明關上的窗戶,又給吹的打了開來,一個女人的長著長長的頭發(fā)的頭,從那堵墻里,慢慢的,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