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笑:“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笑話了,等你想好了就來找我,我會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的。”末了,我還加了一句,如果你擔心的話,我當然也可以把那套房子過戶到你的頭上。
文司原的情緒有點兒復雜,猶豫居多,我在心里暗暗的偷笑,人一旦有了念想以后,就會開始浮想聯翩,躍躍欲試。
我不怕文司原不會上鉤。
文司原還想說點兒什么,就在他就要說出口的前一秒,我拿起了自己的包就告辭了。
跟他待在一個地方,會讓我覺得空氣都帶著渣男味。
感受著身后的人刺人的目光,我挺直了腰背,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休閑吧。
不多時,鄭青州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接聽的時候,我聽到的卻是芃芃的聲音。
芃芃說今天是六一節(jié),學校里會有很多好看好玩的節(jié)目,她跟鄭青州會在學校附近的路邊等著我。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她就曝出了自己學校的名字,然后掛斷了電話。
市三小學,離這里還挺近,只需要幾站公交車就能到。
公車上人比較擠,一對母女手牽手站在我身后,小女孩在我的背后拿根魔杖玩。
她拿著魔杖指著我的后背,說我要把你變成世界上最帥最漂亮的人,轉身過去就聽到一聲驚叫媽媽,媽媽,我會魔法了。
我聽完,莫名的笑了,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畢竟心性稚嫩。我一手拽住把手,一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說謝謝,她笑得面部表情都擰成了一團。
我很快就來到了學校附近,鄭青州跟芃芃就在下了車就看到他們的地方等著我。
鄭青州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西裝,芃芃穿著白配藍的休閑裝,她的手里有一串藍色的空氣球,小手牽著鄭青州的大手,看到我的時候,很難得的笑了笑。
眉眼彎彎,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得時候還有小酒窩。笑起來很可愛,很好看。
“原來你在附近。”鄭青州說。
我嗯了一聲,接過芃芃手上的糖果,說了一聲謝謝,隨即聽到她說:“大青說了,糖果吃多了會蛀牙,你也少吃點兒。”
糖剛放進了嘴里就被芃芃的話一噎,直接卡在了氣管口上,咳不出來,咽不下去。
“咳咳……咳……”我開始捂著自己的前胸跟喉嚨嗆咳起來,氣管一被堵住,我就呼吸不了了,淚水很快就被逼出來。
那種窒息感,讓我有種‘我今天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的念想。
鄭青州一看這情況,二話不說就將雙臂架在了我的肚子上,讓我的身體微微前傾,抱著我就開始用力地晃,擠壓我的肚子。
一下一下的用力,甚至用膝蓋抵,我喉嚨里的糖終于弄了出來。
我只覺得腦袋有點兒缺氧,雙腳一失了力氣,我就往下墜,鄭青州有力的臂膀一把扯住了我的身體。
整個過程一分鐘不到,我卻差點兒就因為缺氧而暈死過去。
身體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我的喉嚨也很難受,里面還有甜漬殘留,甜的幾乎讓人陣陣發(fā)膩。
我看向鄭青州,他面色少有的驚慌,甚至有幾分無措,他將我緊緊的扣在了懷里,問我,你怎么樣?喉嚨里應該沒有東西了吧?
我搖頭,笑著說沒事,差點兒就因為這么一顆糖光榮犧牲了。
“你還笑的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我還以為你就這樣……”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說:“算了,都這么大的人了,下次吃東西就小心點兒,我可不希望你是因為吃東西而噎死的。”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忽然覺得鄭青州很可愛。
芃芃跑到一旁的商店里給我買了一瓶怡寶,拿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幫我打開了瓶蓋。
一口涼水下肚,舒服了很多。
失去了最平常,最容易被忽視的呼吸原來是一件這么難受的事情。
這一天玩的很嗨,我們三人坐在觀眾席位上,看了一場又一場的表演,期間還有芃芃的同學跑過來湊熱鬧,說你爸爸媽媽都長的好好看。
當時我跟鄭青州相對視了一眼,隨即相視一笑。
鄭青州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但那樣的人大概是不會屬于我的,即便我內心最深處有點兒想法,人家也未必會對我有意思。我向來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傍晚的時候,我們幾個去肯德基吃了東西,鄭青州說,過幾天我跟芃芃就要搬家,希望到時候你能跟我們一起去新家玩。
芃芃當時正埋著頭喝瘦肉粥,聽到了這話就抬起了腦袋,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帶著幾分期望看著我,沒有說話,卻讓我有種她就在說‘去嘛去嘛’的感覺。
我看著她失笑,心都快被化成了一灘水,我說好,到時候買一只大熊給芃芃當六一禮物。
跟讓自己心情愉悅的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的很快。從餐廳到商場再到書店,逛了一圈以后,芃芃已經累的不行了,但卻連悶哼都不會哼一聲。
回家的時候,芃芃一坐在車上就睡著了。
“怎么想著搬家了?”
“換個環(huán)境會有不同的心情,新家的環(huán)境還挺不錯的。”他笑,說等哪天你沒有地方住了,也可以來跟我們一起住,房子還挺大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里沒有一點兒說笑的意思,帶著幾分認真,以至于讓我的心冷不丁的漏掉了一拍。腦海里甚至有跟他們一起生活的畫面浮現,讓我莫名的感覺耳朵都有點兒燙。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變的有點兒曖昧不清。
鄭青州將我送到了小區(qū)門口的時候,碰巧看到我爸從里面出來。注意到這邊的時候,我喊了一聲老爸,鄭青州笑著跟他打招呼,又跟我寒暄了兩句就走了。
老爸看著漸漸消失在路燈下的車輛,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將手里的錢給了我,說:“你去買點兒西瓜回來,最近天熱了,你媽向來不奈熱。”
我接過,轉身就走,聽到老爸說,你要跟誰在一起我不管,但在沒有離婚之前別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了。
聞言,我一怔,又繼續(xù)往前走。
路燈幽暗,我呆愣的看著前方的路,老爸的話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里。
如果當初知道離婚真的是那么困難的事情,我想我大概不會輕易結婚??墒钱敃r我受到的是愛情的蠱惑,還有自己想象中的世界。
次日起的比較晚,還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就沖去了公司。
剛到辦公室里,余淮就丟了一大堆資料給我:“天黑之前完事,中午來我辦公室吃飯,晚上陪我出去應酬。”
他就面無表情的講出了一連串的幾句話,將我一天的行程全都安排了下來。
我想,他帶我去應酬,大概就是擋酒。但是,事情與我想的并不一樣。
當天晚上,應酬的對象是出乎我意料之中的人。
跟余淮一起來到了裝潢豪華的酒店的時候,我還穿著一身職業(yè)裝。
為了不給余淮丟臉,我隨時保持著抬頭挺胸收腹,臀部連帶著大腿緊收的狀態(tài),一雙不算太高的高跟鞋磨的腳板發(fā)疼。
一想到必要的時候,我還得笑臉迎合合作方,我就覺得特別難受,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乘著電梯來到七樓。余淮在前,我拿著合約走在他的左后方,在包間推門而入的時候,我就傻住了。
他怎么在這里?
鄭青州看到我,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
“鄭先生,讓你久等了。”余淮這么說到。
我還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
鄭青州不是醫(yī)生嗎?怎么……
我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是關于游戲開發(fā)合作的合約,隨即又了然。
兩個人開始談我聽不懂的東西,聽著運營管理充值之類的字眼,我都覺得燒腦。
由于我們幾個都算是熟人,我也就不顧形象的在他們面前吃起了東西來。
期間,余淮冷眼看了我一眼,我自動忽略。
今天雖然有在余淮的辦公室里吃過飯,但是在他面前太壓抑,實在是難以下咽,只寥寥幾口就放下了碗筷繼續(xù)奮斗去了。
當下有鄭青州在,自然不比白天,加上肚子早已經開始唱空城計,我自己也實在是沒轍。
“貝兒。”鄭青州喊了我一聲。
我聞聲轉頭,他剛好拿著餐巾紙碰到我的唇角,然后輕輕幫我擦拭。
我就坐在他身邊不遠處,他伸手就能碰觸到的地方。
“看你吃的滿臉都是油。”莫名有種主人在寵溺貓咪的即視感。
正在我瞳孔猛地一縮之時,余淮將我往他的身邊拉了拉,對鄭青州說:“抱歉,鄭先生,我家助理給你添麻煩了。”
鄭青州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