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喜歡睡懶覺,不愛一大清早就被人給吵醒,于是起床氣就犯了。
聽清楚了他的聲音以后就溫怒,沖著手機說:“文司原,你煩不煩!”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個安穩(wěn)覺了?
我沒有料到的是,文司原愣了一會兒以后就立馬改變了畫風,語氣帶上了幾分討好。
他說:“額……抱歉,我不知道你還沒有起來。”又說,如果你還想睡的話就先睡,我等會兒再給你打來也可以。然后有意無意的提醒我,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過了,但我沒有注意聽時間。
“你明明知道我清晨愛淺眠,一旦吵醒了就不會再睡著。”
“那……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而已。”
文司原在電話里極力的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傳到了我耳朵里的時候,已經(jīng)變的很畸形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讓他這般為難自己,帶著討好的語氣跟我說話。
他可從來都不是什么會輕易為難自己的人。
我問他,是什么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被調到了公司最基層的部門。”
我打了一個哈欠,說:“我怎么知道這其中有什么貓膩,是你無意中得罪了某個大人物也說不定。”
“可是,我在公司里根本就沒有樹過什么敵人!今天一大早就被企劃部的經(jīng)理給趕到了最底層的部門!”
我對文司原這遭遇并不感冒,淡淡的哦了一聲,等著他的下文。
“你應該知道,我是因為爸才進的這個公司。”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察覺到了話有點兒變味。我說,你還記得這件事情就好。
“他……”文司原頓了頓,繼續(xù)道:“他一定會有辦法把我弄上來的對不對!”
我呵了一聲,說:“文司原,你說這句話可還真是一點兒疑問都不帶??!”
那邊的人啞了啞聲音,說,畢竟心里都有點兒底。
“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了,還想著要我爸幫你開后門?”我嘲笑他,說,文司原,在你做了這么多事情以后還想著借助我爸的能力來給你解決難題?
我只聽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幾分真誠,又有幾分假意。
“不是我嫌棄現(xiàn)在的這個職位,而是真的是這個職位差到了極點。”他說,現(xiàn)在的這個職位工資低,沒提成,人家休假我加班都不會多出半點兒的錢,這樣下去我怎么給我媽養(yǎng)老?怎么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聽到他的氣息有點粗,大有幾分哽咽的意思,他說,貝貝,我錯了,真的錯了,沒有下次了,我以后跟你好好地過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那傷心欲絕的聲音帶著陣陣哀求,聽的我陣陣揪心。
我苦笑,腦海里滿是荒廢的青春里殘留下的回憶,悉數(shù)著歷歷在目的回憶說:“文司原,我們大概回不去了。”
“出軌的人比比皆是,仔細一想,我們的故事又算的上什么呢?”
“文司原,我們都放彼此一馬,這樣就好。”
“我真的累了,心里被你傷的只剩下皮囊了。”
我在這一邊說的滿不在乎,而這些話就成了,在文司原體內不斷膨脹的怒火的一大助力。
他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嘶吼道:
“陳貝,你就是一天到晚都在設計著,要怎么讓我生不如死的活著你才開心對不對?”
“這次的事情肯定也是你唆使你老爸干的對不對!不然好端端的,我的工作怎么就飛了!說到底都是你恨我怨我跟你妹妹在一起對不對!”
文司原的怒火一打不可收拾,他不顧形象的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歇斯底里的跟我吵鬧,說到底還是因為我不肯幫忙的原因。
我說,文司原,能不能不要總是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千方百計的想著讓別人幫你有什么用?既然跌入了低谷就自己爬起來,別想通過我讓我把支援你!
氣憤間,他透露了一個消息。
他說跟陳玲在學生時代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如今這樣的情況并不是他出軌,只是我恰好發(fā)現(xiàn)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而已。他將我描述的跟一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別人的小三的人一模一樣。
等到我問他:“那為什么你要跟我在一起,為什么要跟我結婚?”時,他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直直掛斷了電話。讓我感覺這里面大有文章。
一個電話過來破壞了我所有的美夢與心情,而且講的都是些讓人忍不住就想爆粗口的事情。真是讓我一大早就憋屈的沒話說了!
我看著手機熒屏上那個“老公”的昵稱,還有下面那排爛記于心的號碼,越來越覺得心亂。
要不要拉入黑名單?
我猶豫了片刻,黑了屏又亮屏,最后牙一咬,文司原被我拉去了黑名單躺尸。
今天難得休假,本想好好的水上一覺的,但在剛合上眼的時候,老媽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貝貝,今天有客人要來家里,我等會就回來,你先去買點兒菜做點你拿手的家常飯菜。”
這么一來,我一個腦袋立馬兩個大。
哦,做飯啊……我好像不是很在行。
“他們兩人剛剛給我打過電話,應該很快就到了,你先泡點兒你老爸的茶等著。”
“好。”
見我應下,老媽很快就掛了電話。
連洗漱都沒有來得及洗漱,我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泡茶,剛泡好了兩杯龍井,門鈴就響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來到玄關處,開門。
門扉剛拉開,我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再往他旁邊一看,站著一臉淡漠神色的小女孩。
兩人一大一小,大手牽小手站在我家門口,讓我不由的就愣住。
因為來人正是鄭青州和芃芃。
今日鄭青州倒是將自己整理的干干凈凈的,上次還留著小胡渣也不見蹤影了,依舊是一身西裝。
與鄭青州的裝扮相比而來,身穿橙色上衣加深藍色打底褲的芃芃就顯得惹眼許多。
他看到我,笑了笑,問我:“剛起床?”
我看了看自己的裝著,還穿著一身睡衣,頂著一頭凌亂不堪的雞窩站在兩人的面前。
我莫名的有點兒不知所措。雖然有點兒摸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這里是陳家?”
他又問,我又點頭。
“老媽說的兩個客人就是你們吧?先進來吧!別光在門口傻站著。”
迎著兩個人進了屋里,開始還有點兒不自在,畢竟來人是鄭青州。那個從來都會碰到我狼狽不堪的模樣的人,但聊了一會兒以后也就沒有什么了。
芃芃很安靜,不像同齡人那樣愛熱鬧,也不是很愛笑,坐在我家的沙發(fā)上拿著茶幾上的書本靜靜的看著。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卻渾身都透露著一股子的‘有故事的人’味,讓我也有點兒好奇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小孩子。
期間我抽空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菜買回來,而我媽回來的時候,我跟鄭青州正好聊到她。
我媽是個很自來熟的人,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聲音,剛進門就說了一句‘說曹操,曹操到’。
鄭青州跟我媽問好,喊了我媽一聲姐,然后我差點兒就被嚇的暈厥了過去。
我暗自吞了吞一口吐沫,指著鄭青州問我媽:“他……是我舅舅?”
我媽笑了笑,說我傻,“你有沒有舅舅自己不是清楚嗎?青州是你三外祖收養(yǎng)的孩子。”
我了然。
我跟我媽那邊的親戚基本都認不到,但是三外祖有一個收養(yǎng)的兒子這件事卻是知情的,后來外祖去世以后鄭青州的存在就被時間給埋沒了。至于為什么鄭青州會來我家,大概也是從外祖去世以后我媽一直在照顧著他有關。
鄭青州很熱絡的跟我媽聊著天,老媽做飯的時候他還在廚房打下手。
到午飯時間的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餐桌上,鄭青州不斷地給我媽跟我夾菜,大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意思,一頓飯吃下來也是其樂融融。
我剛洗完了碗筷來到客廳,就看到我媽在說鄭青州。
“我能理解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小孩子不容易,但是孩子的衣服怎么可以亂配呢?你看看,這顏色多不倫不類。”
鄭青州臉上掛著幾分很不好意思的笑容,說自己平時穿的衣服都不用配顏色,再加上沒有去研究那些,所以就有些燒腦,買的衣服也都是芃芃自己挑選的。
后來,我媽給芃芃找了一大箱子我小時候穿的衣服,任她挑選。
我看著那一堆以前都沒有怎么穿的衣物,有點兒懷念,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時光。
我媽一邊替芃芃翻好看的衣服,一邊說話。
“話說,青州,你已經(jīng)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