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偉拿起手機的時候愣在了原地足足一分鐘，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發(fā)呆。
接下來他無比警惕的看向了四周，瞳孔甚至都已經縮小了。
隔著一步遠我都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恐懼，我好奇的走了過去，我看到了上面的文字，冷汗同樣從自己的背后滴落而下，手機上是一個陌生人發(fā)來的信息，不過我也知道是張志偉安插在張建國身邊的人——小劉發(fā)來的。
這不是讓我吃驚的，而是上面的那句話：“哲學家能從一滴水中看到一片海洋，你能從一滴鮮血中看到一人的欲望，我的欲望又是什么？”后面的注釋是殺人梵高，這是他們巡捕局里給那個家伙的稱呼，但是我更愿意叫他黑手。
張志偉愣在原地，但是我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我拿過了他的手機，暴力的將它朝著地面上一砸！手機殼破碎開來，里面的電池掉落了下來，還有一張折疊的黑色卡片，張志偉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竊聽器？”張志偉看著那張卡片愣著的問我。
我仔細的端詳著那張卡片，很顯然它不屬于手機的一部分，應該是一種植入的裝置，看起來不應該只有竊聽的功能，還有很多的東西，你的手機短信息，電話號碼，或者很多的東西。”我瞇著眼睛，眼前的東西讓我的想到的東西遠遠不止竊聽那么簡單，張志偉疑惑的盯著我的眼睛：“你說我們的話它都能聽見嗎？”
“我想把這個東西給張建國他應該比我們更加的清楚它的用途。”
張志偉將那個東西放在了錢包里面，他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著，他的話和信息，更讓他跟到的是憤怒，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竊聽了?。?/p>
到底是誰？！
“你這段時間把電話給了誰？”我問張志偉，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張志偉陷入了回憶中：“我比你更想知道這一切。”他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很快他說出了一連串的名字：廖少，古牧。
張志偉認真的對我說道。
“那么他們兩個的嫌疑應該很小了，我可不認為一個兇手會愚蠢到自己借過手機來打電話。”我思索著，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我和張志偉的計劃是否被這個叫做黑手的人聽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顯得我們是自作聰明。
“現(xiàn)在呢？我們應該怎么做？”張志偉征求著我的意見，黑手接近過他，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比這更讓他感到恐怖的了，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趟。
“把這個東西交個警方，知道他的作用。”我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找丁澤帆。”我狠狠的說道，看起來絲毫沒有顧忌眼前這個疑似竊聽器的東西在我的周圍。
張志偉點了頭，我們兩個一同朝著門外走去。
當他開著汽車到了巡捕局的時候，我沒有下車，因為我不想面對張建國，我參與進來的事情我不準備告訴他，張建國的一切都被小劉通過張志偉告訴了我，當然張志偉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讓我知道了他在巡捕局里面有特殊的門路罷了。
“你把東西交給他，讓他查查這個東西，其他的東西我們去找那個丁澤帆好好談談吧？”話沒有說完，張志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些，說著走進了巡捕局里面。
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東西，下意識的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后面的電池，看到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我松了一口氣，不過我將自己的頭放在了車子椅子上，平躺著思索著，一個可怕的念頭從我的腦子里面出現(xiàn)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讓丁澤帆假戲真做呢？?。?！
一個惡魔去抓另外一個?。∫幌氲竭@個念頭我覺得自己瘋了，可是它一出現(xiàn)就再也沒辦法停下來了??！冷漠的丁澤帆和陰影中的黑手到底誰才是犯罪的天才?。?！
我將這個念頭狠狠的遏制在自己的腦海中，可是它一次次從我的腦子里面?zhèn)鞒鰜砦遥铱吹搅硕煞弥话训侗涞膶⑺倘肓四硞€黑影的心臟中，我則是一扇窗戶，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等到張志偉回到了車子里面坐著的時候我甚至全然沒有感覺到，他對我說：“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好事情嗎？”
我這才醒悟過來，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沒什么事情，開車吧，去找丁澤帆。”
“你還準備執(zhí)行那個計劃？”張志偉驚嘆的看著我：“你不覺得那個叫做黑手的人已經知道了你那個該死的計劃了嗎?。?！你難道還準備繼續(xù)這樣做下去？？你瘋了嗎？”張志偉最后幾乎已經是咆哮著對我吼道，被一個人這樣監(jiān)聽換做任何一個人從后怕到憤怒是一個過程，而現(xiàn)在張志偉已經開始覺得草木皆兵了，他想要抓住那個家伙的心情同樣的急切。
“你覺得我們這樣做抓的住他！??？他熟悉巡捕的東西！他的殺人方式根本沒有任何的征兆，沒有特定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他該死的游戲和藝術你告訴我，這樣我們去監(jiān)察什么樣的人??！我現(xiàn)在甚至根本懷疑他就是內部的人！你懂嗎？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他肯定是一個人！一個披著面具，一張完美面具的人。”
張志偉被我反駁的無言以對，悶聲的開著汽車朝著前面開去一句話沒有說，隔了半響，直到快要到了監(jiān)獄他才說話，打破了我們彼此的尷尬：“你說，我們應該怎么做？”
我盯著監(jiān)獄，哪里的上空好像和別處不同一樣密布著烏云，下面籠罩著一群別樣的靈魂，一群被打上扭曲標簽的人們。
我下勒很大的決心，決絕的從自己的嘴巴里面說出了四個字：“假戲真做！”
張志偉驚訝的看著我，我沒有猶豫，打開了車門走向了監(jiān)獄。
留給了張志偉了一個背影。
時間到了夜晚。
夜晚，在某個別墅里面，橘黃色燈光在本來冰冷而黑暗的別墅里面顯得十分的微弱，這里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所監(jiān)獄。
遠處的燈光被黑暗一點點的吃掉。
而橘黃色燈光的近處，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對立而坐。
中間的燈光微弱，只能倒映出他們臉上的輪廓，看不清他們的臉。
“為什么你要接近他們？”廖凡問道。
穆坐在沙發(fā)上，姿勢自然，雙手合十：“不是我接近他們，是我的藝術，吸引了他們。”
“好吧，就算是這樣，你想要給他們吃你做的食物？？？”廖凡質問著。
穆微微一笑，“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你不覺得這樣做很荒誕而可笑嗎？把他們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成為和你一樣的人的！他們知道了肉的真相，也絕對是不會吃的！”
“？真的嗎？你確定？就像我們的父親一樣，用殘忍的方式讓我們長大？”穆又笑了，他的笑容帶著邪氣，仿佛看透了廖凡的心思。
接著他又說道：“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像是母雞一樣保護它們的孩子一樣保護他們，只是因為那個孩子很像我？你將曾經錯失的情感轉接到他們身上？這算是一種情感轉移嗎？”
“夠了，你有能好到哪里去？一個吃掉自己親人的魔鬼?。?！魔鬼?。?rdquo;廖凡惡狠狠的罵道。
穆的眼神冷了下來，那是陰戾和憎恨！
“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真的成功的激怒了我，但是我已經不是十年前了，你是對的，既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就攤開了說好嗎？那么，你既然如此的愛護你的兩個小孩，為什么？”
“因為。。。因為。。。”廖凡的語氣有些猶豫。
“因為你知道，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這是什么樣的一種災難，因為你知道你不能保護好它，也不愿意交給其他人，更因為，你的痛苦的記憶突觸。每一次的觸摸，曾經的記憶翻來覆去，不斷的折磨著你那淺薄的良知！所以你把責任推卸給了兩個一無所知的小孩。”
“夠了??！”
“現(xiàn)在我回答你的問題，我的確是一個魔鬼，但是至少，我知道這一點，但是你呢？”
穆看著廖凡憤怒的樣子一聲冷笑。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我承認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好了，我不想像是一個小孩子和你一樣爭辯了，你是對的，我知道你有能力把心理學的教授當猴子一樣戲耍，不過我想要說的是，不要碰那兩個孩子，他們有哪方面的能力。他們心地不壞，如果可以的話，不要感染他們。”
穆聳了聳肩膀，“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偶爾給自己找一點樂子的人罷了，我不會多管閑事，可是你最好也不要管我給自己找樂子。”
“你！”廖凡站了起來，可是接下來有如同泄氣額可樂一樣的坐了下去。
“你是對的，畢竟我才是那個被看守的人。”說完內心似乎很不甘心，還是說：“如果你要把那些東西用在他們身上，至少不要讓他們知道好嗎？算是我的請求了。。”廖凡壓低了自己的語氣，他示弱了。
穆開了自己的右手，盯著它，伸開的五指，光潔的皮膚，細膩而潔凈，修長的如同藝術品一樣的一雙手。
“或許你不相信，很多的事情已經改變了，我知道自己體內有一些東西是沒辦法改變的，那是我的天性，但是現(xiàn)在我在激發(fā)其他的東西來滿足我的胃口了。”
“你什么意思？”廖凡驚訝的看著阿拉米。
穆看向了廖凡的眼睛。
“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殺戮和食物已經很難以在滿足我嗜血的內心了。我正在找尋新的寄托，無關于我的過去，而是我的未來。像是一個游戲，你明白了？神和神的游戲！”穆看向了窗外，哪里黑色的云層正逐漸覆蓋蒼白的月，他的嘴角掛著輕視。
“你可以把話說明白嗎？？”廖凡朝著穆說道。
“我在戒欲，我知道自己的內心無比的空虛這樣下去永遠是沒辦填滿的，所以我必須克制自己，在自己陷入殺戮的死角之前，我已經不再殺那些豬嘍了，今天那道菜是用鵝肝做的，而不是人肝了。”說完，他的臉上又一次的浮現(xiàn)出了那種標志性儒雅的微笑。
“呵呵，是嗎？我怎么聽他們說的說死去的官員和富翁根本就不完整，一個沒有眼睛，一個沒有了耳朵。”廖凡冷笑。
“謠言和訛傳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東西，它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只用很小的一點到最后就會被無限的放大，而任何的謠言都需要一點現(xiàn)實，所以我給了他們現(xiàn)實。”
“為什么這樣做？”
“凈化一個城市的方法有很多，高壓的環(huán)境，苛刻的刑法，殘酷的懲罰制度，我沒辦法隨時做這些，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只能用恐懼了，他們源于內心的恐懼，一個謠言，一個事實就是怎么簡單。”說完攤開了雙手。
“你已經不在像是一個醫(yī)生了。你的善惡根本沒有道德可言，并且看起來你樂在其中”廖凡說著。
“是嗎？哈哈，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可以媲美曾經的快感，你知道我，我是一個理性的人。”穆站了起來，他想要離開了。
“我說了，我是一個理智的人，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被自己體內的化學物質左右，而我是靠本能。比如殺戮。”
“那么你要找什么要的快感？”
“顛覆，顛覆你懂嗎？”
“什么意思？”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我相信他不是一個憐憫的人，和我一樣。”
“你相信有上帝？”
“曾經不，但是現(xiàn)在，我的想法變化了吧，或許上帝不是創(chuàng)造了世界，只是創(chuàng)造了————我們。”
說完他沖廖凡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還是那么的儒雅，干凈利落，一個古老的紳士。
“晚安，我親愛的朋友。”
他的身影和黑暗融為了一體，只有廖凡一個人茫然的坐在位子上思考著。
他的腦袋環(huán)繞四周：地球儀，黑板，人體解剖學的書籍，心理學。。。
而兩個人的腳下是一副巨大的圖畫。
《創(chuàng)世紀》。
上帝和亞當的手指在那一刻相連的時候。
廖凡不知為何，覺得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奇怪卻具有特殊的美感，仿佛穿越了人的外殼，直接看到那種內心的東西。
他陷入了沉睡。
隨著時間的流逝，咔噠咔噠的聲音越發(fā)的加快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開始出現(xiàn)在了廖凡的的耳邊，尖叫，嘶鳴。
那些片段的叫聲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腦海中。
就在他的面前真實發(fā)生過的一樣。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可是他的眼前只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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