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澤帆,出來,有人找你。”咔噠,監(jiān)獄的鐵欄桿被打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等身材的男生走了出來,他打量著周圍,很快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他的肩膀?qū)捄?,站在眾人的中間,他胡子爬滿了下巴,他能從這個男人的臉上感受到堅韌和忠誠。
“是你找我嗎?”沒有任何的懷疑,他對著眼前的男人問道。
啪嗒,監(jiān)獄人員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腦門上:“不好意思啊,張隊長,沒有教育好。”
丁澤帆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只是又一次抬起了自己被打的頭,看著張建國,他想要知道答案:“是我找你,你們其他人出去吧,我單獨和他談?wù)劇?rdquo;
周圍的警官們面面相覷后,灰溜溜的朝著外面走了出去,張建國拉過了腳邊的椅子,遞給了丁澤帆,自己也隨手拉過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端詳了丁澤帆,手上是他的資料。
“上面寫著你是寄宿家庭是被你殺死的。”說著丟過去了一根煙,丁澤帆麻利的拿起了煙,接著張建國的火點燃了:“是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滿18歲。”呼,一縷縷的煙霧飄然而出,從他的鼻腔中噴灑出來,他是一個老煙槍。
“為什么?”張建國詢問著丁澤帆,丁澤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建國,不屑的說道:“你是管事情的嗎?”張建國朝著外面看了看,指著身后的人說道:“如果你說的是我身后的一群人,那么我說話還是能頂用的。”
“你找我干嘛?”丁澤帆叼著煙,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開始詢問起了張建國來這里的原因,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他所有的東西都在衡量著,在監(jiān)獄里面尤其是少管所,很多時候第一件學(xué)會的事情并不是如何謀取利益而是如何保護自己。
而衡量一件事情是最起碼的能力,張建國也沒有隱瞞,他將一個袋子丟在了丁澤帆的面前:“上面是一個最近猖獗的兇手,有人覺得他死了,有人說他還有幫兇,如果可以的話以后發(fā)生類似的情況,我想要你幫我看看。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丁澤帆叼著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嘖嘖,真是聰明啊,用怪物去抓怪物,你讓我重新認識了你們警察這個行當(dāng),不過你要我這樣抓嗎?”說著丁澤帆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手銬在他的面前叮咚作響。
“如果事實證明你有能力的話,我可以幫你減刑,戴罪立功,你現(xiàn)在是無期,你還有希望。”張建國誠懇的看著丁澤帆的眼睛,后者的眸子波瀾不驚的樣子如一灘死水。
“可以,我答應(yīng)你了。”兩人彼此沉默了一會,丁澤帆開口說話了,不過他還一同指了指張建國手里的煙:“現(xiàn)在,你有多少全給我,我都要了。”
“這。。。”張建國望向了身后,猶豫了一會,將煙盒丟給了丁澤帆,丁澤帆得到了珍寶一樣謹慎的把他放進了包里:“我們這種人,害怕被人注意到,如果有人注意到我們,除非是因為我們想要他們注意到我們。他是一個十足的瘋子,同樣他也十分的自信,自信沒有人能夠抓到他,你沒看出來嗎?他竟然大搖大擺的殺死了獵物然后直直的離開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是什么樣的人能夠做到這些,甚至還給自己的尸體布景?你希望我這樣說嘛?我喜歡割喉,一刀割破喉管,鮮血淙淙的就流出來了。”
“你能抓住他嗎?”張建國并沒有聽丁澤帆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他只在乎結(jié)果而不會在乎過程。
“總要試試才知道不是嗎?”丁澤帆笑著盯著張建國,那種笑容讓張建國很反感,他忘記了在哪里見到過類似的表情,他想起來了,是某種動物,像是一種猴子,它們會對著人笑,可是專家說它們沒有情感,所謂的笑不過是它們的表情罷了,張建國看著丁澤帆此時此刻就有這種感覺,丁澤帆的笑容只是一種表情沒有任何的情感。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一次,這是這幾起案件的資料,你有什么想要說的可以告訴我?”張建國站起了身子,準(zhǔn)備朝著外面走去,老實說他對于眼前的人并不抱希望,就像他之前看到的很多人一樣,他們雖然有著病態(tài)的思想,血腥的手段,可是他們并沒有程心的那種能力,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張建國的眼中和上午找的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他許諾的減刑不過是一個空氣一樣的大餅,真正能吃到的人,簡直少之又少。
甚至它根本只是一個誘餌罷了。
張建國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他在尋求幫助的道路上不但沒有找到惡魔獵人,恰恰相反,他放出了另外一只惡魔。
丁澤帆仔細的看著那幾張圖片,上面血腥的殺戮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共鳴,他的體內(nèi)奔流出了很多不屬于他自己的東西,對于這一切的創(chuàng)造者他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了震撼和崇敬。
警察的天賦就是捉住任何違反法律的人,這是一個過程,有的人成為警察需要幾年有的人只需要幾分鐘,這和殺手一樣,有的成為一個殺手只要短短的幾分鐘而有的則需要幾年。
張建國不是一個好人,可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找到一個人替代程心,否則只會有更多的人慘死,當(dāng)然他寧愿相信這一系列連環(huán)殺手的兇手已經(jīng)死了,就是那個叫做慧空的和尚,他的尸體已經(jīng)成了一具焦炭可是尸檢的報告顯示慧空的尸體里面少了一個腎臟,張建國此時腦海里面才閃現(xiàn)出了一個搖擺漆黑色的鐘擺,他討厭這樣,靠著程心一個人來做完了所有的一切,還有程心愣愣的盯著照片的樣子出神,他甚至懷疑他被那個人影響了,現(xiàn)在程心主動選擇了退出,他要開始找新的人了,以前他沒有想過的事情。
“他們身體的某個器官被拿掉了嗎?”丁澤帆的聲音從張建國的身后響起,張建國的腳步停住了,這是今天他第一次有人聽到有人說出和案件有關(guān)的話,他轉(zhuǎn)過了頭,重新審視了這個叫做丁澤帆的男孩,中等的身材,臉上稚氣未脫,他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精神,眼瞼和臉頰都有深陷下去的痕跡,在這里他生活的并不太好,他將照片對著張建國,手上還帶著手銬,搖晃著照片:“他會選擇拿掉他們的一部分嗎?”
張建國對著丁澤帆:“你怎么看出來的?”
丁澤帆搖晃搖晃了手銬,示意了自己的背部,張建國走了過去,丁澤帆的聲音傳來:“撩起來看看唄。”
張建國將手伸入了其中將衣服撩了起來,觸目驚心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個深深的烙印已經(jīng)凝固,可是隔著如此久遠的時間它們依然烙印在他的背上,一個個原型的肉疤,上面是肉觸須纏繞生長的痕跡。
“看到了嗎?寄養(yǎng)我的父親是一個虐待狂,每天他喝酒后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用他手里的煙頭觸在我的背上,他聽著我的慘叫發(fā)出哈哈大笑的聲音,你明白那種感覺嗎?他就一直笑,一直笑,永遠不知道疲倦,哪怕過去了怎么多年,我現(xiàn)在做夢也常常會響起他的笑聲,可是他的手指已經(jīng)被我用刀切斷了啊,他的尸體已經(jīng)被我丟在了后院的枯井里面了?。繛槭裁次疫€是沒辦法平靜?”
一種無比冷漠冰冷的聲音從丁澤帆的口中傳來,話語里面沒有任何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