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這一走,也就沒人能幫我解讀阮文忠的經(jīng)咒了,雖然這些經(jīng)咒我都會念,可是字里行間的意思我都不太明白,雖然上次王嬸已經(jīng)給我籠統(tǒng)的講解了一遍,但她普通話的表達(dá)能力有限,沒辦法,只好自己琢磨揣測了。
我正準(zhǔn)備回洪大爺家,在經(jīng)過我家房子的時候,我又想起了我娘。上次在老人沼遭遇陰尸的時候,好在我娘的陰靈及時出現(xiàn)把我救了,而且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中了武明哲的邪術(shù),從我吐的那一大灘事物就知道,我娘順便把我中的邪術(shù)也解了??墒侵笪覅s再沒感應(yīng)到我娘的陰靈,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久沒有到娘的墳頭上香了,因為自從外公和舅舅死后,我就把自己家的廳堂擺置成了個靈堂,供奉著外公、舅舅和我娘的靈位,上香什么的都直接在靈牌前完成,所以就沒去過我娘墳頭了。
我繞過房子走到了坡上的小林子里,我娘的墳包孤零零的在那,我覺得自己真是不孝,因為我見到雜草已經(jīng)長滿在墳包的周圍,不過墳包上倒是長出了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朵,開得非常燦爛,挺好看的。
我趕緊動手清楚了我娘墳包周圍的雜草,點燃了三支香對著墳包拜了拜,然后插到墓碑前的泥土里,說道:“娘,初八不孝,好久沒來給您墳頭上香了。”說完磕了三個響頭。正準(zhǔn)備回去,我卻停住了腳步,因為我感應(yīng)到墳包籠罩著一絲淡淡的陰氣,正是之前我娘散發(fā)出來的陰氣,我趕緊念起了通靈咒,不斷呼喚著我娘。
可是并沒有聲音回應(yīng)我,而這陰氣雖然是像是我娘的,但是我卻并沒有感應(yīng)到我娘的陰靈在這附近,難道我娘有別的棲身之所?這墳頭上覆蓋的陰氣只是她殘留下來的而已?我隱隱覺得我娘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我從小外公就對我說,我娘是在縣城里跟相好意外有了我,結(jié)果男方家里不承認(rèn)我娘,最后我娘生下了我之后就咽氣了,心里充滿了不甘。
如今我跟洪大爺學(xué)了不少本事,也對這陰靈有一定的了解。按照外公跟我講的我娘的事情,可想而知我娘的怨氣應(yīng)該是很大的,尤其是懷著孕的女人,如果死了的話則怨氣沖天,我從小身體就不好,還差點沒夭折,肯定也跟我娘的怨氣有關(guān),幸好洪大爺保住了我一條小命才活到今天。我呆呆的看著我娘的墳包,心想外公肯定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如今外公也不在了,我只好等洪大爺回來問他了。
我回到了洪大爺家里,開始翻看著阮文忠留下來的經(jīng)書,對照著王嬸給我作的翻譯,一字一句的研究起來,一直到深夜我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放學(xué),我直接去了派出所里找到昌哥,昌哥很詫異的問我這么快就研究好解降的辦法了?我苦笑說:“能不快點么?晚了的話那飛賊就一命嗚呼了。”昌哥聽了頓了一下,然后才對我說:“說真的,這個飛賊的死活我真不在乎,我是想通過他找到武明哲,雖然他死口說不知道去哪找武明哲,但我總覺得這個飛賊隱瞞了什么。”
我問昌哥何以見得,昌哥也搖搖頭,說這只是他當(dāng)警察的直覺,具體也不知道哪有問題,想要驗證的話,只有把飛賊放了。
我一聽馬上就明白了,昌哥是想讓飛賊當(dāng)誘餌,武明哲被飛賊見過真面目,很可能會來殺人滅口,運氣好的話,飛賊甚至可以帶我們找到武明哲的下落。我把自己的揣測跟昌哥說了,他笑著點頭說正有此意。
我忙對昌哥說:“那就事不宜遲了,我根據(jù)阮文忠的經(jīng)文制作出了這種解降水,但是只成功了一半,還需要加點材料進(jìn)去才能完全成功。”昌哥問我還需要什么東西,是不是很稀少很難找到?我笑了下說,就差飛賊身上的蟲子了。
我跟昌哥來到了審訊室,飛賊已經(jīng)被帶到這里拷上了。只見飛賊明顯比上一次見他顯得更加的消瘦,皮膚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濃點,這倒是跟過年的時候,興國叔兩口子身上中的降頭很像,不過我不敢肯定??梢婏w賊渾身發(fā)癢,因為他一直在椅子上蹭來蹭去的,還不斷的用肩膀蹭臉。
我對他說:“現(xiàn)在就只是癢,等你撓破了這些毒瘡之后,里面就能鉆出蟲子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等這些蟲子再次繁殖之后生出來幼蟲,那時候就是神仙都難救你了。”飛賊聽了我的恐嚇之后,到并沒有顯得多緊張,還是蹭來蹭去的,說他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那個人,就算死了,那個人也不會來救他的。
我朝昌哥看去,昌哥對我點了點頭。我走到了飛賊跟前,用鑷子挑破了他手背上的一個大膿瘡,飛賊不但不覺得疼,反而好像還很止癢,不斷說著“痛快”,還求我?guī)退焉砩系哪摨彾继羝啤?/p>
我用鑷子在飛賊手背上不斷的夾著,慢慢就見到一條氣門芯般大小的蟲子,而且蟲子身上是黑色和橙色一節(jié)一節(jié)的,經(jīng)過仔細(xì)觀察,我發(fā)現(xiàn)這蟲子的身上還有細(xì)細(xì)的黑毛,頓時把我惡心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我還是得硬著頭皮給他夾蟲子,昌哥看我齜牙咧嘴的樣子也是直皺眉頭,他趕緊又叫了兩個警察過來,拿著小盤子和鑷子跟我一起挑蟲子。我們把飛賊的衣服扒光了,三個人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把飛賊皮膚上的膿瘡都挑破,有的膿瘡還弄出來不支一條蟲子。
這才只是飛賊皮膚上膿瘡挑出來的蟲子,我大概合計了一下,應(yīng)該有三四十條,不知道飛賊的身體里面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把這些蟲子都倒進(jìn)一個大罐子里,然后用勺子把它們碾碎,再倒入了一些香爐灰和苦艾粉,加入少許清水后就不斷的攪拌,最后變成了一罐子漿糊。我舀了一勺放進(jìn)了事先我做好的解降水里,降頭水馬上變成了濁黃色,我趕緊扒開飛賊的嘴巴,把降頭水給他灌進(jìn)去小半瓶。
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觀察,我們發(fā)現(xiàn)飛賊似乎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了,也不再吵吵著癢了,我跟昌哥走進(jìn)去把衣服丟給了他,昌哥說:“算你小子命大,巫醫(yī)不計前嫌給你治好了這怪病,你可以走了!記住??!以后再讓我抓到你偷雞摸狗的,不關(guān)你個一年半載的別想出去!”
飛賊邊穿衣服邊給我們點頭賠笑,說以后再也不敢了。等昌哥幫飛賊辦完手續(xù),就放他走了。
我眨么眨么眼問昌哥,難道就這么放他走了?昌哥神秘一笑,對我說:“我們早在他的老窩附近安排了暗哨,還有同志一直對他實施跟蹤,他去過哪、干了什么,都會給我匯報,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下,因為我感覺這個飛賊肯定還有事沒交代!”我恍然大悟。
昌哥之后又問我,萬一解降水把飛賊身上的降頭術(shù)給解了怎么辦,我撓了撓頭,說這也難說,因為我是第一次配置解降水,到現(xiàn)在也沒摸清楚武明哲給飛賊下的是哪一種蟲降,飛賊和了解降水之后雖然看上去有一些緩解之效果,但是保不準(zhǔn)完全沒用。
昌哥想了想說:“沒事,只要他現(xiàn)在能吃能走就行,萬一他給我們交代的事情有所隱瞞,說不定我們還能直接把武明哲給挖出來。”我說也只能如此了,畢竟我們對付武明哲,是從頭到尾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可是一連幾天飛賊都沒有什么異常,基本上就是在他自己租的房間里,吃飽了睡,睡醒了就吃,直犯嘀咕心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他的蟲降給解了,昌哥到是無所謂,他說是狐貍肯定會露出尾巴,總有那么一天。
果然不出昌哥所料,暗中監(jiān)視飛賊的警察同志匯報,飛賊訂了一張去屏邊縣的長途車票,是六早上的第一班車。昌哥給我解釋,這個飛賊的老家就在屏邊縣,家里只有一個60歲的母親,他這次回去除了探望母親,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什么事情。
屏邊縣離我們縣的直線距離其實不遠(yuǎn),但是中間山路多,而且是沿著國境線,所以汽車走起來需要繞遠(yuǎn),大概需要四個多小時的時間。昌哥已經(jīng)給屏邊縣派出所交涉過了,那邊會提前布下暗哨對飛賊母親家里實行監(jiān)視,我們這邊就一路跟著飛賊過去。
我正想問我們幾點匯合,昌哥卻擺手說道:“初八,這事你還是不要跟著了,如果飛賊只是回家探望母親,那我們也不會采取行動,主要目的還是武明哲,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如果到時候真能抓到人再請你來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
我雖然很想親手抓住武明哲,但是我也知道警察有他們的規(guī)章制度,我只是一個學(xué)生,所以我跟去了可能還會給他們執(zhí)法造成不便,所以只好交代昌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昌哥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