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先出去看看風(fēng)停了沒有。”任雙箭說道。
“好。”樸路站在最外,聽到他的話爬出了樹洞。
“風(fēng)快要停了,出來吧。”在樹洞外的他對我們大聲說。
我們一一爬出樹洞,此時的天已經(jīng)大亮,烏云全散了。正值中午,天上灑下了點點陽光,只是周圍都是樹木,顯得有些陰暗。
“也不知道班長他們怎么樣了,孫思浩救到?jīng)]有。”離東仿佛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我們在樹洞內(nèi)躲過了大煙泡,雖然沒被寒風(fēng)吹死,沒因為缺氧悶死,但氣溫卻極低。之前的一陣狂奔后身體出汗,在極低的氣溫作用下身上的棉衣都硬了。
雙手雙腳更不用提了,幾乎失去了知覺。
“好了,先生火。”雖然也很擔(dān)心班長幾人的狀況,但任雙箭還是做出了決定。
每個邊防士兵都會有遇到突發(fā)狀況的可能,所以隨身也會配備一些可以繼續(xù)生存下去的物品。包括食品和可以用于引火的火石。
但畢竟不是作戰(zhàn)期,短期任務(wù)也不會配備太多的東西。
幾個人幾乎都要凍僵了,當(dāng)火生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靠在了火堆旁邊。
四周圍干燥的枯樹枝很多,火也燃燒的很猛烈,一陣暖洋洋的感覺襲來,我舒服的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尋找生火的位置是一個背風(fēng)處,身后就是一塊巨石,巨石很涼,接觸到了熱量之后上面開始凝結(jié)一層細密的水珠。
這是很自然的反應(yīng),我們所有人都沒怎么在意,但偏偏就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離東剛將帽子摘下來想要將它烤干,巨石上方一塊積雪融化后正好落在他的腦袋上。
離東冷的一個激靈,扭轉(zhuǎn)過身后一邊說著晦氣,一邊不停的拍打著落在頭頂上的積雪。
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他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發(fā)出了一聲驚訝的咦聲。
“你擱那兒做什么怪動靜呢?剛才老司機沒帶你不滿意啊?”曹陽笑著說道。
幾個人都感覺好笑的望著他,但離東竟不為所動,抬起手指著面前的那塊巨石:“這上面,好像有什么符號?”
“符號?”我第一個站起身,湊了過去。
我們躲避的這個避風(fēng)處,正好對著那塊巨石。那石頭仿佛是刀割一樣,表面極其光滑。
剛才來的時候上面帶著一層薄薄的寒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融化后不斷有水珠向下流淌著,竟真的露出了一些奇怪的符號。
在看到那些符號的第一眼,我總感覺似乎是在哪里見過,可是一時間卻沒想起來。
“你們在看什么?”發(fā)現(xiàn)了我與離東兩人古怪舉動的樸路也走了過來。
“這好像,是滿文???”他隨口說了一句。
他這話一出口,我立刻恍然大悟。
是啊,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剛才看著就眼熟,這不是我?guī)啄昵叭ス蕦m時在匾額上看到的文字么?
可為什么這塊數(shù)倍上會書寫著滿文,我有些驚訝。
“別看了,反正也看不懂,管他寫的是什么。”看了一會兒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的離東,有些懊惱的說道。
我想想也是,便重新坐回了火堆旁。
“你們看到什么了?”任雙箭見我回來了,出聲問我。
“沒什么,就是那塊石頭上出現(xiàn)了一大堆文字,七扭八扭的也不知道寫的是什么東西。”離東說道。
我們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烤了一會兒火,感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烘干了,又吃了一些應(yīng)急食品補充了體力,便將火滅了走出了這個避風(fēng)處。
臨走的時候我又向石碑的地方看了兩眼,也沒察覺到什么異常的地方,搖了搖頭。
往前走了沒多遠,任雙箭停了下來,觀察起了四周。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處在什么地方?”他問我們。
剛才大煙泡吹的遮天蔽日,我們只顧著跑了,哪里知道現(xiàn)在處在什么位置?只知道是在山上,但具體在山體哪里就不知道了。
“走吧,反正一路向北走就是了。”曹陽說道。
他的話沒錯,剛才我們就是從北方向著大山跑來,現(xiàn)在正值晌午,陽光正足的時候,分辨方向不成問題。
我們幾個心中都擔(dān)憂著班長幾人的安危,步伐不知不覺間快了許多。
但上山容易下山難,不久前的那一路狂奔我們跑出了很遠,向下看去白茫茫一片,根本就分辨不出哪里是山腳。
而且前幾天這附近的山脈曾出現(xiàn)過塌方,現(xiàn)在被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指不定腳下哪里崩出了地縫。
大興安嶺地區(qū)平均海拔五百多米,最高處黃崗梁有兩千多米,如果真的掉進地縫內(nèi),可想而知,幾乎十死無生。
我們盡量提高了下山的速度,但因為擔(dān)心著腳下,還有隨時可能發(fā)生的雪崩,說起來也并沒有快到哪去。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動靜?”走著走著,走在最前頭的任雙箭忽然回頭問我們。
我也聽到了一陣沙沙聲,原本以為是樹枝上的積雪,被吹動后落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勺屑氁宦?,卻明顯不是。
那種聲音,就好像是什么動物潛伏在某處,腳踩在積雪上發(fā)出的聲響。
我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種被什么東西盯上的感覺十分強烈,猛的轉(zhuǎn)過頭,就見不遠處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灰影。
那是一頭狼,正趴在雪地中安靜的看著我們,就那么死死的盯著。
“不好,有狼群!”曹陽已經(jīng)將槍握在了手中,驚慌的說道。
“警戒!”任雙箭臉色一變,趕緊出聲提醒。
我們五個人迅速靠攏,后背貼在一起,面向不同的五個方向。
狼這種動物不像是東北虎,幾乎很少有單獨出沒的時候,而且現(xiàn)在大雪封山,獵物短缺,餓急了的狼比什么都要可怕,最主要的,它們并不怕人。
果然,在見到我們發(fā)現(xiàn)了它之后,那只藏在雪地當(dāng)中的頭狼站起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
而在它身邊,剛剛我們根本沒注意到的四周,開始不斷的有其他狼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我簡單的數(shù)了一下,這一個狼群怕不下有十幾只只多。
從它們表現(xiàn)出對我們的敵意來看,還有干癟的腹部,這些狼恐怕很久沒有進食了。
“嗷……”頭狼,也就是那只體型最大目光最兇狠的狼,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嚎叫,那其余的十幾只狼也跟著發(fā)出了一聲嚎叫。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雖然聽不懂它們在說什么,但恐怕下一刻它們便會開始對我們進攻。
果然,在發(fā)出了一陣嚎叫過后,十幾頭狼見我們并沒有跑,分成了三個方向向我們沖了過來。
這些狼很聰明,還會倚靠山勢地形,并沒有從山下攻擊我們,而是居高臨下。
十幾頭狼近身可是要命的,見它們沖來我們幾人立刻打開保險,將子彈上膛。
“開槍!”任雙箭喊了一聲,我們將槍對準了狼群,迅速扣下了扳機。
81式自動步槍口徑7點62mm,所發(fā)射的子彈能夠?qū)⒗堑纳眢w完全擊穿,五只槍一輪掃射過后,狼群留下了一地尸體,只有幾只僥幸存活,嗷嗷叫著跑遠了。
我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狼群,但卻是第一次遭到狼群主動攻擊。
雖然在現(xiàn)代武器之下,狼群在面對我們時已經(jīng)沒有多少威脅,但這突然的遭遇還是讓我們出了一身的冷汗。
見那些狼死的死,跑的跑,最高興的要數(shù)離東了。
抽出隨身攜帶的軍刀,跑到那些狼的尸體旁,見到?jīng)]死的一刀直接捅穿了喉嚨,然后扛起來一頭狼便要走。
“你干什么去。”我攔住了他。
他有些莫名其妙:“回去啊。”
“你帶著它干什么?”我指著他扛著的那頭狼。
沒想到他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我這不是看咱們馬上要退伍了么,回去給連隊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
“滾蛋吧,別倒時把愛狼人士招來。趕緊的,好幾十斤的東西你也不嫌沉。”曹陽說道。
樸路也贊同的點點頭:“快放下吧,下山還有一段路呢,這么深的雪又得處處小心,你就這么扛著別說回去了,半路上就得把你累死。”
離東猶豫了一會兒,想想也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那頭狼,又走回了我們身邊。
遇到狼群只能算是一個小的插曲,畢竟除了猝不及防之外并沒有給我們造成多大的威脅。
可就是因為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沒有了,雖然并沒有之前那一副烏云翻滾的景象,但天空也已經(jīng)完全陰了下去。
四周除了樹木就是雪,向四周看了幾圈,感覺哪哪都一樣。而且腳下的地面因為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的緣故,也感覺不出來哪邊高哪邊低。
不過還好,那些狼的尸體就擺在那,我們剛才是按照一路向北的方向行走著,那些狼的尸體也正好可以作為參照物。
相信要不了我們便會下山,但事實上,這一次我們的選擇錯了,從最開始時就錯了。
“走吧,這些狼的尸體在南方,我們向北走就應(yīng)該能下山。”任雙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