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開車開得很猛,從河西鎮(zhèn)到波云縣縣城的公路曲曲折折,他照樣將油門踩到底。大約半個小時(shí)之后,我和胖子終于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如千明所說,路邊的樹林子里果然有一個紙?jiān)募t色汽車。
這個地方距離波云縣縣城并不遠(yuǎn),波云縣是個山區(qū)縣,這邊雖然有公路,但也幾乎是深處大山之中。我和胖子沿著放有紙?jiān)嚨姆较?,朝林子的更深處走了一些,千明也跟著,他說道:“再往里頭就是深山密林,沒有路,但監(jiān)控視頻顯示王小姐她根本沒有返回。”
我總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事情太過巧合。既然是為了害人,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有監(jiān)控的地方?
兇手很可能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樣的畫面,才故意把事發(fā)地安排在這里,但他那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這里,我就問:“千明,這視頻是從哪里得來的?”
“一個特殊的部門,我與他們簽有保密協(xié)議,這個部分的名稱是實(shí)在不方便透露。不過,小森,你可以放心,那個部門是很可靠的。”千明說道。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從這里進(jìn)山吧!”我說道,既然王宇菲沒有原路返回,那肯定是進(jìn)山了,山里雖然沒有路,但有人經(jīng)過總會留下那么一些線索。
“等一下,我這邊還有一段視頻,小森,你也看下,這個地方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事情了。”千明說這話的時(shí)候嘆了口氣。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jī),從里邊調(diào)出一段視頻,畫面顯示跟王宇菲的情況很像。只不過車是黑色的,從車上下來的是個老頭子,又瘦又高,雖然動如僵尸,但是能夠看出他原本是個很有氣勢的老人。
“這老爺子就是我爹,兩天前他也是從這里失蹤的。”千明道。
“那這兩天你有沒有進(jìn)山尋找?”既然是兩天前的事情,千明他不會傻到一直在山外等著他家老爺子自己出山吧?
“找了,一直沒找到,這一大片山地我派人搜索了一遍,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千明的表情十分的無奈。
“你都找過了,就沒有一點(diǎn)線索,這怎么可能?”我有些驚訝。
“真沒有,山上的土質(zhì)松軟,連腳印都沒有一個。其實(shí),除了我家老爺子和王小姐,前邊還發(fā)生過六次這樣的事故,那個部分也進(jìn)行了相當(dāng)?shù)恼{(diào)查,沒有任何進(jìn)展。”千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我看不懂牌子的煙,給我遞了一根,我不抽煙,就沖他擺擺手。
我和千明說話的時(shí)候,胖子一直在琢磨那個紙?jiān)能嚕贿吙?,一邊還摸著后腦勺,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其他那些紙車呢?”我問。
“都運(yùn)回那個部分了,這輛車還沒有來得及運(yùn)回去。”千明回答,他看了看一邊的胖子問:“他是誰?”
我還沒回答,胖子那邊就走了過來,他說道:“胖爺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大爺發(fā)現(xiàn)了你們這些肉眼凡胎發(fā)現(xiàn)不了的線索。”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行了,胖子,別扯淡了,快說,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胖子一把從千明的手中奪過一直香煙抽了一口,扔在地上,吐了幾口唾沫道:“什么味啊,真難抽……紙車的四角有四枚六角鈴鐺,你們知道什么是六角鈴鐺嗎?”
“六角攝魂鈴?”我問,這東西的確李家的。
“沒錯,就是這東西,六角攝魂鈴主要就是為了迷惑人的心神,他們被帶到這里肯定有一定的目的,進(jìn)山吧,山里肯定有我們想象不到的東西。”胖子一臉神秘地說道。
千明聽完胖子的話,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確認(rèn)一些事情。不過也可以理解,胖子不管在哪種情況下都會給人一種不靠譜的假象,但真辦起事來他還是可以靠得住的。既然胖子說進(jìn)山有戲,那說明他有一定的思路。
我對千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肯定。
千明這才一揮手,樹林里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士兵從附近的林子走了出來,他們手上都拿著機(jī)械弓弩,大約有三四十號人。
“臥槽,這位少爺,您這是要去找人,還是要去打群架???”胖子被嚇得一愣,口中罵罵咧咧道。
胖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人多的確不是優(yōu)勢,可能會變成累贅,拖慢搜救的進(jìn)程。而且,這么多人一起去找,動靜太大。
商量之后,最終決定千明那邊,加上王叔王景天,外帶兩個士兵,我這邊就帶著胖子,還有魂甕里的小茵。
向山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shí),胖子還是兩手空空,也沒見他拿個羅盤看看。我都有些著急,因?yàn)榕肿幼叩穆肥悄睦锢щy走哪里,一邊走一邊還撥弄路邊的植物。
王景天忍不住上前去問:“胖道長,要不您用我的羅盤?”
胖子回頭,一臉猥瑣的笑說道:“沒事,胖爺我……不……貧道不用羅盤,憑直覺就能找到出路。”
王景天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他左右看看,又看了看千明,臉上滿是無奈與擔(dān)心。
胖子的話讓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懸了起來,我走到他的旁邊問道:“胖子,你到底懂不懂啊,要是在這山里迷了路恐怕會比較麻煩啊!”
胖子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從旁邊隨手折了一根樹枝,遞給我。他對我說道:“你仔細(xì)看!”
我仔細(xì)看了,但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
胖子低聲說道:“山里的樹枝自然形成,特別是這種灌木,表面有很多皴皮。你看你手上的那根,皴皮全部都被磨掉了,說明這里經(jīng)常會有人走。此外,剛才在很多紙條上都看到了一些細(xì)小的布料纖維,小森,你說他們走的不是這條路,還會走哪里?”
胖子的這些話的確讓我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怪不得胖子剛才一直在撥弄路邊的那些灌木。
不過,這樣的細(xì)心的胖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的行為經(jīng)驗(yàn)就好像是山中的老獵戶一樣,這叫我忍不住懷疑,胖子他除了道士的身份會不會還有其他身份?
胖子帶的路曲曲折折,剛開始王景天還一直懷疑,但是等走了一陣之后,到了一處松樹林附近,他四下看了看就說道:“還真是的,明少爺,我們之前搜尋從來沒有到過這里,以前都會從這里繞回去。”
不過,走到這里之后,胖子卻停下了腳步。
他蹲在地上,撿了幾根筷子粗細(xì)的樹枝,全部折成小段,扒拉出一片空地,然后開始擺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看王景天問:“有沒有帶羅盤和朱砂?”
王景天立刻點(diǎn)頭,趕緊從口袋里拿出了朱砂和羅盤,胖子則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張裁好的黃表紙。羅盤定位,朱砂畫符,胖子輕車熟路,幾分鐘之后,幾張符畫好。
胖子一人發(fā)了一張符,我問胖子這是什么用意。
胖子說前方有個洞穴,我們得進(jìn)洞,不過那個洞穴里不干凈,有符可以防身。
跟隨著胖子的腳步,進(jìn)入黑壓壓的松樹林,到前邊沿著斜坡向下走十幾米就看到了一個被樹枝遮擋起來的洞口。
這洞口極其隱蔽,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到,胖子竟然能斷定這里有個洞穴。這讓我不由得懷疑胖子可能來過這里。
往洞穴里走了不到十幾米,就徹底暗了下來。不過,這種地方對于小茵來說是非常安全的,胖子和千明都見過小茵,我把小茵放出來,只是那王景天和后邊的兩個小戰(zhàn)士嚇得一陣尖叫,王景天沖我壓著聲音喊道:“小森兄弟,你背上趴著一只鬼。”
千明跟他們解釋了一番,他們才漸漸地冷靜下來。
小茵是鬼,她對其他的鬼非常敏感,有她在可能比胖子手里的黃符要更加管用。
果然,如胖子所說,才走出去沒多久,我身后的小茵便警覺了起來。洞穴之中的氣流也變得清冷,讓人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茵趴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哥哥,前邊有個叔叔在盯著我們,他還跟小茵說他要吃了我們。”
我立刻停下了腳步,見胖子還在繼續(xù)往前走,立刻叫住他:“胖子,先別走,前邊有東西。”
胖子被我的叫聲嚇了一跳,立刻用手電照手上的羅盤,指針果然像瘋了一樣快速抖動旋轉(zhuǎn)。
身后的千明也問:“小森,出什么事了?”
“沒事,你們別動!”剛才小茵的出現(xiàn)都把千明的人嚇得夠嗆,再告訴他們前邊還有鬼,恐怕他們會崩潰的。
大家站在原地,胖子緩緩地后退,他走到我旁邊低聲說道:“前邊的鬼有點(diǎn)厲害,胖爺我的符咒恐怕不頂用,快讓你的姑奶奶上吧!”
小茵聽胖子這么說,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被嚇得立刻捂住了嘴巴。
一瞬間,小茵化作一團(tuán)紅色的血霧沖到了洞穴更深處,洞穴里太過黑暗,根本看到前邊發(fā)生了什么,只能夠聽到一陣陣凄厲的叫聲。
等了大約五分多鐘,那邊漸漸地沒了動靜,小茵卻沒有回來,我沖那邊喊了兩聲,小茵也沒有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