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地上挖個坑咋還流血了?”二蛋直接蹦了起來。地下滲出來的不是水,竟然是血,怪不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地方正他娘的邪門!
反正陰土已經(jīng)拿到,我就說:“二蛋,別管它什么流不流血的,快離開這個地方,看來死娃子山不是吹出來的。”
語罷,我們倆撒丫子就跑。
跑著的時(shí)候,我聽到身后的大水潭里邊咕嘟咕嘟直響,就好像是水被燒開了一樣。好奇心驅(qū)使,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我就看到池塘里和旁邊的泥潭中正有一些東西要鉆出來,緊接著腳下的泥土也開始松動。
“快跑!”我大喊道,兩人瘋狂的往旁邊的岸上沖。
二蛋扛著泥袋子,一邊跑一邊沖我說:“森哥,咱們后邊是啥東西啊,不會是那些死掉的嬰兒吧?”
我也不知道后邊追著我們的是不是有著怨氣的死嬰,只好說道:“管他什么,保命要緊,最好不要往后看!”
一個大跨步從下邊的低洼地跳上去,正要繼續(xù)往前沖,跑在牽頭你的二蛋卻突然停了下來。我推了他一把,問:“愣啥呢,快跑啊二蛋,你不要命了?”
二蛋咽了口唾沫說道:“森哥,情況不妙,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剛才一直悶頭跑,抬頭一看,前邊一大片綠幽幽眼睛正盯著我們。我都看呆了,我大概估計(jì)了一下,就這片估計(jì)這種綠眼嬰靈至少也要有數(shù)百個。
這個地方人煙稀少,他們很難找到替身或者有吸食陽氣的機(jī)會,估計(jì)這會兒看到我和二蛋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這時(shí)候,突然二蛋轉(zhuǎn)過身來,他拿起折疊鏟沖著我就打了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躲閃,只聽嘭地一聲,一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直接被給打飛出去。原本我還以為二蛋他發(fā)神經(jīng),看到這一幕才知道,剛才身后有嬰靈襲擊,二蛋剛剛救了我。
二蛋拿手電朝水坑那邊照了照,水坑里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渾身血淋淋的嬰靈,他們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們,爭先恐后的往岸上爬。
“二蛋,有沒有尿?”我道。
二蛋愣了一下,問:“啥……啥意思?”
“童子尿能夠辟邪,快,沖他們?nèi)瞿颉?rdquo;身后洼地下邊的嬰靈一個個正在往上爬,很快就會沖上來。
二蛋有些猶豫,始終不肯動。
我自己是沒一點(diǎn)兒尿,倒是二蛋他晚上吃肘子口渴,連續(xù)喝了三瓶汽水,他現(xiàn)在肯定有尿??此粍樱揖蛦枺?ldquo;二蛋,你愣啥呢,快,他們要上來了!”
二蛋撓了撓后腦勺,一臉苦澀的說:“他們不會咬我的寶貝吧?”
我差點(diǎn)沒把昨天吃的飯都給吐出來,踹了他一腳說:“快,他們要真有那能耐,森哥的移植給你行嗎?”
二蛋其實(shí)是憋著尿的,這一泡澆下去,一大批的嬰兒滾落下去,還聽到一陣陣刺耳的“哇哇”哭聲。
火燒屁股的危機(jī)總算是稍稍緩解一些,不過前邊松林里頭的嬰靈也在朝這邊爬了過來。
我實(shí)在沒想到挖陰土還能撞上這事,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這樣應(yīng)該問林英要幾道符或者能林英辦完事拉著他一塊兒來。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他也不是神仙,也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救我們。
林英來不了,柳小茵能來也行,她肯定也不差。可是柳小茵是鬼,她怕陽光,來鎮(zhèn)上我都沒有見到她,估計(jì)她也沒有跟過來。
圍著我們的嬰靈越逼越近,我不知道它們過來做些什么,他們不會也往肚子里鉆吧?
“森哥,咋辦?”二蛋緊握著折疊鏟,做出防御的姿勢道。
我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早知道林英在的時(shí)候應(yīng)該跟他學(xué)幾招。我四下看了看,好像我們右手邊沒多少嬰靈,我就道:“二蛋,那邊!”
兩人一前一后,又是一陣狂奔。
松樹林跟其他的灌木林子不一樣,松林下邊的植被很少,但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松針,非?;徊恍⌒木蜁?。我腳下一滑摔了下去,二蛋見我摔倒,一把抓住我的手,但是地面實(shí)在太滑,他被我?guī)е菜ち讼氯ァ?/p>
一直向下滑了許久,感覺一陣昏天地暗,最后還是二蛋緊緊地抓住了一棵松樹樹根,這才算是沒有繼續(xù)摔下去。
非常艱難的爬起來,四下看看沒有綠色的眼睛,我和二蛋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我們倆誰都不敢怠慢,爬起來繼續(xù)下山。
剛走出去一步,就看到前邊一個黑影站在松樹下,光線不夠,看不清楚他的臉。
我一拍二蛋的肩膀說:“二蛋,尿他!”
二蛋滿臉苦澀地說:“森哥,沒了,你也來點(diǎn)唄!”
我晚上本來就沒喝水,的確是一點(diǎn)都沒有,只好無奈的擺擺手。心里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跟二蛋準(zhǔn)備繞過去。
可是回頭一看,身后的綠眼嬰靈已經(jīng)追了過來,這是腹背受敵啊。就在這時(shí)候,松樹下的那人竟然在沖我和二蛋招手。
他招完手,然后一晃就消失于黑暗當(dāng)中。
我和二蛋面面相覷,反正也沒退路了,就過去看看,被一只鬼害死,總比被身后那一大波綠眼嬰靈爆體而亡好些。
我們沖著那個方向跑,每過一段,就會迷失方向,林子里實(shí)在太黑了。但總是在不知道往哪走的時(shí)候,就會看到那個黑影在沖我倆招手。一只追到山下,他就在門口的那棵大柳樹下停下。
月光從頭頂灑下來,我看到那人有影子,竟然是個人。
我沖那人喊道:“喂,謝謝你啦,你是誰,為什要救我們?”后邊的嬰靈沒有追過來,如果單靠我和二蛋在林子亂竄,恐怕一晚上都出不了林子,很顯然是這個人救了我們。
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是一個老人,頭發(fā)花白,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穿著一身黑衣服,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
二蛋眼睛瞪得大大的,沖那人說道:“是你!”
老人點(diǎn)頭,我則一臉疑惑,二蛋低聲對我解釋道:“我在精神病院里看到的老人就是他,臥槽,我還以為是鬼呢,沒想到是人。”
我正要繼續(xù)問,老人卻說:“兩位年輕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的聲音蒼老而又沙啞。
沒錯,說不定后邊的那一群綠眼嬰靈就追過來了,我非常贊同老人的說法,就叫二蛋先翻過去再說。
可是,當(dāng)我和二蛋翻過去之后,我還在好奇這老人要怎么過來的時(shí)候,老人竟然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鑰匙,將鐵絲網(wǎng)上那把生銹的大鎖打開,從里邊走了出來。
我心說您老有鑰匙不早拿出來,還讓我和二蛋費(fèi)勁翻墻,不過我嘴上什么都沒說,畢竟是他救了我們。
鐵絲網(wǎng)的后邊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堆的綠眼嬰靈,不過,它們卻有意的避開門外的那一棵大柳樹。大柳樹對它們肯定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說不定門外的那棵柳樹就是我們面前這個老年人栽種的。
老人連醫(yī)院大門的鑰匙都有,我和二蛋跟著他們出去。
雖然我對這個老人有些好奇,但是他身上散發(fā)著太多的古怪,我覺還是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好。出門之后,我和二蛋就準(zhǔn)備去車站等車,這個點(diǎn)肯定還沒車,只能在車站候車廳休息一陣。
不過剛走出幾步還是被這老人叫住,他直接問:“你們要陰土做什么?”
這老人知道陰土,這說明他應(yīng)該是的內(nèi)行,怪不得他能夠帶著我們離開死娃子坡。不過,我并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道:“多謝老伯出手救命,我們還有急事,得先走了!”
老人臉上還掛著笑,他朝我走過來,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幾秒。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黑色的名片放在我手上,他說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到這個地方找我,醫(yī)院的后山以后不要去了。”
我隨手將他的黑色名片放在口袋里,點(diǎn)頭,趕緊拉著二蛋離開。
老人知道的事情很多,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種感覺其實(shí)有些可怕。
我和二蛋走出去十幾步之后,我稍稍回頭瞄了一眼,街道上已然空空蕩蕩,不見那老人的蹤影。
一直到汽車站有了燈光的地方,我揪著的心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坐下來之后,我將口袋里的名片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