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的家人對這個說法卻嗤之以鼻,反問那人這大夏天的,一個人好端端呆在家里怎么會被凍死?
這個說法也受到眾人的迎合,嘲笑那人不懂裝懂賣弄學(xué)問,那人也楞在原地一副懵逼的模樣。
下午的時候,二叔二嬸回來了,身邊又帶了個姑娘,對我說這次可要看好,別再讓她再跑了。
我被弄得極其無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剛送走一個,這會兒又來一個,看來二叔二嬸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鐵了心要給我整個媳婦。
這姑娘模樣倒是很水靈,就是我覺得她傻呼呼的,因為她并沒有像之前那些被買來的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反而還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我問二叔這姑娘是不是個傻子,二叔敲我腦袋一下說怎么可能,說他可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只不過是個啞巴,不過也無傷大雅,長的好看能生娃就行。
我說我能不要不,二嬸惡狠狠瞪著我說你說呢……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扔下外出打工,那么多年一直杳無音訊,是二叔一家把我拉扯大的。他倆沒孩子,把我當(dāng)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所以基本上他倆說的話都能代表我父母的意思。
于是當(dāng)天下午,我再次哭笑不得的當(dāng)了新郎官兒,短短幾天連續(xù)結(jié)兩次婚,我一下就成了村里的大明星。
宴席上那姑娘一點不羞澀,只是面帶微笑乖巧的坐在我旁邊,不過二嬸告誡我說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別像上次那樣被人騙了。
按照當(dāng)?shù)仫L(fēng)俗,一個人在三年之內(nèi)第二次結(jié)婚是不用隨份子錢的,所以這次比上一次來了更多人,全是過來蹭吃蹭喝的。
有些奇怪的是,我從頭到尾都沒看見那幾個地癩子,這有點不符合常理,這白吃白喝的好事兒要放在以前,他們肯定是第一個到,可這次卻一個都沒露面。
不過我也沒想太多,我本來就煩那幫人,不來最好。
接著又是拜天地入洞房,整個過程那姑娘都非常配合,根本不用人逼著,很自覺的叩頭喝交杯酒,始終帶著微笑。
入洞房以后,她還很體貼的倒了杯茶水遞給我,我疑惑的問了她一句:知不知道你是我花錢買來的?
她笑著輕輕點了點頭,我問她你咋不哭不鬧不難過?她又笑著搖了搖頭。
我心里覺得怪怪的,哪兒有被別人賣了還那么開心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這樣也好,也算是你情我愿。雖然她是個啞巴,但姿色性格都不錯,能娶到這么個媳婦也算是我的福氣。
我問她你叫什么名字,她搖搖頭不說話,讓她寫她也不寫,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我就順口說以后就叫你小雅得了,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笑著直點頭。
然后我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妥當(dāng),連忙說算了,你別叫小雅了,我以后就叫你小啞巴吧,她聽了以后也沒拒絕。
她不會說話,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說,覺得怪無趣的,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突然一想:不對勁兒??!今天這個姑娘可是你情我愿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我還啰嗦個啥?
接著我連忙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扔在床上,撲過去就是一頓猛啃,她也特別配合我,摟著我的脖子,任由著我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不一會兒我倆的衣服就散落一地,可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進行關(guān)鍵的一步時,她忽然用手往下邊一擋,一把將我推開。
此時我早已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哪里顧得上那么多,一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可是這回她直接一腳就把我從床上踹了下去。
我這小暴脾氣,心說小樣兒還反了不成,剛準(zhǔn)備再次撲過去來個霸王硬上弓,忽然看見他沖我嘟著嘴,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也不知道為啥,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突然就心軟了。
最后嘆了口氣,心想人家姑娘可能是第一次認識我,思想上還沒完全準(zhǔn)備好。
就對她說得了,別這么看著我,我不碰你了還不成嘛!
她這才停止哭泣,乖巧的側(cè)過身子往里邊挪了挪。
我躺在旁邊,心里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倒,對于一個標(biāo)準(zhǔn)處男來說,這種煎熬實在要人命。最后我實在受不了了,就起身說我打地鋪,再這么睡下去我可得憋出毛病來。
她忽然攔著我,沖我輕輕笑了笑,嘟著小嘴在我面頰上親了一口,然后掀開被子……
一陣欲仙欲死的癲狂,她有點疲累地依偎在我胸膛上。
我輕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對她說:小啞巴,你放心,雖然你是買來的,但這輩子我肯定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委屈,永遠不讓你被人欺負。
然后我發(fā)現(xiàn)她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看竟然哭了,我連忙說咋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她連忙搖晃著腦袋,緊緊的抱著我……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伸手朝旁邊一模,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從床上彈起來,心想莫不是真被二叔說中了,這女的一直在演戲,然后跑掉了?
我趕緊套上衣服沖出臥室,一看,傻眼了!
這還是不是我家啊,一間屋子從上到下干干凈凈整整潔潔,就連窗戶都被擦的亮堂堂的,桌上擺著熱騰騰的早餐。
小啞巴正拴著圍裙忙里忙外的,還扭過頭沖我笑了一下。
我心里甭提多幸福了,心想著這種日子,就算一輩子都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值了。
我心里正美著呢,突然聽到外邊吵吵鬧鬧的,出去打聽,心里頓時猛的一沉,村里又死人了!
我趕緊給小啞巴說我有事兒出去一趟,讓她好好在家里呆著,然后洗了把臉就連忙出門。
死的人叫張麻子,是王二狗那幫地癩子中的一個,死狀比起王二狗來,更加慘不忍睹。
同樣是一絲不掛,整個尸體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水泡子,就像是被油炸過一般,皮肉焦黃崩裂,兩個眼珠子都被烤干了,眼窩深陷,死狀極為駭人!
據(jù)張麻子的家里人說,昨天從王二狗死了以后,他就跟丟了魂兒似的,窩在房間里一整天不出門。半夜時候,他家里人聽見他屋子里有動靜,就過去一看,當(dāng)時就被嚇癱了。
只見張麻子脫得一絲不掛,手里端著一鍋沸騰的熱油,沖著鏡子嘿嘿直笑,然后突然把一整鍋熱油從頭澆到腳,家人阻止不急,只能看著她活活被燙死。
據(jù)說他死的時候,一聲都沒吭,像是平常洗澡一樣……
這下大家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了,昨天王二狗死得已經(jīng)很奇怪,加上今天的張麻子,這兩件事當(dāng)中肯定有什么聯(lián)系。
村長也在現(xiàn)場,蹲在馬扎上皺著個眉頭啪嗒抽著旱煙,一陣子后才把煙桿子在地上磕了磕,說這事兒有蹊蹺,先讓眾人趕緊回家,然后派了兩個腳力好的人,讓他們?nèi)グ焉贤荽宓腻X婆叫來看看。
我回去以后沒敢把這事兒告訴小啞巴,怕嚇著她,自己跑到房間坐在椅子上琢磨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我和別的人看法一樣,這兩人接連詭異的死亡,肯定不僅僅是個巧合。
如果說這兩個人之間有什么共同點的話,那就是他們平日里都是村里的地癩子,幾個狐朋狗友聚在一天成天游手好閑。
可這跟他們的死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越想就越迷糊,最后甩了甩頭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也沒我啥事兒,我管他那么多呢。
這個時候小啞巴端了一盤吃的進來,我一看見她就覺得開心,連忙將她攬著坐在我腿上,小啞巴用筷子夾起一塊喂進我嘴里,我心里別提多幸福了。
我嚼著嘴里的食物,感覺皮焦里嫩的,咬下去滿嘴都是油香,卻絲毫不感覺油膩,就問她這是啥東西咋那么好吃。
小啞巴指了指盤子讓我自己看,我一看盤子里的東西,先是覺得有點眼熟,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頓時一把推開她蹲在地上干嘔起來。
盤子里放的是一盤油炸肉排,肉排的表皮被炸得焦黃酥脆,那顏色就跟剛才看見張麻子的尸體一個樣!
小啞巴在后邊拍著我的背,嘔了一陣后我才直起身來,看著一臉愧疚的小啞巴說不關(guān)她的事,是我這幾天胃里不舒服。
下午太陽快落坡的時候,村長派出去的人回來了,還跟著一個穿著灰布袍子的老太婆,穿金戴銀的,打扮就跟舊社會的地主婆一樣,長得有點像是還珠格格里的容嬤嬤。
我聽說過這個人,是上洼村有名的神婆,大家都叫她錢婆,聽說她神通廣大能通陰陽,名氣在我們這一帶挺大的。
錢婆來了以后,先看了王二狗和張麻子的尸體,然后拿了一個碗盛了半碗水,一面念念有詞一面燒著一張疊成長條的紙錢,待紙錢燒了一半時,她突然把紙錢往水里一扔,那水一下就沸騰了起來。
錢婆臉色大變,說村里這是進了邪祟,還說這個邪祟十分兇狠,現(xiàn)在還在村子里,要是不及時把它消滅掉,肯定還要接著禍害別的人。
眾人一聽就慌了,村長連忙問她能不能化解,錢婆不緊不慢道:“辦法倒是有,只不過這邪祟極難對付,我老婆子怕是……”
村長哪里不懂話里的意思,連忙恭敬的遞過一個事先準(zhǔn)備好的大紅包,錢婆這才問道,“這幾天你們村有沒有來過生人。”
村長想了想,說:生人倒是來了一個,展寧的二叔昨天給他買了個媳婦回來。
所有人頓時唰一下把目光對準(zhǔn)了我,因為我的名字就叫張展寧。
錢婆上下打量了我一陣,然后緩緩道:我知道邪祟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