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迷之前的兩分鐘里,我的整個世界就像是在看一場放慢了無數(shù)倍的電影。
我看到醬油和李月敏都緩緩的看向了我。
然后醬油的那聲“你干什么?別犯傻!”的大喝的聲,也是像是被拖慢了節(jié)奏一樣緩緩的傳來。
我并沒有理會他的喊話,而是咬緊牙關(guān)全力卻緩慢的繼續(xù)向著李月敏沖了過去。
發(fā)現(xiàn)了我的李月敏想要掙脫醬油來攻擊我。
而醬油雖然不想讓我涉險,卻知道現(xiàn)在放開李月敏,我更是必死無疑。無奈之下他只好死死的抓住她的雙腕讓她動彈不得。
李月敏眼見掙脫不開,立刻鼓蕩起身上縈繞的紫氣向著我的方向飛來。
緊接著,醬油緩慢的的“不要”和小圓持續(xù)拖長的尖叫開始在我腦海中不斷的回蕩。
我迎著那紫氣不斷飛奔,眼見那些顏色詭異的氣體正以十分緩慢的速度逼近我,可我卻比它們的速度更加的緩慢。
身體接觸到氣體的同時,我就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什么東西打穿了。
身上被打到的位置微微有些發(fā)涼,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我大睜著雙眼,抗過了那一撥紫氣的攻擊。雖然雙腿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卻還是靠著慣性讓自己不斷的前進前進。
醬油見一切已成定局,便配合的雙手用力往上一推,使李月敏的身子直立了起來。
我看到李月敏驚恐的臉在我的面前緩緩的放大。當(dāng)放到最大之后,便是我抱著李月敏的身體,緩緩的撲進了第二件符衣的范圍之中。
那符衣一碰到我們,就好似纏住獵物的蟒蛇。只一瞬間就將撞進來的我倆緊緊的禁錮在了自己的身體里。
符衣不斷緊縮著,那強烈的壓迫感讓我感到窒息。李月敏更是不停尖叫著在我懷里掙扎。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根本掙扎不出去的時候,便將發(fā)泄的目標放在了我的身上。
她尖嘯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我的脖子就咬了上來。眼見那一口的尖利的獠牙已經(jīng)緩緩的逼近我的脖子。
我掙扎著最后一絲力氣,在腦海里喊道:“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然后用力將自己的肩膀往上一挺。在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過后,我的世界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不再改變……
我不知道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徘徊了多久,只感覺突然在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小亮點。
我被那個亮點吸引著緩緩前行。
隨著我越走越近,亮點也漸漸變大,直到那亮光將我吸引到一扇門前。而亮光正是從門的另一邊照射過來的。
其實對于正常的光線來說,那道光十分的昏暗。只是在一個全黑的環(huán)境中,哪怕只是螢火之光,也足夠讓我趨之若鶩了。
我小心的推開那扇門。當(dāng)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我不禁一愣。
這不是我經(jīng)常夢到的那個陰暗潮濕彌漫著淡淡藍色煙霧的房間嗎?
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我再次環(huán)顧了一圈……沒錯,正是我之前總是夢到的那個地方。
難道我又在做夢?可我以前做夢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夢里啊。
我回過身再找剛才的路,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門已經(jīng)變成了那扇記憶中的木門。
我穿門而過,熟練的繞過地上的鐵籠。鐵籠空隙里伸出的那只干瘦的紫紅色小手,還在不停的往我的方向抓撓著。
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我回頭,果然又看到了那一對身著破爛的男女。
男人看到我,明顯愣了愣,用嘶啞的嗓音說道:
“你……回來了?”
我回來?我回來個P??!你知道我哪來的就說我回來了啊喂!!……
我內(nèi)心里回了他無數(shù)個字。但是表面上卻佯裝冷靜的挑挑眉,冷冷的看著他。
“喈喈喈喈……這么多年,我們終于等到你了!”
他突然發(fā)出了一陣怪笑,說出了奇怪的話。
緊接著那個女的也啞著嗓子興奮的喊道:
“太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只要把你送到他的面前,我們就真正的解脫了!”
我聽到那個“他”時,我心里一動。但他們根本不給我多想的時間,已經(jīng)覺著工具向我奔來。
我大驚失色,慌亂的回身找尋那個夢里曾經(jīng)讓我逃命無數(shù)次的窗子,然后一腳踹了上去。
在踹過去的時候,并沒有多想什么??墒悄且荒_下去,本該一下就開的窗子居然紋絲不動,只是咯吱咯吱的響了兩聲。
我愣了愣,再次踹了一腳,窗子依然屹立不動。這讓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回過頭,看到那二人那丑陋的臉已經(jīng)笑成了花,冷笑著道:
“你以為這次你還是在做夢嗎?居然還妄想打開那扇窗子。”
他們一邊說,一邊舉著工具砸了過來。那堅硬的鐵器閃著銀光,瞬間就已經(jīng)離我不足半米。
眼看就要慘死工具之下,慌亂的我再次抬起腳踹向了那扇窗子。
我的心里一邊默念著“開呀!開呀!快開呀!”,一邊將內(nèi)心求生的欲望全灌注在了腳上。心想這力度怎么也能將那腐朽的木頭窗子踹碎吧?
可窗子居然完好無損。不過至少這次它開了。
我連忙跳上窗臺,得意的沖著他們一笑一個縱身跳下窗戶,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面。
男人在我踹開窗子的一剎那就已經(jīng)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半響才默默的問道:
“他……為什么還能打開窗戶?”
一邊的女人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已經(jīng)落地的我,喃喃的說道:
“難道……他的命數(shù)還沒到嗎?”
我抬頭看向他們說道:
“不管這是不是夢。也不管您二位說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是……拜拜了您那!”
說完,我撒丫子奔向了記憶中的那條寬闊的大路。
我一邊跑,一邊思索。按照記憶,我每次只要跑到那個什么陽路之火燒過來的地方,我的夢就會醒。
那么既然這里和夢里一樣,這一次我也跑到那里看看吧。
我飛速的向前奔跑著,四周的景物熟悉又陌生。
可一想到我還沒死,只是在做夢,我的心情就像裝上了翅膀。
唯一有點奇怪的是,那對男女這次沒有再追上來。不過倒是這讓我的壓力稍微減少了許多。
不多時,我就坐在每次都會停下的那個商鋪門前。
當(dāng)那滔天的熱浪再次席卷我的身體的時候,我懷著愉快的心情,強忍著看著身體一點點融化。
可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平常,只是燒到我的手掌時,我不就應(yīng)該醒了嗎?
可這次……那融骨噬魂的疼痛讓我突然想起了在火化爐中的李月敏……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我的全身。
被熱浪灼燒的痛楚讓我終于忍不住,大大的嚎叫了一聲:“啊……”
四周再次一片黑暗……
而到最后一秒我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因為我沒喊那一聲“啊”嗎?……
這坑爹的設(shè)定!我@#¥%&*!@……
“??!他終于醒了!”
小圓驚喜但是輕柔的聲音首先傳到了我的耳中。
“銘越?你怎么樣了?”
隨即醬油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我聽到他們的聲音,知道自己這是徹底活過來了,內(nèi)心頓時安定了許多。
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們,卻感覺自己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想張嘴說話,更發(fā)現(xiàn)嗓子干涸的好似在沙漠里暴曬了幾天……
“呃……水……”
我以前十分唾棄這種電視劇的套路!很奇怪無論多么緊急的情況,只要是昏迷數(shù)天剛蘇醒的人,肯定會要水喝!
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太貼近生活了!
我這一開口剛想說什么,那好似嗆了一碗熱砂的嗓子,自己就控制大腦說出了它最需要的東西,根本不理那顆急于表達的心。
隨后我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緊接著一股溫?zé)岣侍鸬囊后w便流進我的嘴里。
我從不知道白水居然這么好喝。貪婪的吞咽了幾口后,就悲催的嗆了一大口,咳得我肺子差點飛出去。
“哎呀!我說你慢點??!沒被千鬼魅姬殺了,卻打算自殺嗎?
那還不如當(dāng)時死了,還能追加個烈士稱號。”
扶著我的人一邊溫柔的幫我拍著背,一邊損我道。聽聲音正是小圓。
“妹子,你要是嘴也和手一樣溫柔就完美了。”
我嘶啞著嗓子回了一句嘴。然后就覺得肋骨處一疼,隨后身后一空,我毫無防備的被直接被丟回了床上。
“艾瑪!輕點?。∩⒓芾?!”
我躺在床上,故意哀嚎著。但是并沒有感覺身體上有多么疼痛。只是覺得胸口處氣血不順的那種悶悶的疼。
“要不是看你舍身救了我們小姐和司徒先生,我才懶得管你呢!”
小圓氣呼呼的聲音傳來,我不禁腦補出她氣鼓鼓的樣子。
“小圓,別鬧了。他被戾氣傷的很嚴重,需要好好休養(yǎng)才行!”
柳大美女冷冷的聲音傳來后,就聽到小圓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是”,正是那種做錯事挨批評的小孩的聲音。
我再次腦補了一下小圓的表情,內(nèi)心一陣偷笑。
“銘越,你怎么樣了?能睜開眼睛嗎?”
醬油的聲音傳來,聲音依然磁性好聽。
我努力的抬了抬眼皮,發(fā)現(xiàn)它們就像銹死的鐵門。掙扎半天無果后,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睜不開也別著急,你被戾氣傷的很嚴重。身上的外傷雖然都被凝霜治好了,但是內(nèi)傷需要養(yǎng)一段時間。
而且因為眼睛比較脆弱,所以反應(yīng)是最強的。你慢慢適應(yīng)一下,然后再睜開,以免傷害到視網(wǎng)膜。”
我閉著眼睛聽著醬油的講解,心想我現(xiàn)在可是名副其實的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