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消失后,我們周圍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些女鬼們依然一臉陰測測的盯著我們的方向,向著這邊慢慢聚集著。
我正疑惑著那符紙的用途時,腦海里突然傳出小圓的聲音:
“怨氣頗重啊,都凝成實(shí)體了。
咱們打嗎?”
我看向小圓,可并沒有見到小圓張嘴。
“大累贅,這叫傳音符。
就像在咱們腦海里建成的一個特殊頻率的電臺,只有我們幾個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小圓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這次不用看到,我都知道她現(xiàn)在正用眼白部分看著我呢!
“有這好東西不事先拿出來!
現(xiàn)在還賴我了!”
我在腦袋里默念著。
“還不是有你這個大累贅才需要浪費(fèi)符紙,我們平時只要打暗語就夠了。
本來剛才司徒先生幫咱們都閉去了陽氣,一般鬼怪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可你一出聲音,他們就察覺到我們了!”
小圓繼續(xù)數(shù)落我。
“我……”
我還想反駁,可是卻找不到什么詞了。
因?yàn)榇_實(shí)如她所說,我就是個累贅……哎……
“你倆安靜一會吧。
絳悠現(xiàn)在怎么辦?”
柳大美女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和小圓馬上都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現(xiàn)在先不動手。
讓她們帶咱們?nèi)フ伊秩羲麄儭?/p>
大家低下身子別出聲。
剛才只是露出一點(diǎn)陽氣。
等下她們察覺不到新的陽氣,自然就不會再注意你這里了。”
我們聽了醬油的話,都伏低身體,慢慢的向上移動。
而那幾個鬼魂狐疑的往樓梯這里看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
其中一個女鬼站了出來,瞪著血紅的眼睛歪頭看來看去。
最后猛然的伸著細(xì)長的指甲戳向剛才我頭的位置。
那指甲深深沒入墻中半寸有余。
這讓趴在下面的我驚出一身冷汗。
那出手的鬼魂見沒傷到任何東西,便抽回蒼白的手,面無表情的緩緩的飄走。
其他的鬼魂見狀也都跟著飄走了。
“跟上。”
柳凝霜冷冷的聲音傳來,說完就先一步跟了上去。
我們?nèi)艘簿o隨其后。
我們四人跟著飄蕩的鬼魂在走廊里緩緩前行。
不多時就見她們拐進(jìn)了樓道盡頭的那間掛著“冷庫室”字樣的房間里。
柳大美女往后比劃了隱蔽的手勢,我們?nèi)齻€馬上緊緊的貼著墻根站好。
冷庫的門此時正大開著,一股股的寒氣從冷庫里翻涌著向外涌出。
即使現(xiàn)在走廊里已經(jīng)很涼,還是能看到那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氣不不停的向外擴(kuò)散。
柳大美女掏出一張紅色符紙,默念幾句。
那符紙瞬間縮成一個小球。
隨后竟然變成了一只紅色的小瓢蟲。
小瓢蟲身子一晃,又由一個變成了四個。
它們振翅起飛,迎著冷氣,拐進(jìn)冷庫內(nèi)。
我的腦海中突然呈現(xiàn)出了一個緩緩移動的畫面。
顯然是那幾只小蟲子的視角。
我回頭看看醬油,醬油正聚精會神的盯著一處,顯然也是看到了那個畫面。
那幾只小蟲貼著門框飛進(jìn)冷庫。
進(jìn)去后又貼著墻角等不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小心前行。
最后分別落在冷庫的四個角落。
它們微動著身子調(diào)整著畫面視角,最后居然連成了一個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畫面。
讓我們從任何角度都能觀察到屋內(nèi)的狀態(tài)。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冷庫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
給我打電話的林若也赫然在列。
地中間的解剖臺上躺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臉依稀看出是那個張大壯。
只不過現(xiàn)在他的臉上滿是血污。
腦袋頂?shù)牟糠置黠@凹陷進(jìn)去一大塊,里面白花花的腦漿顫巍巍的晃蕩著。
他的手腳呈現(xiàn)著不自然的扭曲,顯然全都骨折了。
這要是平時,肯定是個死透透的人。
可現(xiàn)在明顯不是“平時”。
因?yàn)樗砩洗丝瘫粚訉盈B疊的各種繩子捆綁著。
而且……他還在不停的掙扎……
這……還真是詐尸了?。?/p>
我有些震驚的看著那個畫面,身上不自覺打了個冷戰(zhàn)。
“林若他們……都死了嗎?”
我在腦海里問道。
“應(yīng)該沒有,他們只是被鬼氣侵體,暫時昏厥了過去。
不過若是侵體時間過長,就會危及他們的生命了。”
這次回答我的是醬油。
“鬼氣?”
那是什么東西?
“你仔細(xì)看看解剖臺上那個人的身下。”
在醬油的友情提示下,我再次看向那個畫面。
這才發(fā)現(xiàn)那掙扎的人身上散發(fā)著重重的白氣。
那白氣盈盈繞繞的就好像是他身下正鋪著大量的干冰,且正在迅速融化的狀態(tài)。
此時那屋子里已經(jīng)蓄滿了半米高的白氣,而那白氣正是門口向外涌出的冷氣的來源。
“那個就是鬼氣!”
“呃……既然是鬼,不都是飄忽忽的那種嗎?
怎么還能用繩子綁起來!”我又問。
“他那是鬼附身。
附身后的鬼魂和身體融合在一起,自然就能用繩子困住了。”
“你等等,鬼附身不是都要附身在別人身上嗎?
他怎么不附在林若他們身上?。?/p>
干嘛非要附在自己的尸體上???”
我還記得上次樹坑子里,老管家附身過醬油,然后操縱醬油的身體將我們救了出去。
可現(xiàn)在附在尸體上又是鬧的哪一出?尸體也能受控制嗎?
“一般的鬼魂是不能附在死尸上面的。
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要么是邪法持身,要么就是兇戾氣息極強(qiáng)。
而附著在別的死尸身上和附在自己的尸身效果更加的不一樣。
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怪物叫做鬼尸!
這樣的附身之法,因?yàn)檫@需要很強(qiáng)的鬼氣或者法力來作為支撐。
所以自古以來,鬼尸的附身事件并不多見。
但也是因?yàn)楣硎撵`魂和肉身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的。
附身后的魂體和肉身契合度非常的高。
所以這樣的鬼物會更加兇暴,更加殘虐,也更難以對付。”
醬油不厭其煩的給我解釋道。
“既然他這么厲害,怎么連身上的繩子都掙脫不開?”
我記得上次老管家一附身,你可是很輕松的就掙開了樹根的束縛的呀。
“上次的樹根再怎么樣也就是個木頭。
而且因?yàn)槲覀冹`魂都掛在體外,那樹妖根本沒想過我們還能有掙扎的力氣,所以捆在身上的樹根也就兩三根左右。
你看看現(xiàn)在的鬼尸!
他現(xiàn)在就差個頭就全部被捆住了。
就算力氣再大,也要掙扎個半天的呀。”
我看看那捆得像粽子一樣的鬼尸……
林若這是把鑒定中心的所有能用來當(dāng)繩子的東西都拿來了呀!
我看里面居然還有一條掛大門的鐵鏈呢!
其余的包括裹尸布什么的林林總總一大堆,也確實(shí)夠鬼尸玩一陣子的了。
“不過他老人家這么著急詐尸是為啥呀?
好好的去投胎不行么。”
“我想問題出在那些女鬼的身上。”
聽了醬油的話,我的目光就從鬼尸的身上移動到了他身邊的那些女鬼身上。
此時,剛才飄進(jìn)屋里的女鬼都圍在那個鬼尸的旁邊。
她們各個眼泛紅光。
舉著尖細(xì)的指甲不斷的往鬼尸身上連抓帶撓。
有的甚至徒手撕下一些鬼尸的皮肉塞進(jìn)嘴里嚼著。
而那鬼尸被女鬼們攻擊后,掙扎的就更加的賣力了。
“正是那些女鬼的攻擊,才讓他慌不擇路。
不惜動用邪法讓自己附身在自己的尸體上。
否則剛成鬼魂的他,哪里是這些個女鬼的對手。
還沒等到鬼差前來,就被這些女鬼撕扯著吃了。”
醬油的話說完了,可那鬼尸還在不停的掙扎。
眼見那層層疊疊的繩子已經(jīng)快要松脫開去。
醬油趕緊傳音道:
“準(zhǔn)備動手!趁現(xiàn)在制住他!”
話音剛落,就看到他一個箭步越過我們幾個,站在了冷庫的正門口。
他手里的指決打的飛快,一瞬間身前便亮起一個閃著藍(lán)光的小陣。
前面的柳大美女見狀則迅速掏出幾張綠色的符紙。
口里默念一陣后,符紙瞬間燃化。
隨著一道綠光飛入那陣中,陣光頓時大亮。
醬油低喝一聲:“陣起!”
那藍(lán)色的小陣就像飛盤一樣旋轉(zhuǎn)著飛向了屋中,一下就罩在了那鬼尸的身上。
那鬼尸當(dāng)下不再掙扎……
哦,是掙扎不動了。
只見那小陣一到鬼尸上方,就像一座大山將下面的鬼尸壓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那鬼尸現(xiàn)在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只在嘴里發(fā)著“咯咯咯”的聲音,顯得詭異異常。
這話說的挺長,可一切也就是十幾秒的事情。
那些個女鬼正舉著爪子攻擊鬼尸,卻突然看到身前亮光一閃。
許多都下意識的抽回手躲閃在一旁,可還是有三四個被一起壓在陣下的。
這其中就有那個小三。
眾女鬼見小陣厲害,再也不敢下手。
一下失去了攻擊目標(biāo)的她們,齊刷刷的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門口的醬油。
她們細(xì)長的指甲上翻涌著盈盈的黑氣,張牙舞爪的朝著醬油猛戳了過來。
醬油見女鬼們來勢洶洶,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輕輕一個閃身就將女鬼們讓了過去。
女鬼們來勢兇猛,速度又快。
完全沒想到醬油躲閃的這么輕松。
等到發(fā)現(xiàn)失手時,勢頭已經(jīng)收不住了。
只是眨眼間,她們便直直的戳在了冷庫對面的墻壁上,入墻半寸!
柳大美女趁機(jī)掏出幾張綠色符紙,猛地朝那些背對著我們的女鬼身上甩去。
那符紙一碰到眾女鬼便放出陣陣綠光,隨后她們就好像中了定身法,再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