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越說越跑題,而且這題跑的有點……
呃……反正是讓我很尷尬,于是打算打斷他想讓他挑主要的說。
可剛想開口,卻看到他對面坐著的醬油沖我微微搖了搖頭。
我見領導發(fā)話了,只好悻悻的又坐回石凳上。
看著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子不著調(diào)的話,糾結(jié)著我這筆錄還要不要寫的這么詳細了。
老吳頭并沒有看到我倆的眼神交流,此時的他正沉浸在他自己的無限回憶之中。
他顯然是想到了值得回味的事情,喉嚨滾動著,不時的還吞吞口水:
“說實話,當那天聽到那女娃的聲音后,俺覺得以前的白大腿算個甚??!
被說白大腿了,就是她們?nèi)獍沙隽锏恼驹诎城懊?,也比不上那個女娃的一個聲音??!
這次這個女娃的聲音真是太……那個詞怎么形容的來著……太……太……”
“銷魂。”醬油溫柔的說。
“啊對!”老吳頭一拍大腿,
“對對對,就是銷魂!
俺都沒看到她人!
光聽這聲音就把俺的魂都勾出竅了!
你說這劉大富能不冒險帶她回來么!”
“冒險?為什么說冒險呢?”醬油問道。
“這不前幾天剛有個小女娃自殺么!
那女娃也挺冤的!
因為長得挺清純的,劉大富就老去騷擾她,沒事就給那女娃發(fā)些亂七八糟的短信!
結(jié)果有一天就被他老婆發(fā)現(xiàn)了!
他老婆什么脾氣?。?/p>
當時就火了!
把他給嚇得啊,就瞎白話說是那小女娃勾搭他!
他老婆第二天上班就來找那女娃,打了那女娃好幾個大嘴巴,罵的那個難聽啊!
那些話俺這老爺們都學不上來!太埋汰!
那小女娃也是個剛烈的性子,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氣的拿起案臺上的剪刀就把自己手腕子給剪了!
那血呀,噴的案臺上一片通紅??!
劉大富和他老婆當時就嚇尿了?。?/p>
最可恨的是,把女娃送去急救以后,劉大富居然讓俺收拾那案臺!
還說收拾不好就讓俺滾蛋!
滿辦法啊,為了俺的那口飯,只好閉著眼睛收拾了。
那腥的嚎的味兒弄的俺好多天都沒敢吃油水!
一聞到就吐!”
我再一次對老吳頭跑題的功夫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也怪不得之前做筆錄的同志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了,這里面能記錄的和案子有關的話,根本就沒幾句嘛!
我忍著有些煩躁的心,再看向醬油的方向。
……他,他,他居然面帶微笑的,聽得很專注的表情!
我去!這領導就是領導,定力果然夠高。
看來上面讓人家破格升遷到那么高的職位,還是有理可依的!
“后來呢?那女娃娃搶救過來了么?”
“搶救過來了,不過這事也鬧大了!
女娃家人不干了,非要告劉大富和他老婆!
最后沒辦法,劉大富那個鐵公雞楞是掏出50萬陪給人家小女娃家,人家女娃家才罷休。
再后來就帶著女娃回老家養(yǎng)傷去了。”
老吳頭說完這些話,吧唧吧唧嘴巴。
眼神飄到了我來的時候帶來的一瓶礦泉水上。
我見狀,趕緊扭開蓋子遞到他面前。
老吳頭千恩萬謝的接過去,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才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接著說:
“就因為這事,劉大富讓他老婆給修理完了!
好幾天來廠子的時候,都是熊貓眼睛!
估計在家沒少挨墊炮!
也別說,也因為這個,劉大富規(guī)矩老了,看到女的離他近點都得哆嗦一下!
所以呀,你說那天晚上劉大富帶女娃子回來鬼混,那是壯了多大的膽子?。?/p>
也就是說,這女娃子一定好看的緊!”
說到這里,他又舉起瓶子,把剩下的小半瓶水倒進嘴里,又舉著瓶子控了半天,才不情愿的放下瓶子繼續(xù)說,
“俺一尋思到這啊,感覺都能聞到那女娃子身上的香味了!
俺那心里的小手啊,抓的俺更刺撓了!
俺就使勁的壓低身子,從那個耗子洞往里看。
劉大富那個辦公室,就一個窗子,正好在他辦公桌后面,而辦公桌,正對著門!
俺趴在那剛好能看到劉大富投在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在地上一拱一拱的,那動作俺不說您也知道是在干嘛!”
老吳頭嘿嘿笑了一下,那笑容充滿深意。
我尷尬的撓撓鼻子,決定跳過這一段再記!
老吳頭突然話風一轉(zhuǎn),從剛才的興奮轉(zhuǎn)成了低低的語調(diào):
“俺努力的看著地上,尋思看不到那女娃子,好歹看看影子啥樣唄!
可是可是……地面上劉大富和桌子的影子中間,居然啥也沒有!
俺都看到劉大富那玩意的影子了??!
可愣是沒有別的影子!?。?rdquo;
俺當時在心里罵了劉大富祖宗十八帶!
都知道你劉大富變態(tài),沒想到看個毛片你也能自己弄起來!
氣的俺爬起身來準備走。
可剛站起來,就聽到劉大富爽完了的聲音!
然后,俺居然又聽到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回憶到這里,老吳頭雙眼睜大,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俺一聽這聲音,馬上就又趴在地上往里瞅!
俺是真好奇呀!
當時就像被迷了心竅,一步都走不動了!
鉆心抹眼的就想看看那女娃子!
哪怕就一眼也行?。?/p>
但是這次俺沒敢全趴在地上,萬一他倆一出來,俺也好藏起來,畢竟俺家里還好幾口子人等著俺的工資吃飯呢!”
老吳頭說著把頭伏在石桌上,做了一個趴在地上往老鼠洞看的姿勢。
然后繼續(xù)說,“你還別說,這次俺可真看到了!
那是一個女娃子的腳,紅色的高跟鞋,嫩白的小腿!
在月光下一照,居然能看到發(fā)光!
俺哪見過那么美得腳?。?/p>
俺那心啊,當時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可也就看到那么一下,俺就看著他倆的腳移動到老板桌后面去了!”
“那你這次看到那個女娃的影子了么?”醬油問。
老吳頭遺憾的搖搖頭:
“沒注意呀!當時滿眼都是那白花花的小腿!誰還注意地上?。?rdquo;
“后來呢?”醬油接著問。
“后來……后來俺還想看看那女娃,就使勁往老鼠洞那湊,結(jié)果腰里掛著的手電筒晃蕩了一下,居然打在門上了。
里屋當時就沒聲了!
俺當時冷汗就順著額頭往下淌,卻不敢動一下!
過了能有一分鐘,里面?zhèn)鞒鰜韯⒋蟾坏穆曇魡柺钦l!
俺就學著電視里學了聲貓叫!
劉大富那龜兒子居然真信了,馬上又跟那女娃子甜言蜜語去了。
俺見狀連忙爬起來,一溜煙的跑回值班室瞇著了!”
“劉大富怎么死的你沒看到嗎?”醬油又問。
老吳頭撓撓后腦勺,不好意思的答道:
“俺干了虧心事,回到值班室就把電視開的老大聲,坐在那就合計那雙白腿了!
根本沒再注意辦公室那邊的動靜!
再后來酒勁上來,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等早上老板娘那大粗嗓門喊門俺才醒!
再然后,俺倆一起去了辦公室,發(fā)現(xiàn)辦公室的門從里面反鎖著,劉大富的車卻還在院子角落停著。
老板娘一見這個架勢,就知道劉大富沒干好事,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本來她叉著腰想罵那劉大富一個狗血淋頭,可等看清楚屋里的狀況,俺倆當時就嚇蒙圈了!
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直勾勾的看著屋里,能感覺到老板娘在往死里喊,俺卻一點都聽不到!
俺就坐在辦公室門口警察來把俺架走俺才反應過來,劉大富已經(jīng)死在他辦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了!……”
得,和著這么半天都等于白說了!
我們就想知道那個女的的細節(jié),可他卻一點都沒提供出來!
“嗯,那您是怎么確定那個女娃是鬼的呢?”
醬油又開口問,絲毫感覺不到他有任何挫敗感。
“這不明擺著得事情嘛!
窗子上有鐵柵欄,那屋里只有門能進出!
可辦公室那屋的門是從里面反鎖的,而那個鎖只能從里面反鎖,反鎖完從外面是根本打不開的!
可劉大富總不能自己鎖上門自己把心掏出來自己吃了吧!
那心一掏出來他不早死妥妥的了!
可門卻沒打開,里面除了劉大富也沒別人!
你說奇怪不奇怪?
再一想到當時那女娃子沒影子!
誰沒影子還能在鎖死的屋子里來去自如!
除了鬼還能有誰?!
對,鬼!就是鬼!女鬼??!吃人心的女鬼!?。?rdquo;
老吳頭越說越激動,手里的瓶子都被他捏成一團了。
男護工見老吳頭又要激動,就想上前拉他。
醬油卻站起身來攔住他道:
“你別緊張,他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說完,他又蹲在老吳頭身邊,輕聲的說,
“老人家,您看著我的眼睛,不要害怕,來,看著我……”
老吳頭聽了醬油的話居然真的不再顫抖,直直的看著醬油的眼眸。
“老人家,您那天晚上所看到的只是視覺錯誤。
那女娃地上的影子是被劉大富擋起來了。
而你當時的視線范圍被老鼠洞限制,所以沒看到。
之后你雖然睡著了,但是迷迷糊糊見看到那個女的從大門走了出去,而且那時候正是劉大富將她送出門口的。
再之后,劉大富就自己把自己鎖在了屋子里。
至于兇手是怎么殺掉劉大富又是怎么從密室里逃出去的,這就是我們警方勘查的內(nèi)容了,現(xiàn)在還不能對您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