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沈國軍,開始尋找起對方來,可人海茫茫哪里能找得到,他去派出所報了案,說了對方的名字,可是根本查不到這個人。
心灰意冷的沈國軍坐上了回程的客車,在車上想到自己頭一次一個人出來就被人騙得這么慘,心中懊惱萬分。怎么辦?自己又該如何跟商道利交代呢?
汽車經(jīng)過安市的一處地方時,突然停了下來,車里一陣騷亂,司機安撫道:“各位,各位,前面有輛車拋錨了,擋住了前路,各位稍安勿躁。”眾人一聽紛紛安靜下來,有些人坐在車上繼續(xù)休息,而有些則下車來。
沈國軍跟著下車來,往前面一看,一輛客車停在路中央,幾個人站在車旁在商議什么,對著汽車指指點點。
沈國軍搖頭一嘆:“人倒霉了,什么事都遇得到,看來這車是一時半會走不了哦!”
目光掃過,四周的風景倒是不錯,公路兩邊皆是黃燦燦的稻田,微風拂過,沙沙作響,田間阡陌縱橫。遠處是高低不一的小山頭,從此處望去,都可以看到點綴在山上的人家。
在不遠處一條小路上,有一個路廊,所謂路廊就是平時供行人和農(nóng)夫歇腳的地方,穿堂風呼呼而過,在炎熱的夏天里也是一個納涼的好地方。
沈國軍沿著小路來到路廊,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坐了許多人,正有說有笑。他找了一個空地坐了下來,旁邊是一個年輕小伙,對他和善的一笑。
沈國軍回以笑容,目光往小伙身上掃去,發(fā)現(xiàn)小伙背著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包,小伙子顯然也注意到了,彼此會心的一笑。那小伙顯然有些困了,坐在那里閉眼休息起來,沈國軍卻睡不著,心中反復想著被騙的事。
也不知道為了什么,突然,對面的兩人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而余下的眾人顯然也分成了兩派,彼此對打起來,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沈國軍和身邊的小伙子也被卷了進去,其中一個人被人一推,整個人朝沈國軍撞來,剛好撞在他身上,他一個腳下踉蹌,手中的背包也甩了出去。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你們還有空打架,車都要開走咯!”
眾人聞言,慢慢地停下手,彼此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憤憤地往車上而去,沈國軍撿起地上的包,不停地嘆著晦氣,迅速回到了車上。
汽車開動,慢慢朝前開去,他打開包想取水喝,一疊厚厚的鈔票驀然映入他的眼簾,鈔票綁的整整齊齊,絕大部分是全新的。
“壞了,拿錯包了!”
他繼續(xù)往下翻,果然沒有一樣是自己的東西。
“這包肯定是剛才那小伙子的,他應該在另外一輛車上,跟司機說叫他追上去換回來!”
可是他離開座位又坐了回來,心道:“我這次被人騙得這么慘,帶這些錢會去,也算有個交代了,倒不如。。。”
“不行,不行,萬一這是人家救命的錢怎么辦?”
“不會,應該不會,還是自己留著。。。”
最終,貪念還是戰(zhàn)勝了良知,沈國軍仰起頭緊緊盯著前面的車,生怕它突然停了下來!
終于,在一條岔道口,前面的車子往另外一條路上駛?cè)?,沈國軍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p>
沈國軍嘆道:“就這樣,我回到了省城,道利問我怎么沒買到貨,我推說是對方突然變卦不想賣了,他也沒有細問,我也沒有跟他講。”
班主任道:“爸,既然你也是無心所為,我看也不必過分自責。”
張杏娟也道:“是啊,國軍,我覺得小秋說的對。”
沈國軍道:“話雖如此,但畢竟是我起了貪心,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害了一條人命??!”
他眼中充滿了懊悔,捂住額頭不停地搖動起來。
張杏娟緊緊抱住他,口中勸慰道:“國軍,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了!”
班主任也勸道:“爸爸,你才剛醒,千萬不要激動,當心傷了身體?。?rdquo;
我說道:“沈叔,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而且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苦,我看你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懷。利叔經(jīng)常說一切皆有天意,我想王全名與岑秀紅原本就不該在一起的,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別的人或事阻礙他們的。”
沈國軍漸漸平靜下來,道:“謝謝你,小木,我知道你只是在寬慰我,但還是謝謝你。”
我嘆了一口氣,道:“沈叔,王全民的事現(xiàn)在算是解決了,只是我很好奇,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事,為什么偏偏最近他就纏上你了呢?”
沈國軍道:“幾個月前,我出了趟差,去南邊談點生意,事情倒很順利,在回來的路上,剛好碰上高速封道施工,只得繞路走,在經(jīng)過安市時,我從車窗看到了那個路廊,一時心血來潮,于是叫停了車,獨自一人走到路廊,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頓時感慨萬千,同時一陣愧疚涌上心頭。當時我就覺得背脊一涼,只是也沒太在意,坐了一會兒就回到車上了。誰想,這竟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點頭道:“看來,那王全民當時便纏上你了。因為那路廊是他丟錢的地方,算是這一切的開始之地,他的靈魂一直在那徘徊不肯離去,直到那天你路過那里。”
眾人皆是點頭,沈國軍道:“小娟,我有點喝了,你幫我倒杯水吧”
張杏娟倒了杯水遞給他,關切地道:“國軍,你要是累了,就別再講了!”
沈國軍搖頭道:“沒事,放心吧。”
我問道:“沈叔,那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他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jīng)不局限于買賣種子,開始承包起工程來。他們接連承包了幾項政府的工程,再轉(zhuǎn)手承包給別人,自己賺個差價。
他們的腰包變得鼓鼓的,也是在這期間,沈國軍認識了張杏娟,很快兩人便結(jié)婚了,而商道利本來就有個老婆,在這時候給他生了個女兒,初嘗人父的滋味,商道利樂開了懷。
兩人越發(fā)覺得要多賺點錢,讓家人過上別人都羨慕不來的好日子。也正在這時,一項大工程擺在了他們面前,政府需要修一條路,預計工程款幾百萬,那時候的幾百萬絕對是筆巨款。
很多企業(yè)都去投了標,最后層層篩選下來,就剩下了兩家,一方自然是沈國軍他們,而另一方實力比他們強大,聽說還是省城領導的親戚,商道利和沈國軍多次去拜訪主管這項工程的領導,還送了不少后手,可領導就是不給確定的答復。
眼看最后公布的日子就要到了,看從目前的情形看起來,對方的勝算明顯比自己看出很多,兩人都急了!坐在一塊商量起來,商道利不停地用手彈著桌子,彈的沈國軍心煩,偏偏又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主意來。
突然,商道利猛地一拍桌子:“老沈,我有辦法了,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消息!”說完便匆匆出去了。
往后的幾天,商道利都沒有來找沈國軍,就在公布的前一天,對手卻突然跳樓自殺了,沒有了競爭對手,項目自然落到了沈國軍他們手上。
公布的那天,商道利卻突然出現(xiàn)了,沈國軍問起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對手突然就跳樓自殺了?商道利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神秘地說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計!
聽到這里,我心中大概有了猜測,對方之所以會跳樓,當是與老頭那特殊的能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