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看著奶奶的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臉,頓時心中慌亂,可是仔細(xì)的一看,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他驀然一個激靈,想起來幾年前發(fā)生的一件事情來。
那時候,爺爺還沒有結(jié)婚,經(jīng)常往返宛城和村子之間,背私鹽過生活。
有一天晚上,爺爺也是走了夜路的時候,路過漢冢的時候,似乎聽到地面底下有敲打東西的動靜。
爺爺尋思,這是黃鼠狼之類的東西在打架吧?可是那動靜似乎很大,爺爺出于好奇,他順著動靜的方向悄悄靠近,突然,身子一沉,腳下一滑,掉進(jìn)一個坑洞中。
原來,是有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盜取古墓,誰知道爺爺不小心掉進(jìn)盜洞,把正在盜墓的兩個盜賊著實嚇了一跳。
兩個盜墓賊立刻警覺起來,拿起手中的鐵鍬,逼向爺爺。
爺爺人高馬大,體魄強健,可是遇到這樣突發(fā)的情況,他還是慌亂中沉下氣,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求饒道:“兩位大哥,我路過這里,準(zhǔn)備撒尿,不小心掉進(jìn)這里,求兩位大哥手下留情,放我一條生路,我是個外地人,斷然不會對別人說起這件事的。”
其中一個盜賊信了爺爺?shù)脑?,對另一個盜墓賊說道:“我們忙了一晚上,就讓他幫我們干點活,我們也少受點累,等于多了一個幫手。”
兩個盜墓賊一合計,就讓爺爺搭手幫忙,他們覺得爺爺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也不敢有什么造次,等盜取了古墓里面的財物,再把爺爺處理掉。
當(dāng)時,爺爺也猜測到兩個盜墓賊的詭計,仔細(xì)看了墓葬中的情況,打算趁有機(jī)會就逃跑,仔細(xì)觀望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墓穴尚未被挖開,爺爺?shù)暨M(jìn)來的地方是屬于墓道部分,墓道的兩邊的墻壁都是石板組成的,石板上面雕刻著十分精美的圖像。
兩個盜墓賊想讓爺爺幫忙打開封住墓室入口的石門,這個古墓的石門非常漂亮,是一個豎立的長方形青石板,石板上面雕刻著一個美麗的是女子,高鼻大眼,手里持著一盞燈,栩栩如生。
三個人合力的去推墓門,那墓門卻是紋絲不動,直到他們精疲力竭,也無濟(jì)于事。
此刻的爺爺和兩個盜墓賊都癱倒在地上,爺爺根本對盜墓這種行為很嗤之以鼻,可是無法阻擋他心中的好奇,第一次遇到盜墓的場景,爺爺甚至和那兩個盜墓賊一樣的想法,急于想去看看石門后面是什么樣子。
爺爺?shù)难劬退浪赖亩⒅T,心里盤算著用什么方法可以打開。
突然,那石門上的執(zhí)燈女子微微沖著爺爺一笑,爺爺心中頓時發(fā)毛,趕緊揉揉眼,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花了眼睛,石刻的東西怎么會笑呢?
三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推墓門,突然,其中一個盜墓賊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另一個盜墓賊問他怎么了,跌倒的盜墓賊神色慌張,道:“墓門上面的女人在對我笑!”
另外一個盜墓賊開始注視著墓門上面的執(zhí)燈女子,左看看,右看看,絲毫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他狠狠罵道:“膽小鬼,眼睛花了吧。”
爺爺小聲嘟囔著:“我剛才也看到那個女子在笑。”
兩個人都這樣說,正在看墓門的盜墓賊突然驚叫一聲,從地上拿起鐵鍬,狠狠的朝著墓門上的女子拍去,一邊喊道:“讓你裝神弄鬼嚇唬人。”
爺爺心知,定是他也看到那石刻女子的笑了,爺爺心中莫名的產(chǎn)生一種恐懼,他呆呆的看著盜墓賊用鐵鍬拍打石門,只聽得石門傳來陣陣石屑掉落的聲音,等盜墓賊停了下來的時候,石刻女子的臉已經(jīng)被打的稀巴爛。
“繼續(xù)推,盜墓的還怕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
爺爺無奈,就跟著兩個盜墓賊又開始推墓門,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去看石門上面,被盜墓賊砸壞的女子石像,剛剛一張秀美的臉龐,此刻卻是一片的狼藉,鼻子沒有了,眼眶掉落一塊,嘴巴的只剩下下唇,爺爺心中開始有些痛恨這兩個盜墓賊瘋狂的行為,那么好看的女子,再也看不到了。
墓門依舊牢牢的沒有絲毫的一點移動,那個砸石像女子的盜墓賊有些惱怒,舉起鐵鍬,又狠狠的拍向那墓門上面石刻女子的像。
“砰”,這次盜墓賊拍打石像的聲音有一點的沉悶,夾雜著其他一種說不出來的聲音,盜墓賊覺得有什么東西濺灑在臉上,用手一摸,頓時驚恐的叫了起來。
爺爺清楚的看到,墓門上的石刻女子的兩只眼睛滲出兩道血痕,鮮血四溢,那個盜墓賊的臉色濺了一臉的血。
兩個盜墓賊不曾見過這樣的情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匆忙中逃了出去。
爺爺意識中想要逃跑,可是看到那個破損的石刻像,心中十分的愧疚,覺得好像犯了天大的錯誤,他思索片刻,從盜墓賊遺留在墓穴中的東西里面找到一把刀,割去自己的頭發(fā)和指甲,用火燒了,調(diào)和成粘稠的膏藥狀,小心翼翼的撿起地面上的石頭碎片,用膏藥黏合著石頭碎片,一點一點的給損壞的石像的臉龐修復(fù)。
半個小時才算完成,雖然看起來石像沒有以前那樣的漂亮,可是爺爺瞬間覺得有一些心安,又對著石像拜了拜,才溜出墓穴,用泥土掩蓋好盜洞。
而眼前,奶奶的樣子,完全就是當(dāng)年爺爺在墓穴中看到的那個美麗女子的臉龐。
爺爺不知所措的看著奶奶,奶奶突然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對爺爺說:“好久不見,多謝你當(dāng)年的恩情。”
爺爺神情緊張起來,他明白,此時和他說話的不是奶奶,是那個墓穴中的石刻女子,爺爺為了再次證實自己的想法,問道:“你就是古墓中墓門什么的女子?”
奶奶點點頭道:“是的,當(dāng)年是你讓我的容貌恢復(fù)如初,小女子一直牢記在心,無以為報。”
“那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爺爺?shù)穆曇糁杏行@愕。
“我是從鏡子中來到到這里的,你我算是有緣分,你還記得那天夜里的還魂燈嗎?”
“原來那天晚上的燈光是你為我點燃的?”
被魂魄附體的奶奶笑道:“不錯,我借了一盞還魂燈給你引路,還在你身邊舉了一把傘,給你遮風(fēng)擋雨。”
“那你怎么會在鏡子里?”爺爺不解
女子沉思片刻,講述了一段往事,原來這女子是個漢代一家大戶的執(zhí)燈丫頭,這家主人死后,讓她陪葬,用她的樣貌雕刻了守護(hù)墓門的石塊,并把她的魂魄封在石門中守護(hù)主人的墓室。
千百年來,女子的魂魄一直忠心守衛(wèi)這主人的墓室,直到有一天,遇到盜墓賊,女子的石像被砸毀,女子的魂魄失去了寄體,眼看快要魂飛魄散,是爺爺修復(fù)的石刻畫像,女子的魂魄才得以保全。
有一天晚上,女子魂魄感應(yīng)到她的恩人路過這里,魂魄離開古墓,去尋找爺爺,才發(fā)現(xiàn)爺爺處境艱難,就借取了一盞招魂燈,并打著雨傘把爺爺送回家去。
不想爺爺?shù)搅思抑?,天色已?jīng)開始放亮,女子的魂魄無處安身,就躲在招魂燈中,后來爺爺歸還了招魂燈,女子的魂魄才得以回到古墓。
那次之后,女子魂魄受損,再也不能離開古墓,也沒有施展法力的能力,偏偏更加倒霉的事情發(fā)生了,又有盜墓賊打開了那座古墓,砸碎女子的石像畫石,盜取了墓穴中的財寶。
女子執(zhí)念太深,趁著魂魄消失之前,拼盡全力,留下一魄,藏在墓穴主人生前埋在墓穴里面的一面鏡子上。
陰差陽錯,那面鏡子被爺爺當(dāng)貨郎時候用貨物換到,帶回了家中。
女子一直有心出來,當(dāng)面感謝爺爺,可惜殘存的一縷魂魄,實在不能幻化人形,恰好奶奶喜歡那面鏡子,女子的那縷魂魄就慢慢的侵入奶奶的身上,終于,女子借助奶奶的軀體,實現(xiàn)了和爺爺當(dāng)面說聲謝謝的機(jī)會。
爺爺面露難色,女子心知爺爺是擔(dān)心奶奶身體會出狀況,就笑道:“我只是一縷殘魂,不會對夫人身體造成損失,若是對夫人有損,小女子不是恩將仇報了。”
爺爺這次放心下來,問道:“那你以后呢?”
女子凄慘一笑道:“自然會回輪回道,再世為人,小女子如此想見到恩人,怕是后世不記得這份恩情,才不得不這樣做,小女子會送一份禮物給夫人的。”
說完,女子的容貌在奶奶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散去,奶奶慢慢恢復(fù)了本來的樣貌。
爺爺一夜不曾合眼,一直看著奶奶的樣子,第二天,奶奶醒來,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才松了一口氣。
就是那次的女鬼附身,奶奶娘胎里帶出來的心口疼居然不治而愈。
爺爺?shù)拿赖戮捅贿@個故事渲染的更加的高尚,卻始終沒有逃脫陰河獻(xiàn)祭的命運,我家祖輩的男人,都被那個陰河的邪氣不斷的吞噬著。
也許真的像張富通說的那樣,因為我家是張孝廉的嫡系子孫的緣故,才遭到的報應(yīng),可是,雖然我那時候年幼,可是是我自始至終都相信,那個陰河的故事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樣的簡單,我的祖宗張孝廉修筑金龍寨的行為也沒有那樣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