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后,蘇靜才對我道:“我不像你,大學生,每個月還有父母給你打生活費,我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你以為現在掙錢容易嗎……”
蘇靜一邊教育我,一邊帶著我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qū)里。
這大白天的這樣的地方我可不相信會有鬼。
繞過兩棟樓后,蘇靜帶著我徑走到了三樓,她使勁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婦女開了門。
她操著地道的方言問道:“你們要干啥子?”
蘇靜表明來意后,站在門口的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她愣了一會兒突然怒道:“我沒給你們打過電話,趕緊走!”
這女人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不過蘇靜倒是比較淡定,她對著這女人道:“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們給我發(fā)的地址就是這里,見死不救可不是我的風格,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你趕快找個知道的人過來。”
“你在亂說個啥子,你才要死了!大清八早的跑到我家來搗亂,我怕是闖鬼了!神經?。?rdquo;這女人罵罵咧咧的就想把門關上,可正在這時,屋里面突然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媽……讓她進來……”。
中年女人回頭看了一眼屋里,她想了想,才不情愿地把我們讓了進去。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屋內各種衣物雜亂地扔著,我越過這些東西,才在客廳中央的沙發(fā)上,看到一個面容憔悴的年輕女孩,我看她年紀和我相仿,不過看著她旁邊的嬰兒,還是證明她的動作比我快多了。
這個女孩招呼我和蘇靜坐過去,她媽站在一旁眼里滿是警惕地盯著我們。
“這就是你聯系的大師?”這大媽可能覺得我們看上去更像騙子,一直是一副信不過我們的樣子。
女孩瞪了她媽一眼,并沒有回答她,而是轉過來對著蘇靜道:“姐姐,我這孩子剛出生半年,可是老是生病不說,半夜還莫名其妙地對著墻角發(fā)笑,你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會這樣,我朋友把你的名片給了我,我想請你幫幫忙,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靜聽了女孩說的,點了點頭,便站起來在屋子里面轉了轉,那個大媽跟在我們身后,趕忙把她的手提包藏進了臥室……我的天,大媽,我們看起來真的有那么不堪嗎,誰稀罕你那點錢啊。
蘇靜看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什么問題,她問我有什么發(fā)現沒有,我哪能有什么發(fā)現,這大白天的,再膽大的鬼也不會選這個時候出現吧。
這時,一直跟在后面的大媽對我們道:“小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們,可這電視上來辦這事兒的人長得和你們不一樣,他們至少……”
“他們至少是男的,扎個道士頭,還帶著一套的器具,什么雞血啊、桃木劍啊等等,看著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對吧?”蘇靜說完,大媽點點頭表示默認。
蘇靜看她這樣子,立即笑了起來:“大姐不是我說你,你說的那種人確實厲害,但是現如今這個社會真正會這門的高人少了啊,不然你女兒就找之前那個算命先生來處理好了,干嘛還要我們呢。”
蘇靜一席話把大媽說來啞口無言,只好耐著性子看我們要做什么。
然而,蘇靜挨著屋子晃了兩圈后,卻自顧自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起電視來。
我看那女孩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憐,于是小聲對她道:“你有什么話跟我說吧,我不像她那樣。”
女孩估計是看我一臉稚嫩,有些不相信我,不過她看著蘇靜那樣子也不敢和她開口,猶豫了半天,只好對我道:“我想知道,大師要多久才開始?我這半年來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女孩說著說著就打開了話匣子,從懷孕開始一直說到了現在,原來他的老公長期在外面出差,哪怕生了孩子,這半年來只回來過一次,她沒辦法只好從新家又搬回了娘家住,可是自從回到娘家后,她的孩子就開始經常莫名其妙地發(fā)高燒,或者就是半夜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就像有人在逗她一樣。
說到這,我突然想到,人們常說在外租房子不管房子怎樣,第一次首先要帶一只狗或者嬰兒同去,如果狗不進屋,或者嬰兒莫名其妙地對著面前的空氣有所動作,那這房子八成都有那方面的問題,肯定租不得。
不過這個女孩的情況有點特殊,她在新家的時候孩子反而沒有問題,搬回了娘家卻遇到了問題,按理說她家這樣的老房子至少都得有20年的歷史了,如果有問題早該出現才對。
聽她說完,雖然旁邊的蘇靜看似在很認真地看電視,不過我知道她肯定是聽到這女孩說的了,于是我把我的分析給蘇靜說了。
蘇靜轉過來略顯驚訝地看著我,接著對女孩道:“你們新家里面的東西,有沒有和這里不一樣的,我是說,新家里有的,這里沒有的東西。”
女孩想了想道:“我新家里安裝了空調,沒有電視,用的是100寸的投影……”
“喂,妹妹,我問的不是這些東西!”蘇靜打斷女孩道,“我是說,類似于神像之類的東西。”
“哦,我以為你說的是……我們家沒有神像,不過,我們家有一副唐卡,是當時我老公在西藏出差的時候,當地的藏民送的。”
“這就對了,唐卡雖然是藏族的東西,不過佛道這些正的東西都是通的,如果是藏民送的,那肯定是這樣沒錯了,唐卡在藏民家都是被供奉的,只要有人供奉,不管開沒開過光,它都有神性、有靈力,所以你的新家那玩意兒進不去,剛好你搬到這里,它就跟過來了。”
旁邊的大媽聽蘇靜說的頭頭是道,剛才還一臉懷疑的模樣瞬間就變了,連忙削了個蘋果遞給蘇靜。
蘇靜也不客氣,接過蘋果啃著道:“不過到底是因為什么你的孩子會被那玩意兒纏著,這事情得到了晚上才知道,所以,你把孩子留給我們,今晚你和你媽找個住的地兒吧,明天早上7點以后回來就行。”
女孩聽了蘇靜的話,立即道:“我不是不放心你們,不過我要和我女兒呆在一起,哪也不去!”
蘇靜見她這樣,也不多說,便叫大媽離開這里。
臨走前,大媽還特地從外面的飯館給我們叫了兩碗炒飯上來,一番感謝后,她才離開了這里。
大媽走后,蘇靜繼續(xù)看她的綜藝節(jié)目,也不和我交流,我問她我剛才的分析到底對不對,她頭也不回地道:“對不對只有晚上才知道了,不過,嘿嘿……”蘇靜突然轉過來壞笑著看著我,“你既然問了,那我就先給你說了,一會兒你可要照顧好她們母女倆,我呢,就告辭了,今晚上,你和你的狗好好見見世面,這事成了,我分你一半的錢。”
蘇靜說著就要朝門口走,我哪敢讓她走,原來這人把我?guī)淼哪康氖亲屛乙粋€人去解決這事啊,這不是損友嗎,那個女孩聽到蘇靜要走也是極力地攔住她。
可是蘇靜力氣大,我拉不住她,一路拉扯到門口后,蘇靜又道:“冷霜霜,我記得當時是你要堅持把你口中的‘Y組織’調查個水落石出的,還要什么查清你朋友的死因,如果你連今天晚上都過不了,那趕快滾回你的學校安安心心混到畢業(yè)去考個公務員啥的吧!”
蘇靜說完,甩開我的手就朝下走去,“對了,你別求助你的百里公子,不然你就是個‘Loser’!”。
看著蘇靜遠去,我心里瞬間燃起一股怒火,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害怕,還是因為我被蘇靜說的一無是處,不過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她小看了。
身后的女孩看著蘇靜走了,也是又急又氣,她想打電話叫她媽回來,被我攔住了。
我問她是不是不相信我,女孩睜著她大大的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才道:“我看我們兩個年紀差不多,你說讓我怎么相信你,我22歲,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可是你干的卻是這一行,這也太罕見了吧。”
我不知道她說的“這一行”是哪一行,難道是捉鬼?不過我可不覺得我算入了行,很多東西我都不懂,不對,應該是蘇靜這個死女人從來就沒有教過我!而且丸丸現在這個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態(tài),一會兒晚上真有啥變故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這時,我的眼前幽幽地現出一個白色的影子,百里瀟在屋子里飄了一圈后,對著我道:“霜兒姑娘,這屋里有股戾氣,越來越重了,你可要萬分當心,若有不測,我再現身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百里瀟這話讓我一陣感動,不過我想到蘇靜的話,我決不能讓她小看了我!
剛想回答他,我突然想到這女孩在我旁邊,要是我對著空氣說話豈不是把她給嚇到了,我只好在心里把剛才的想法復述了一遍。
百里瀟立在我面前,點點頭表示會意,須臾之間,再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