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見此情形,也明白了三分,一把把我護在了身后。
“那個摔死的人也在。”我小聲對安辛道。
“什么?”安辛驚訝道,“他說什么了?”
“他說我們是自投羅網(wǎng)。”
看著眼前三個拿槍指著我們的同事,以及這個終于露出真面目的鬼,看來他早就埋伏好就等我們上來了。
安辛啊安辛,好奇害死貓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
那鬼緩緩地飄了過來,立在我面前道:“是不是很好奇里面的那48個魂去哪里了?不過現(xiàn)在你不用擔心了,因為很快,你就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個了。”
這鬼說完,嘴巴突然爆裂開,牙齒瞬間變得尖長,對著我脖子就要咬下來。
安辛在旁邊看我有異樣,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得本能地伸手朝我面前護來。
而安辛的手剛碰到這鬼,突然這鬼身上就冒起了一股青煙,一股焦味瞬間傳了過來。
這鬼吃疼,連忙閃向一旁,捂著自己的腰。
安辛這一下著實讓我長了一番見識,雖然我不知道他怎么會傷得到鬼,但眼下的情況可不容我多想。
看著這鬼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我心中頓時燃氣一股火焰,沖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呀,好冷!
“快點!”我朝安辛叫到,“我抓住他了,你朝我面前攻擊就行!”
安辛會意,沖過來對著他眼見的空氣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而我卻眼睜睜地看著這鬼被安辛瞬間揍來體無完膚,一個勾拳過后,眼珠都掉在了地上。
“現(xiàn)在怎么樣了?”安辛問我。
我看著眼前的鬼,一陣反胃,他的腦袋已經(jīng)有一半不見了,左手臂也掉了下來,而里面的器官就像發(fā)霉一般,上面爬著無數(shù)只蛆蟲。
“快、快死了。”
“呵呵,我本來就死了,你忘了?”那鬼突然用他僅有的半個嘴巴說道。
突然,他抬起腳朝我踢來,我用手一檔,只感覺手臂一陣刺痛,然后這鬼趁機從我手中掙脫了開,瞬間就朝外飛了出去,立即就消失在了洞口。
這鬼一走,洞口的三個同事瞬間就倒在了地上。
安辛見此情景,明白過來那鬼已經(jīng)走了,他把我扶起來時碰到了我的左手,他瞬間驚訝道:“你這手怎么了,就像冰塊一樣!”
“剛才給他給踢到了,你別管我,先去看他們?nèi)齻€怎么樣了。”
安辛把我扶到洞口坐著,才去檢查三個同事,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睡著了般。
安辛連忙把上衣脫了去小河里打濕拿過來,他在每個同事頭上擰出水淋下去后,那幾個人瞬間都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和安辛。
他們說剛才突然就感覺周圍一下就冷了起來,然后腦袋突然就昏昏沉沉的,之后就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安辛看他們?nèi)诵褋?,卻沒有高興,而是過去一人臉上一巴掌道:“媽的給你們說過工作的時候腦袋里不要東想西想,你一走神,就容易遭那鬼東西的道,跟了我這么久你們?nèi)齻€是第一回出來?”
那三人被安辛一通教訓,也是一臉委屈。
我見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趕忙提醒安辛快下山了,不然一會兒剛才那鬼要是找來幫手我們就完了。
安辛問他們?nèi)四懿荒茏撸@三個小子剛遭了罵,誰還敢說個不,趕忙爬了起來。
下山后,安辛說都餓了不過還是回去吃飯比較穩(wěn)妥,于是帶著我們直接上了路朝醫(yī)院趕去。
到了醫(yī)院,只聽到我“爸爸”的病房里一陣吵鬧,我連忙沖進去看,只見兩個同事正在極力地把我“爸爸”按在床上,一個勁地叫他“想開點想開點,不要激動”。
我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有些不情愿地叫了聲“爸”,然后問他這是怎么了,干嘛想不開。
“爸爸”見我來了,才停止了掙扎,那兩個同事這才收手走了出去。
“爸爸”等他們把門關(guān)上后,突然掩面哭了起來道:“上廁所的時候我問他們?yōu)槭裁窗宴R子取了,他們說鏡子壞了,我也沒想,可是、可是走到窗前的時候我看到里面的我,這哪還是我?。课耶敃r想不通就想跳樓?,F(xiàn)在你來了,你給爸爸說說,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我“爸爸”哭來如此傷心,我心中頓時軟了下來。
憑我對我爸的了解,他一直都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平時對中國的一些文化也有所涉獵。
既然他都問了,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法隱瞞,只得把這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了他。
“爸爸”聽我說完,在床上足足愣了有一分鐘才緩過神來道:“你是說,是你救了我?”
我含著淚點點頭。
“來,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
看著眼前戴著眼鏡極其消瘦的“爸爸”,我深吸口氣,還是緩步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如果爸爸一輩子都是這樣,你還會認我這個爸爸么?”
“當然會!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爸!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回到從前的!”
“唉。本來今年年底大選我還想去競選一下總經(jīng)理的,看來我要提前回家養(yǎng)老了……”我爸嘆息道。
“爸,您別難過,這事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的,只是,現(xiàn)在你要努力去面對自己這副身軀,一定不能再有什么尋短見的想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和那些警察一起工作,這事總會解決的!您放心好了!”
爸爸把伸出手摸摸我的臉道:“女兒長大了,長大了呀……”
“不過這事,我媽她……”
“你媽那里你不用操心,我來給她說就行了,她更需要時間,畢竟我們都二十三年了,你說枕邊的人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換做誰,都接受不了。”
看著我爸終于平復了過來,我心里也終于好受了些。
這時安辛在外面叫我,我只好讓爸爸好好休息,我會隨時過來看他的。
安辛見我出來,趕忙把我拉到一邊道:“那人不僅什么都不說,而且他還、還……”
“還什么你倒是說呀,支支吾吾的!”我怒道。
“他還故意傷害你爸爸的身體……”
“什么?這人不要命了?”說著我就要去看看這人。
“喂,冷霜霜,你先別激動,我進去先給張隊說下,再叫你進來。不過你在那人面前千萬不能激動,你越激動,他越高興。”
“我知道了,你先進去吧。”我淡淡道,此時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想法,既然這些事都躲不了,干嘛不去解決它呢。
安辛走后,我去值班室找到了之前去景區(qū)的那個醫(yī)生,我讓他幫我去找一張看起來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X光片,這醫(yī)生有些納悶,不過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也不敢多問,沒一會兒,他就找來了一張X光片,指著上面的一些部位道:“這些陰影就是肺癌的病灶部分。你用完了記得要還給我哈!”
我謝過醫(yī)生后,把X光片裝進了一個檔案袋,在上面寫上:冷封。
哼哼,計劃成功,希望這一招有用。
走到監(jiān)視病房的門口,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來接近高興的感覺,然后敲了敲門。
安辛開門見是我,皺著眉頭小聲道:“剛才出來你又不在,亂跑!”
我沒理他,徑直走了進去。
但是看到被眼鏡男占據(jù)的爸爸身體的一剎那,我還是被深深地震顫到了,這該死的眼鏡男,簡直就是畜生。
此時,“爸爸”的嘴巴里塞著一大坨棉花,上面浸滿了血,安辛說他剛才準備咬舌,幸好被及時發(fā)現(xiàn),我們?nèi)レ`山的時候他還拔過管子,用頭撞墻,現(xiàn)在只好用手銬把他四肢都銬了起來。
這人冷冷地盯著我,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話。
我過去站在他面前,伸手摸著他的臉道:“爸爸,你怎么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那人聽我這樣說,立即笑了起來,很得意的樣子。
“不過啊,其實,你不用咬舌也活不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說著我把寫著“冷封”的X光片袋子扔在他的面前,“來我給你看看,看到?jīng)]有,這些陰影,就是肺癌的病灶。本來這次我回來就是打算和我爸爸道別的,哪知道你這人,卻不想讓我爸死,唉,怪誰呢。”
這人聽我說完,眼里的神情頓時變了,從剛才的得意變成了無比的驚恐。
而我,假裝沒有看到一樣,轉(zhuǎn)身對安辛說道:“安隊,這人要尋死,你就讓他死,反正,除了他叫什么,其他的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必再留了。”
我冷冷地說完這些話,瀟灑地轉(zhuǎn)過身就走了出去,那一瞬間,我看到安辛的眼里滿是崇拜。
走出去后,突然想到安辛說的“他們兩個,到底哪個才算你爸爸呢”,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是啊,他們到底哪個才是我爸爸呢。
這時,遠遠的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霜兒姑娘……霜兒姑娘……”
我心里一喜,你這百里瀟,終于又來了啊,老是讓我擔驚受怕的!
可是我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正納悶,只見身邊飄著一團淡淡的白氣。
“百里瀟你怎么了?”我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