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到底,直到現(xiàn)在,我還沒見過風水一面。
然而,正是風水的姍姍來遲,也給了我觀察劉一手一行人的機會,劉一手自然是領(lǐng)頭的人,而吳克顯而易見,是站在他這一邊的,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另外五個人,恐怕都是各懷鬼胎了,這一眼過去,就能夠看出來。
老煙斗自然不用說了,很明顯和他們不在一條線上,劉一手找來老煙斗,也只是防著朱九三這一個神經(jīng)質(zhì),因為朱九三是我們這邊的人,他為了保險起見,定然會找一個有利益關(guān)系的人,上一個保險,畢竟,下面不比上面,在下面出了事,那可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了,況且,別看朱九三膈應老煙斗,老煙斗肯定也是個人物。
所以劉一手也并非龍叔所言的那樣混球,至少,考慮到風水局七七八八的狀況,劉一手已經(jīng)多算近妖,這毫不夸張。
“喂,龍老弟,他媽的還來不來了?”
劉一手又沖著龍叔這邊喊道,不說焦急,但很顯然他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了,龍叔只好好言安慰,也沒別的辦法。
其他人也頗有微詞,談論的話,有些也不堪入耳,雖然都在看戲,但不滿的情緒還是表露了出來,龍叔聳了聳肩,自知理虧,也就沒再和劉一手犟下去,向他們那邊揮了揮手,也就示意我一起過去。
但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就傳來一抹甜甜的聲音。
“怎么了,龍哥哥,這就走啦,不帶我玩了嘛?”
我一聽,眉頭就一下子皺了起來,臉上的肉,瞬間擠成了一姚明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那有一些港臺女星發(fā)嗲的嗓音,讓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往龍叔那邊看過去,龍叔也和我做了一同樣苦不堪言的表情,看起來,龍叔也是無福消受這東西。
“呃……”龍叔彰顯老處男的本色,被這么一攪和,半天說不上話來。
仔細想想,我跟了龍叔這么久,在龍叔身邊都是些大老爺們,很少會見到母的,這第一次見龍叔和女人相處,竟會如此的尬尷,我一下子沒忍住,就‘噗呲’的笑了一兩聲。
我這一笑,龍叔像是逮著了救命的稻草,他沖著我正色道,“小處男,這么沒出息,見著大美女,也不說話,來,快點自我介紹下。”
龍叔的一本正經(jīng),雖然把我弄得一臉啊哈哈的死魚臉,但卻把風水那姑娘給逗樂了。
風水笑起來很好看,但她的臉色卻并怎么好,很蒼白,像是經(jīng)過手術(shù)之后臉上毫無血色的白,而且笑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個經(jīng)常會笑的人。
“怎么了?”
風水見我和龍叔又都不說話,又是一笑道,“算了吧,我們先去那邊吧,我看他們已經(jīng)等不及了,還有啊,龍大哥,抱歉我來晚了。”
劉一手那些人看到風水之后,就沒有等龍叔過去,就開始了下一步的動作,在哪一塊空蕩的整塊石板上來回地踩著我看不懂的步伐,或許龍叔上去做,可能效果更好,因為劉一手那胖胖的身體,整了這么一出,就像是一邊跳著踢踏舞,一邊跳肚皮舞一樣,多少有一些滑稽。
我不禁有些疑惑,朱九三和老煙斗這兩個正兒八經(jīng)的土夫子在這,劉一手還摻和個啥,難道他們連一個墓口都找不到嗎?
龍叔不知是知我所想,還是在和風水解釋,他說道,“劉一手在這里下過一個局,所以這個局只有他一人能解,無非就是在兩個宅子之間,打開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就是陰宅陽宅兩者換氣的地方,這里是龍首部位,換成一般的陵墓,我想那一個神經(jīng)病,應該早就開著挖掘機,挖起來了吧。”
“直接挖不行嗎?”風水很天真道,“疑神疑鬼,難道真有邪靈不成?”
龍叔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嘆道,“風水大妹子,你叫風水,但不懂風水啊,你難道忘了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忘了那一年你看到過的事了?”
“別提,別提,別提了……”風水雙手合十,沖著龍叔做了一個禱告的手勢道,“龍大哥,你說什么都是對的,我已經(jīng)不想再回憶那段事了,好不容易才忘記,這你又讓我想起來,我可得說,我昨天還做了個噩夢,半天都緩過勁來,不然我也不會來的這么晚。”
我不知哪里來的沖動,就想調(diào)侃一下風水,“別找借口,怕就是怕了……”
風水沒回話,龍叔倒是揶揄道,“平時沒見你這么主動說話啊,小子,怎么,有意思?”
我知道龍叔一插話,就準沒有好事,轉(zhuǎn)移話題道,“別開我玩笑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龍叔一臉壞笑道,“不是我開玩笑,我是真的打算撮合你和風水,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帶上風水,還不都為了你小子好,你倒好,先怪罪你龍叔來了?”
“喂,我說,龍叔,風水她就在這里,你當著人面說,也太……”龍叔的回答令我語塞,他好像壓根就沒顧及到風水就在身邊,我當然沒有他那么臉皮厚,只得道,“風水,你怎么一點反應沒有,龍叔他……他……他在說你啊。”
風水對龍叔的話倒是置之一笑,和龍叔對視了一眼,對我道,“我答應龍大哥來,除了走一趟下面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來和你相親。”
相親……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相……親?”
如果說龍叔的話,我還當時調(diào)侃,那風水的話,就是天方夜譚了,令我目瞪口呆,我伸出顫抖的手指,指了指龍叔,又指了指風水,結(jié)巴道,“這……這……你們……你們,唉喲我草,你們到底玩什么把戲?”
龍叔瞧了眼風水,然后收起的臉上的笑,說道,“小七,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當初在警方那里看到檔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輩子,估計要被風水給纏上了,不不……準確的說,不是你被她纏上,而是她被你纏上……”
“等等……”我也顧不得什么不解了,打斷龍叔直接問道,“我和她都不認識,怎么,怎么就纏上了?”
“我說過你的命很特殊,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都跑不了特殊兩個字……”龍叔磕出一根煙,在風水面前揚了揚,風水不介意,才點了上,“你也看到了,劉一手不也沒見過你一次,怎么一見著你那么畢恭畢敬?以劉一手的資歷,他大可不必如此,你想過沒有,小七,我們這一行憑本事說話,你屁都不知道一個,劉一手為何還會那樣對你?”
龍叔頓了一下,低沉著聲音,“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的命精貴!”
我也知道我的命精貴,但怎么就和風水攪和在了一起?
雖然我并不反對這樣,畢竟風水還是挺俊美的少女,配上我這個小胖子我都覺得浪費,但總得給個合適的理由吧?
“哎呀,有的時候,這命里有的,真的一樣都少不了,命里沒的,怎么抓都抓不住,”龍叔突然感慨,低笑道,“小子啊,你總說你運氣差,但你運氣再差,不還是活得好好的,我命倒是好,但這么多年了,也沒過出個精彩。”
我不知龍叔這感慨從何而發(fā),只能默默聽了龍叔的下文。
龍叔用力吸了一口氣,說道,“也罷了,在下去之前,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既然風水在這,我也沒什么顧忌了。”
我一邊走,一邊側(cè)耳恭聽,龍叔幽幽吐出一口煙霧,“小子,你還記得你爺爺屋里面的‘過橋水’嗎?”
我點了點頭說這不廢話么,我當然記得。
見了我的態(tài)度,龍叔停下了腳步,站住了,然后對我說,“我曾說過,那一碗‘過橋水’是你爺爺續(xù)命用的,這里我撒了一個謊,不錯,那一碗‘過橋水’確實是續(xù)命用的,然而,卻不是給我?guī)熜掷m(xù)命的,而是……”
龍叔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很明顯,龍叔指的就是我!
為我續(xù)命?
我腦子突然有些短路,搞不清楚狀況了,如果一開始的各條線索,我都可以捋清楚,那現(xiàn)在又是亂做了一團。
“你爺爺可不是為了贖罪,才買下了你老家的那個兇宅,而是為了你,起初的兇宅,并不能算是兇,頂多有點怨氣罷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你爺爺養(yǎng)起來的,因為房屋的位置很好,適合那么去做,換句話說,你打翻了過橋水,就相當于打翻了自己的命,你爺爺不急才怪呢!”
龍叔一口氣說完,然后喘息著抽煙,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那你怎么不早告訴我,等到現(xiàn)在?”
龍叔瞥了一眼,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下風水,然后龍叔轉(zhuǎn)過了身去,朝著空曠的地方道,“我剛才也說了,有的時候,是命,換成以往,我是不可能帶著風水來的,但我卻偶然發(fā)現(xiàn)了風水的身世,這可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的生辰八字,恰好和你的完全相反,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當一次媒婆好了,相信我,對你對她都有好處。”
我又看了一眼風水,不得不說是一個大美人。
至少在我眼里,就沒有見過比她更美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黃泉路上遇到的那個少女。
只是才看一眼,我就有點罩不住了,風水還看我,哪有女的用那種眼光來看男人的,就好像進了窯子一樣。
“喂,我說,你們?nèi)齻€,快過來,怎么又停下來了?龍老弟,你怎么會這么磨嘰?”
三十米開外,劉一手累得滿頭大汗,沖著我們這邊咆哮道,“他媽的,還來不來了?快點過來,要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