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機,挽住她的手,“那你就趕緊找個帥哥哥嫁了,到時候就有人管著你了。”
“咱們不是在說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這里了,別岔開話題。”
“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的終身大事么。”
我們兩個說說笑笑,到了食堂。
吃完晚飯,我回去整理了檔案,然后跟羊哥出發(fā)往DJ麥克上班的酒吧。
夜幕籠罩,彎月懸掛,繁星閃爍。
街上霓虹交錯,車水馬龍,下班的人,約會的人,三三兩兩。
差不多到第五大道的時候,羊哥接了個電話,有些焦急和緊張,“我在工作,你先送他去醫(yī)院。”
等他掛了電話后,我問他,“是不是曉東出什么事了?”曉東是羊哥的兒子,也只有曉東有什么事,他才會這么緊張焦急。
羊哥眉頭皺著,“他說肚子很疼,一直哇哇大哭。”
“羊哥,你把我送到第五大道路口,你回去接嫂子和曉東去醫(yī)院,嫂子一個人也不行。”我說道。
“可是……”羊哥擔(dān)心的看看我,“那里酒吧魚龍混雜。”
“你別忘了,我可是警察。”我沖他笑笑,示意他安心。
好說歹說,羊哥才放心我一個人去找麥克。
到了第五大道路口,我下車后,羊哥叮囑著,“有事情記得找我。”
“沒事,你去吧。”我揮揮手。
第五大道,市內(nèi)最出名的酒吧街,夜的彩燈比白天的太陽還要絢麗奪目。對于起他來人來說,夜是一天的結(jié)束,但對于混跡第五大道酒吧的人來說,黑暗不是結(jié)束,是狂歡派對的開始。
各式各樣的風(fēng)情酒吧在夜里綻放光彩,DJ麥克上班的慕拉格酒吧就在這里。
穿著性感的女人、打扮時尚的男人不斷從身邊來往,街上幾個人拿著酒杯笑著聊天的也有,狼狽的胡言亂語的醉漢也有,還有獨自出來“掠食”的也有。
除了來辦案以外,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安澤不允許我來。
到了慕拉格酒吧門口,我拿出麥克的照片,仔細(xì)看了一眼,確認(rèn)他的長相。
酒吧門口的兔女郎看到我穿著制服,臉上的笑容消失,我沒搭理她們,對于她們來說,警察不是她們喜歡的對象。
我徑直往里邊走去,推開黑色雕花的大門,嘈雜的音樂聲頓時入耳,音響震的地板都在震動,舞池內(nèi)舞者身姿妖嬈。
DJ臺上在打碟的DJ正是麥克,他穿著白色背心,帶著MK帽子,露出的肌膚上都是紋身,結(jié)實的肌肉,可見平日里經(jīng)常鍛煉。
看著他的肌肉,我突然想起一點,如果兇手力氣不夠大,如何搬運尸體?在拋尸的地點,沒有留下兇手的腳印或是踩踏痕跡。可以確定兩點,兇手力氣很大,兇手選擇的拋尸場所,必須是不能留下踩踏痕跡的。
我往DJ臺靠近,等到麥克下場,我攔住了他。
我出示了證件,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朝我吼著,“警察師姐,我已經(jīng)沒有再犯了,你們一天天找我有意思?”
“我找你不是因為你前科。”我說道。
可音樂聲太大聲,蓋過了我的聲音。
我只能拿出成美慧的照片,然后湊近他一些,大聲說道:“我找你,是因為她。”
他看著成美慧的照片,皺了皺眉。
安靜的小巷,位于酒吧后邊,前邊的熱鬧繁華、紙醉金迷,跟這里似乎是兩個世界。
昏暗的燈光,這里靜的跟空氣都死了似得。
我跟著麥克來到這里,麥克轉(zhuǎn)身看著我,“成美慧怎么了?”
“你今天沒有看新聞?”我問道。
“新聞?我昨天趕了幾個場子,到了凌晨才睡,睡醒就直接過來上班了。”麥克說道。
“聽說你在追成美慧,難道你朋友都沒有告訴你,她出事了?”
我有些懷疑的語氣讓他郁悶,“我追她?是她想找我當(dāng)她小狼狗,我有女朋友的,對她沒有興趣。我手機昨天不小心摔壞了,還沒有修好,電話打不通。”
額,信息量略大。我皺了皺眉,“那你來這里也沒人跟你說今天早上的案子?”
“你是說‘詭笑的佛像’一案?”麥克很是意外,“別告訴我,死者是成美慧?”
“沒錯。”我絲毫不放過他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只是很遺憾,他是真的很意外。如果說他的意外是偽裝出來的,那只能說他的偽裝技術(shù)已經(jīng)爐火純青。
“我有聽說這個案子,但是不知道死者是她。”麥克說著,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又說道,“她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平凡,一天天說她很害怕,有鬼找她。大概兩個星期前,她又給我打電話,我女朋友接的,我女朋友不喜歡她總是騷擾我,直接罵了她,她發(fā)出尖叫,一直叫著‘他來了,他又來了,他不會放過我的’。我女朋友覺得她是自導(dǎo)自演的發(fā)瘋,掛了她電話,然后讓我換號碼。我換了號碼,她跑到我上班的地方騷擾我,不過我看她當(dāng)時確實很害怕的樣子,一直左顧右盼,好像真有東西跟著她。我索性換了地方工作,也沒有再聯(lián)系了。”
他說完,深幽的小巷上忽然發(fā)出“啪嗒”一聲,有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我們兩個都不約而同的嚇了一跳。
同時看去,只是有人扔?xùn)|西下來。
他搓了搓雙臂,“現(xiàn)在說起來,確實有點陰森森的。”
我確實也覺得有些滲人,但是他這么大塊頭一個男人在我面前表露出害怕,好像有點滑稽。
“那你知道她說的‘他來了’是誰來了?是男是女?”我問道。麥克說的跟李華說的差不多,麥克跟李華不認(rèn)識,不會串供。成美慧說的“他來了”是指鬼來了,因為李華之前扮演過鬼嚇唬她,所以她認(rèn)為還是李華。這個“鬼”就是兇手,即使中午那種恐懼讓我想起來還不寒而栗,可我始終不相信是鬼怪作祟。
麥克抱著雙臂搖搖頭,“她沒說,她很害怕,什么都不敢說。我建議她去看心理醫(yī)生,她不肯去,她說她很確定那不是人。”
麥克說完,一陣涼颼颼的風(fēng)吹過,我猛地打了個顫,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覺得她身邊的人可疑嗎?”我挪動了一下步子,以調(diào)節(jié)心底那發(fā)毛的感覺。
“她身邊都是一群玩咖,她跟誰也都不是關(guān)系好的那種,所以我想不到誰會對她這么做。”
“你再仔細(xì)想想,她有沒有跟你提過什么特別的事?”
“呃。”麥克想了好一會,“有一件事,跟佛像有關(guān)系,我也不知道跟她的死有沒有關(guān)系,她有一次喝的爛醉,一直拉著我的手說‘佛祖,對不起’。說了很久,然后才消停下來。”
“你后邊沒問她?”
“這種事有什么好問的,如果不是她的死跟佛像有關(guān)系,我都記不起來這事了。”
我看麥克能告訴我的已經(jīng)全說了,“最后一個問題,昨天八點到十一點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在夜電酒吧打碟。”
“好,我們會查證。如果你想起什么,請聯(lián)系我們。”我拿出名片給他,“也請你保持你的聯(lián)絡(luò)暢通,我們需要找你的時候,要能找到你。”
“知道了。”麥克點點頭。
我指了指小巷前邊,問道:“這里能出去?”我沒打算要從酒吧里出去,太吵鬧了,吵的我腦袋疼。
“可以,直直走就能出去了。”麥克說道。
“你回去上班吧。”我說完,往小巷前邊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后,我聽到前邊有人吹口哨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看去,前邊有幾個人在推搡著一個人進來小巷里,還時不時發(fā)出嘲笑聲。
估計又是哪些少年喝醉了,在欺負(fù)人。
這閑事,我不能不管。
我加快腳步往人影那走去,這時,我聽到了男人的嘲笑聲,“曾經(jīng)大名鼎鼎的殺妻狂魔程墨,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程墨?他在說程墨?我一下子停下腳步,昏暗的燈光,我看著那被推搡倒在地上的人。
程墨,確實是程墨。
我心頭一股厭惡感生出,眉頭皺了皺,是他的話,我忽然不想管這事了。他變成這樣,完全是自找的,沒人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讓他變成這樣。
我想轉(zhuǎn)身離開,又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咱們來玩點好玩的,據(jù)說他以前很耐打的,咱們猜拳頭,誰贏了誰先上,看誰先把他打趴。贏的人,在他身上灑一泡尿慶祝,給他留點印記,讓他記得。”
太過分了!我要轉(zhuǎn)身離開的念頭頓時被打消。不管是不是程墨,身為警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fā)生不管。
在他們猜拳頭的時候,我快步走過去,“干什么?喝這二兩酒就來鬧事了?”
我的話讓他們停下,視線朝看我,我到他們跟前停下,在地上的程墨懶懶的抬眸撇了我一眼,深幽的黑眸沒有多余的情緒。
這五名穿得花花綠綠的青年打量著我,其中撐橙色衣服那個小個子說道:“有個娘們出來管事。”
他旁邊綠色衣服的男人拉了拉他,“別鬧,她是警察。”
“警察又怎樣,哥們一樣橫。”
橙色衣服小個子看起來是這五個人的頭,他一喝,其他四個人都老實了。
地上的程墨淡淡說道:“你走吧,不關(guān)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