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引用下紅寶書上的語錄,但當下腦子有些不靈光,也就打住了這念頭,畢竟現(xiàn)在不是參加什么動員大會。
按我的心思,就算這空屋里擺著金山銀山,最好還是不要染指,不怕一萬,就怕一萬,那些孩童便是活生生的教訓。
說是這么說,其實我心頭也是很好奇,畢竟在這空曠的屋子里,這盆栽的存在顯得極其突兀。
不過我剛死里逃生,且那些長著尖銳獠牙的孩童究竟是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對這陵墓心存一份敬畏感,根本不想節(jié)外生枝。
黑桃似乎并沒怎么在意,笑笑說,不過是一翠竹而已,長勢這么好,說不定跟出口有關。
說著,他好奇地走過去,瞅了一會側頭看著我說,只不過是普通翠竹罷了,也許是墓主生前喜歡這種植物。
他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想當初那鬼神頭上討生活的窯山兒就曾跟我說過,他倒斗過不少墓穴,其中就有喜歡玉石的墓主,打開棺槨一看,棺材里頭擺放著不少陪葬玉石的主兒都還算是正常,更有的主兒,壽衣就是一玉石編織成的玉衣,口中更是含著一塊,往往那一塊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值錢玩意。
我尋思之際,他不知是覺得新鮮還是為何,竟是伸出手去觸碰盆栽上的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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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呼打斷我的思緒,我心頭猛然一咯噔,抬眼一看,駭然的發(fā)現(xiàn)這翠竹盆栽上的一顆花蕊乍放,那花蕊化成了一顆色彩斑駁的頭顱,那頭顱一下子咬上了隊員的手指頭。
從花蕊乍放到化成色彩斑駁的詭異頭顱,也就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黑桃當下也許是被這離奇的一幕給驚愕怔住,再反應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下,黑桃的驚呼聲乍落,變成了慘叫。
有詐!
我腦子里想到這倆字,匆忙跑過去,正想上前去解救黑桃,此時我的身體剎那僵住,幾乎是要瞪出眼珠子,我看到這桌子上頭的翠竹花蕊紛紛乍放,一個個詭異的人頭從桌上滾落下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究竟是什么情況,這些詭異的人頭已經(jīng)借著地面的彈力,張開口咬合著,紛紛朝我攻擊而來。
這些頭顱的攻擊速度比我想象中還要快上不少,好在我跟它們保持著一段距離,第一時間沒有被最近的幾顆頭顱咬住,不過是驚險的很,堪堪躲過。
這突兀的變故太過突然,我本能地后退,躲開最近幾顆頭顱的攻擊,再一看,黑桃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不少詭異頭顱咬住,正發(fā)瘋一般掙扎著,慘叫連連……
就這么一兩個呼吸的時間,余下的頭顱再度發(fā)動攻擊,幾乎擋住了我向前的所有去路,無奈之下,我只好祈禱黑桃能脫險,撒開腳丫往屋外跑出去。
一跑到門口,我順手將門關上,只聽里頭咚咚直響,應該這些詭異頭顱為了攻擊我,瘋狂往門上頭砸去所發(fā)出的聲音。
這翠竹究竟是什么東西?竟能演變出這般攻擊性十足的詭異頭顱來?
我不敢多逗留,快步離開,剛跑出門口不遠,只見雷蝎與姚成明兩人滿臉慌張,正朝我這頭狂奔過來。
我們仨碰頭后,還沒等我開口,姚成明滿臉驚色往身后看了一眼,語速極快,反倒是先問我,里頭有什么,為何我這么慌不擇路跑出來。
我本想將里頭所見的一幕,包括那棵翠竹還有那些詭異頭顱的事簡單講一遍,想到里頭還困著黑桃,當下猛然轉過身去,一腳踹開石屋的門,隨后彈射到一旁。
我自己一人肯定是會搭進去,但現(xiàn)在多了雷蝎和姚成明倆人,興許有希望救出黑桃。
門被踹開之后,我干嘔了幾下,差點沒吐出來……
石屋的門被我踹開,卻是發(fā)現(xiàn),本是生龍活虎的黑桃轉眼工夫竟是化成了一具白骨……
這還未了,這些飽食了人肉的頭顱竟然一個個的如同嬰孩一般,在地上滾動著,準備隨時向我們仨人發(fā)起了攻擊。
當這些頭顱張口咬合時,尖牙之上還掛著肉沫血渣子,看著令人心驚肉跳。
滿屋子色彩斑駁的頭顱竄動著,襯上那濃烈的血腥味,構成了我記事以來極為殘酷詭譎的畫面。
“黑桃同志!”
我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雖然我知道當下的情況換做是他逃開攻擊,身為革命同志,我是可以理解的,但眼下好端端一人,成了白骨,這種強烈的沖擊,讓我?guī)缀跏倾对谠?,呆呆看著那具白骨,失聲喊了出來?/p>
在山隙里遭受水流的沖擊,被沖到這地下陵墓,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又是遇到哪些孩童,躲過孩童,最終卻是倒在了這些頭顱的攻擊之下。
令我更為懊悔的是,當時我的思想不夠堅定,沒有橫刀立馬攔住黑桃,不讓他靠近那盆栽翠竹,也就沒了這些事……
不知是這些頭顱飽食了人肉后,行動變得有些緩慢還是其它緣由,雖然這些怪物依舊是極富攻擊性,但威脅遠沒有一開始來的大。
更具威脅的是,這些頭顱竟然懂得借力使得自身彈跳起來形成攻勢,加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嗜血兇殘本性,單是在心理層面,就足以給人一種莫大的震懾。
這種情況之下,再進去也沒什么意義了,我心情沉重無比,再退了幾步,想跟雷蝎和姚成明建議,暫時離開這里,先找到出口再說,黑桃同志的烈骨有機會再回來撿回。
剛一回頭,卻是看到雷蝎姚成明倆人身后不遠處有動靜,一看,登時心頭一震,頭皮陣陣發(fā)麻。
只見一群紅腹蜥蜴正快速朝我們爬來,單單如此到無甚可怕,滲人的是,這群紅腹蜥蜴與那尋常蜥蜴不同,眼珠子里藏有瘋狂的殺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且這群紅腹蜥蜴?zhèn)€頭并不小,足有尋常蜥蜴幾倍之大,密密麻麻一大群正瘋狂爬行追來。
這下我才明白,為何初見到他倆人時,這倆人滿臉的驚慌,本以為是因為躲避獠牙孩童的攻擊,沒想到是被這些紅腹蜥蜴追逐。
此時不僅僅是我,就是神色很少有大起伏的悶瓶子雷蝎看著也是有些驚慌失色,姚成明更是東張西望,企圖短時間找到突破口。
情況危急,我也顧不上問他們究竟是怎么引出來這一群家伙,只想著該怎么逃出這種燃眉困境。
可這前無路后無門的,又是這種危急關頭,根本沒有太多考慮判斷的時間。
“先進去再說!”
我見屋里的頭顱雖然依舊兇猛,但行動沒那么之前那么迅捷,權衡之下,心想只有冒險一試了。
話音一落,我便率先閃了進去,恰好這時有一個頭顱撲了上來,由于速度沒那么快,我抬腿就是一腳,可算是躲過了這次攻擊,可這頭顱像是擁有不死之身似的,重重砸在地面上,依舊是張口咬合著,尖牙上依稀還能看到肉沫子血渣子,令人作嘔。
很快,雷蝎和姚成明也是魚貫而入,姚成明更是無須我開口,已經(jīng)反手將石屋的門關上。
我們仨不敢大意,急急退到石屋的墻角,貼著墻壁嚴陣以待,只要有撲上來的頭顱,即刻擺腿踢回去,一時半會暫且無恙。
在這間隙,我問姚成明這盆栽翠竹是什么情況,且將我所看到的那翠竹花蕊綻放演變成這些色彩斑駁頭顱的一幕簡單講了講。
姚成明聽完,皺著眉頭尋思了會,也不敢確定,只是跟我說這只是傳聞,他沒去考證過真假。
在他講話的這么短短一會功夫里,雷蝎在前頭已是擊退了十多個頭顱的一波攻勢,即便雷蝎身手了得,乃學體術出身,但若不是黑桃的壯烈犧牲,以這些頭顱之前的攻擊速度,恐怕沒那么輕松。
姚成明說這棵翠竹,很有可能就是鬼卒竹,是一種在世間滅絕了數(shù)千年的怪異竹子,傳說,它來自西域極遠地區(qū)的一種怪異植物,本是用來懲戒宗教叛徒的,只不過,他也不清楚這植物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座陵墓里。
聽完之后我覺得姚成明這番話太過匪夷所思,不過此人是考古專家,向來注重考據(jù),既然他也沒下定論,我也只當是傳說來聽。
我心頭覺得對不上的地方正是西域這個字眼,若說這陵墓所葬的乃古閩國的國師,為何來自西域地區(qū)的怪異植物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在這時,門所在的那面墻壁傳來怪異的聲音,好似墻壁有夾層,而有東西在里頭鬧騰一般,又像是要破墻而出,這讓我的心臟再次揪緊。
這屋里頭的食人頭顱尚在肆虐著,屋外又有紅腹蜥蜴虎視眈眈,要是再有威脅出現(xiàn),就是鋼鐵鍛造的意志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卡啦卡啦,幾聲碎石掉落的聲音響起,隨后是大面積的碎石掉落,墻壁出現(xiàn)很多個小窟窿,像是蛇頭一樣的東西露出,場面極其駭人。
再細看,這東西正是門外的那些蜥蜴,沒想到這些紅腹蜥蜴竟是咬穿了壁墻,從墻壁里頭鉆了進來……
這些蜥蜴竟然會啃食水泥建筑?!驚詫之余,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一臉的茫然。
我?guī)缀跏菓岩勺约旱难劬?,面對這意想不到的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