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久。
我覺得自己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在夢里我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真是可笑。
小云依然陪在我床邊,見我睜眼醒來,小云似乎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失措地喊道:“掌柜……”
我回應了一聲,發(fā)現(xiàn)嗓子很干啞,根本沒發(fā)出聲音。也管不了那么多,起床站起了身。很快于伯和小生也過來了,問我身體怎么樣。我動了動手腳脖子,雖然還有些酸痛,但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
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我急忙想要問他們,陸酉錢到底怎么樣了。但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出不了聲,試了幾次,都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見我一臉驚恐,于伯皺了下眉,急忙道:“別擔心,只是暫時失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陸酉錢他也還活著,只是可能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幾年內也不能再動元氣。”
聽說他這么一說,我松了口氣。陸酉錢其實我真的挺佩服他的,正邪不兩立,有種舍我其誰的大義。
我猛然又想起那個黑影人,自己之前被他扯掉了胳膊,又貫穿了腹部?,F(xiàn)在想來還心有余悸,那些場景就像剛剛發(fā)生的一般,歷歷在目。
于伯似乎能猜到我在想什么,開口說:“玉牌里的東西已經(jīng)被收服了,今后都不用再擔心了。”
聽說那家伙被收服了,我有些莫名其妙,之前我可是親眼看到陸酉錢和那家伙戰(zhàn)斗。只是最后怎么和我記憶中不太一樣,我想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什么幻覺。
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躺了多久,我出了新舊樓,準備回城里找楊剛他們,于伯卻突然叫住我,說:“你最好還是在這里再修養(yǎng)一段時間,多適應一下。”
我心想適應什么,之前可能是因為淋了雨發(fā)燒暈倒了,感受了一下,現(xiàn)在身體還行,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就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來到無塵橋邊,發(fā)現(xiàn)于伯和小生還有小云都在門口目送我,卻沒有見到阿妥。心想他們難道都不來送送我,讓我怎么過橋?
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還是愣站在門口,完全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我心中苦笑了一下,硬著頭皮往橋上邁了一步??磥硎且已菔疽幌滤さ梗麄儾胖雷约旱恼乒裆喜涣藷o塵橋,然后過來幫忙。
但出奇的是,我這一步竟然真的踩在了無塵橋上。
我簡直不敢相信,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確是踩在無塵橋的石板上。忍不住使勁蹬了幾下,這橋很結實,上面的石頭連晃都沒晃一下。
我心中驚訝,回頭向于伯他們看去,發(fā)現(xiàn)小云和小生已經(jīng)不見了,于伯還站在門口,見我回頭,朝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不對,我猜這無塵橋估計是被于伯他們動了手腳,改變了它的特質,現(xiàn)在就連我這樣的普通人都能踩上去了。
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翻過山向城市的方向走去。這次沒有再遇到上次的小巴車,倒是遇到了一輛要去城市方向的三輪貨車。
開車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大爺,見我招手,就把車停了下來。我比劃了半天,他才知道我要去城里,就招呼我上車:“只要不怕臟,后面隨便坐。”
我抬眼一看,后面的車斗里裝著兩籠雞,還有幾袋蔬菜。嘿嘿一笑就上了車,反正自己身上也沒見干凈得到哪里去。
這三輪車估計是發(fā)動機有問題,一路“突突突”響個不停,聲音特別大。不過有順風車搭,我哪能嫌棄。那老頭坐在前面開車,可能以為我是啞巴,但還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不過因為噪聲太大,大多時候都是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沒多久上了寬大的水泥路,又往前走了一截,老頭把車停下,說要去旁邊的菜市場,叫我就在這里下車吧。
我嘿嘿一笑,翻下了車,點頭給他道謝。他卻是呵呵一笑,捂了下鼻子:“小伙子呀,剛才路上我就一直問你,你多久沒洗澡啦。別怪我多嘴,年輕人要愛干凈點,回去收拾收拾哈。”
我點頭答應,又在自己身上聞了聞,奇怪,并沒有什么怪味呀。猜想可能是自己聞習慣了,已經(jīng)不覺得臭了。但自己身上倒是臟得可怕,衣服也都幾乎爛成了渣,像是好多年沒換過一般。就算那時候從山上滾下來,也不至于搞成這樣才對。
衣服爛了,手機和錢包什么的都沒有了,在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中,我回了出租屋。楊剛和牛兒不在家,可能都在上班。我在旁邊的花壇里找到了備用鑰匙,終于開門進了屋,趕緊洗澡換衣服。
一直等到晚上,還是不見楊剛和牛兒他們回屋,不禁奇怪。想要給他們打電話,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出不了聲,打了也是白搭。再加上電話又丟了,也記不住他們的號碼。無奈自己在冰箱里翻了些東西吃了,早早的就休息了。
早上模模糊糊起來,發(fā)現(xiàn)楊剛和牛兒還是沒有回來,心想他們難道一起去了哪里玩了?又或者兩人組團去那啥了。
一直到第三天才覺得不太對勁,楊剛和牛兒還是不見人影。我開始害怕起來,難道他們倆也出了什么事?
最后忍不住,去了楊剛上班的地方,想要問問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結果一到他們公司門口就給攔了下來,比劃了半天人家以為我是神經(jīng)病,差點就打電話報警了。心想這嗓子到底什么情況,也不痛也不癢,就是說不出話來,看來得找時間去醫(yī)院看看。
最后沒辦法去了文具店買了便利貼和筆,再回來給那門衛(wèi)寫明了情況,才終于進去。
找到他們公司部門,用筆問了他同事才知道,楊剛這小子竟然回了老家。說是有親人去世,得一個星期才會回來。
我心里一驚,難道老家又出事了?想起之前和陸酉錢遇到那整個村都死了,心里著急起來,希望二嬸他們別出什么事才好。
醫(yī)院都懶得去,急忙坐了車直奔鄉(xiāng)下老家,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坐的是的士,一路到鄉(xiāng)下老家,比去車站坐大巴節(jié)約了很多時間。下車結賬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司機竟然多收了一百。
問他怎么回事,那司機突然捂著鼻子,一臉難受:“小兄弟,你這是什么味兒呀,臭都快把我臭死了。那一百是洗車費,回去我得好好把車給洗了。”
我在自己身上聞了聞,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怪味呀,但因為有急事,也懶得和他扯淡,給了錢直接下車進了村子。
村里果然在辦白事,竟然真的是二嬸家。
屋子外面已經(jīng)搭起了雨棚,四周掛著白布,很多人進進出出,各自忙活著。都是熟面孔,大舅爺、二嬸、癩子媳婦、楊剛……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楊剛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沒有老人。二嬸家其實就二嬸和楊剛兩人,后來再加上我才是三個人?,F(xiàn)在二嬸和楊剛都在,那他們是在給誰辦葬禮?
急忙走上前去,來到雨棚前面,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面孔,竟然是一段時間不見的林靈。她竟然這么快就從日本回來了,因為沒有了手機,她回來也聯(lián)系不到我,所以才會找到楊剛他們吧。
進了雨棚,看到了設在里面的靈堂,我越來越好奇,這到底是誰死了。也沒來得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徑直就走進了靈堂,看到了上面掛著的黑白照片,好像是個年輕人。
再走近些,終于看清,也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照片上的人,其實還蠻帥氣的,但那個人分明就是我。
與此同時,原本喧鬧的靈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周圍人全都將目光轉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