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是個肌肉男,而且很憨厚,背著我一個大男人,還有我們兩身上的背包,顯得一點兒也不累,我本來想自己走,可是已經(jīng)吐的渾身無力了,根本就沒法再動彈了,只有讓他背著。
他又繼續(xù)說:“那個祭壇附近的煞氣太濃,你是普通人,煞氣入體就會神志不清,剛剛連我差點也沒反應(yīng)過來,幸好師傅在旁邊……”
接下來他說的什么我就聽不清了,因為當時我感覺全身發(fā)熱,好像腦子里有團火在燒,整個人都懵懵懂懂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記得,許文背著我離開那個祭壇的范圍,原路返回的時候,碰到雷老板一伙人,然后我們幾個人就藏在上次那個小茅屋里休息了。
許文好像跟我說了挺多話,我只記得他說,晴明一直沒回來,可能是處理掉那個祭壇后,又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后來我就再也沒有意識了。
隱隱約約我看到有個白影子站在我面前,低聲跟我說:“你要小心他們。”
我想開口說小心誰,你又是誰,可卻說不出話,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躺在一個黑暗的房間,旁邊坐著個人,我虛弱的爬起來,說:“師兄,我怎么了?”
但是坐在我旁邊的人,不是許文,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那個叫陸嵐嵐的女人,她見我醒來也沒說話,甚至都沒看我一眼,雙眼無神坐在旁邊沒動。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xiàn)在。
陸嵐嵐沒理我,我只好走出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我又回到之前來過的那個小茅屋了,那個楊峰就在門外,見我出來他就笑著說:“沒事了?”
我點點頭,說:“昨天我出了什么事,怎么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了?”
楊峰一臉驚嘆的看看我說:“昨天你那個師兄背你回來的時候,你渾身上下都紅通通的像煮熟的螃蟹,而且身上燙的不得了,還神志不清,結(jié)果他給你喂了點東西吃,你一天就活蹦亂跳了。”
我回想了一下,還是沒什么記憶,楊峰又說我發(fā)燒燒的很嚴重,師公都說我就算能保命,也可能要很久才能恢復身體,說不定還會成瘋子什么的……
那個師公只不過是個農(nóng)民,其實也就比普通農(nóng)民多一點見識罷了,就像二舅,二舅要是膽子小一點,也不會死在厚峰村了。
說這些也沒用了,我問楊峰,“我?guī)熜秩ツ膬毫耍?rdquo;
楊峰的表情忽然一變,頓了兩秒才說:“不知道,今天大清早他就走了,據(jù)說是去那位晴明大師。”
說起這個事兒我就覺得奇怪,為什么好像不管是鬼還是人,都會把晴明當成很厲害的人?這一點我很久之后才明白。
晴明和許文都不在,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只能在這里等著他們回來了。
只不過我整理自己的背包才發(fā)現(xiàn),包里的東西少了很多,大部分吃的都沒了,我一看就知道是楊峰他們拿的,不過他們還在我背包里放了一千塊。
本來還想找他們理論,可想想大家都待在這個鬼地方,也就沒有找他們的心思了。
到了下午時分,雷老板和那師公也回來了,許文晴明還是不見人影,我有點慌神了,問了問那個雷老板。
雷老板搖頭說:“我和師公,系去找出口,沒有見到你的兩個同伴。”
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一股好像濕的鐵管生銹的那種味道,而且還帶了死老鼠味,很奇怪,他們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問他上次不是跟著我們一起走,怎么后來走丟了?
雷老板說:“上次我本來也不想跟著你們走啦,系那個老頭子,他要跟你們走,后來跟到一半,那老頭子又不走了,說什么陰氣太重,不宜再走。”
這個時候,我的腦袋好像靈光乍現(xiàn),似乎因為他的話想起什么……
對,他說的陰氣,就是死老鼠的味道,叫是叫晴明師傅,但晴明沒有教過我什么,反而是前幾天一直跟小貓待在一起,小貓教我的比較多。
小貓也不是道士出身,她也就前兩個月才入的晴明門下,她家就是賣死人東西的,所以小貓懂的東西都是野路子,她跟我說過,所謂的陰氣,其實就是聞起來有點像死老鼠味的東西,鬼的氣味反而是情況各異,但是陰氣是污穢的,普通人聞起來當然覺得難聞。
那天在墓坑里撿死雞毛的時候,我就聞過這種又腥又臭味道。
我明明就要想起來了,但是又卡在這里,我隨口問道:“你們是不是碰到什么臟東西了?”
雷老板愣了一下,又笑呵呵的說:“老弟你就系厲害,連這個都知道,剛剛我和那老頭子找出口的時候,碰到一具尸體了。”
好像尸體腐爛確實是像這個氣味,我沒再說什么,回茅屋休息了,昨天燒的很嚴重,所以我一直覺得身體有點虛,也就沒再跟他們聊了。
況且那師公的話方言口音太重,我完全聽不懂。
不過我發(fā)現(xiàn),陸嵐嵐和師公不算,楊峰和雷老板都對我挺熱情的,雷老板跟我不停的找話題扯淡,甚至說到陸嵐嵐解鎖了幾種姿勢,我都覺得奇怪了,他們兩對晴明這么熱情還好,可是我又算什么?呃,陸嵐嵐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那里,除了吃東西我就沒見她動過。
到了晚上,晴明他們居然還是不見人,我有點擔心今晚該怎么過,于是把背包里的木劍和玉佩都拿出來,還有一串手鏈。
我們進來的時候,小貓把她的佛珠手鏈給我了,她說我好歹也當了她幾天跟屁蟲,別這么容易就死在里面出不來了。
然后她就把手鏈扔給我了,我也沒帶,直接扔進自己的包里,后來晴明說起這串手鏈,說這串手鏈用處也不算大,佛珠只能保證你的心境清明。
我整理東西的時候,表情有點緊張,晴明沒在,我只能靠自己了,雷老板好奇的說:“老弟你這系做什么?”
我指指窗外說:“天已經(jīng)黑了,你們不緊張嗎?一到子時這里可不太平。”
雷老板一聽就笑了,“安啦安啦,沒事的老弟,我們在這里都待了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晚上好好睡覺就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
我呆住了,這里不像前陣子那樣百鬼夜行了嗎?楊峰也點頭稱是,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全副武裝準備好,雷老板他們到這時都沒忘吃口熱乎的,他們在房間中央點了個火堆,煮了幾包方便面。
最先煮好的第一碗,他就端著給我說:“多虧了老弟你,拿了你的東西不好意思,等出去以后,老哥一定千百倍補償你。”
我是個不太擅長說場面話的人,就點點頭,說了句沒什么,接過碗剛想吃呢,耳邊就聽到一個詭異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不要吃……把碗……扔了……”
這忽然冒出來的聲音差點沒把我魂嚇丟了,我‘啊’的驚叫一聲,把碗一扔就拿起那把木劍,大聲說:“誰,滾出來……”
雷老板看我把碗扔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老弟,你這系什么意思?給你吃的你還扔了。”
我四處看了看,有些緊張的說:“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雷老板和楊峰臉色都變了,但是,他們不是變的驚慌,而是一臉猙獰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