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夏,你以為你今天能出的了這個門嗎?”梁謹言一把拽著我,狠狠地將我摔在了沙發(fā)上,“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梁謹言怒不可遏地指著我的鼻子,額間的青筋暴起。
望著他動怒的樣子,我禁不住笑了起來,“不生也得生是吧!”我咬緊了嘴唇,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眼角正好瞥見了辦公桌上的煙灰缸,我想都沒想拿起它就舉了起來,“梁謹言,我再問你一句,這孩子你非得逼我生下來是不是?”
“你威脅我!”梁謹言指著我的鼻子,“好!你不生,那你就去死啊!”然而在我舉起了辦公桌上的煙灰缸對著肚子狠狠地砸了下去時,他卻一個健步沖到了我的跟前,從我的手中把煙灰缸搶了過去。
同時他的雙手死死地圈著我,不讓我掙扎反抗。
越是被他抱得越緊,我哭鬧地越兇。
“梁謹言,你就是瘋子,你們全家都是瘋子!想要孩子,你們自己生啊!你們不是有錢嗎,你們找別人生啊,為什么偏偏是我!”我撕心裂肺地叫著,咆哮著,大哭著。
哭到最后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頭也昏昏沉沉的,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別墅里。
看到他坐在我的床邊,我騰地就爬坐了起來,剛想掀開被子就被他給攔住了。
“鬧夠了沒有!”他厲聲道,摁住我手背的手用了不少力氣。
望著他這副樣子,我心里既覺得難受又覺得好笑,現在這樣子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鬧?”這個字眼讓我覺得不可理喻,“梁謹言,是你沒聽清楚我說的是什么,還是我表述的還不夠清楚?”望著他,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啖他的血,“你把蘇柔給我叫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鐘夏,有什么事你跟我直說!”梁謹言鎖緊了眉頭,愣是不肯走。
“去把她給我叫過來!”我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語氣也更加強硬。見梁謹言不肯走,我立刻叫了起來,“去??!梁謹言,你要是有良心的話,你就去把蘇柔給我叫過來。你們總要給我一個交代是不是?這個孩子,是誰的我有權知道吧?”
梁謹言聽完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起身離開了房間不多時蘇柔便進來了。
她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雙手交疊在胸前,十指不停地搓動著,看著十分畏懼我。
畏懼……她畏懼嗎?
“你,出去!”我看向梁謹言,讓他離開。
“人已經替你叫來了,你有話直說。”梁謹言立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動了動嘴角,“你不出去,我就不說。”
蘇柔見我跟梁謹言僵持著,只好調和起來,“謹言,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說就是……”
“那好,大嫂你看著她點。”臨走前梁謹言依舊有些不放心。
蘇柔點了點頭,將他送出了房間,然后關上了門。
現在,房間里頭就剩下我跟蘇柔兩個了,有什么話我也不想瞞著,于是直接敞開了說,“蘇姐,事到如今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解釋的嗎?”
蘇柔抿緊了嘴唇,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見她不說話,立刻掀開被子走到了她的跟前,“蘇柔,我到底欠你們梁家什么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鐘夏,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蘇柔經不住往后退了兩步,她紅著雙眼望著我,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你想怎么解釋?還是我替你來解釋呢?”我一把握住了蘇柔顫抖的雙肩,“那天在醫(yī)院取卵我迷迷糊糊中就睡了過去,你讓宋醫(yī)生對我動了手腳,那孩子是誰?你先生梁慎言的?”
蘇柔不答話,卻輕輕地點了下頭。
見到她的反應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不是很有錢嗎?比我優(yōu)秀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你干嘛跟我過不去?”
“鐘夏,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蘇柔咬緊了嘴唇,反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算我求求你了,你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我們梁家是不會虧待他的,我跟慎言也會好好培養(yǎng)的。”蘇柔幾乎哀求著我,“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件事,可是這天底下哪個母親舍得不要孩子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蘇柔已然哭了起來。
我承認這句話有點戳中我的軟肋,這天下沒有一個母親是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可問題是這孩子是我的嗎?只是他們強行加諸在我身上的。
我就從來沒有期待過這么一個小生命,談何不舍,談何珍惜。
“蘇柔,我還是那句話。這孩子我不會要,就算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流著我一半血,那跟我也沒關系!”我一把推開了她,轉過身時蘇柔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只有十個月呀,他只要在你的肚子里待十個月。等生下來之后你可以不管他的。”
“你逼我?”我低頭看向她,兀自笑了一聲,直接掰開了蘇柔抱在我腿上的手,“你跟梁謹言都在逼我……”
“鐘夏……”
沒了蘇柔的糾纏后,我走到了床邊拿起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看了一眼后對著柜子一下子就敲碎了,然后攥著一片碎片走到了蘇柔的跟前。
蘇柔見我手心里攥著碎玻璃立刻緊張的叫了起來,“鐘夏,你這是做什么?。》畔?,趕緊放下??!”
“去開門。”我指揮著她。
蘇柔不明白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又飛快的看了一眼門。
我見她沒動靜,立刻把碎玻璃往自己的脖子懟。
蘇柔一見當即就慌了,“你別亂來,我去開……我現在就去開門。”她急匆匆地走到門口,門打開的時候梁謹言站在門外。
梁謹言一見我這副架勢立刻就準備進來,卻被我給呵斥住了,“讓我走,不然一尸兩命。”
“鐘夏,你給我放下!”梁謹言怒斥道,壓根就不管我是不是要亂來,直接就沖了進去。
要不是蘇柔攔著,他只要一靠近,我立刻就抹脖子。
“你不是要逼我嗎?”我揚著臉看著他,手心里的碎玻璃已經把掌心給割破了,“行??!逼死了我,我也不用給你們梁家生孩子了!”
“鐘夏,你冷靜點好不好!”蘇柔見我脖子上出了血,剛想往我這兒跑就被梁謹言給攔著了。
“她要死就讓她死??!你還怕沒人給咱們梁家傳宗接代?”梁謹言狠話一說,我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脖間一片溫熱。
“謹言,你真能看著她死嗎?”蘇柔一把甩開了梁謹言橫在她跟前的手,沖到我跟前的時候直接拍掉了我手里的碎玻璃,隨后將我按坐在了床上,“鐘夏,你冷靜點。我答應你,這孩子你要是不愿意要那就不要了。你千萬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蘇柔一改態(tài)度,趕緊抽了幾張紙巾幫我止血。
我抬著頭盯著梁謹言不放。
他抿緊了嘴唇,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在蘇柔替我止住血后,他直接將蘇柔拽住了房間。房門尚未關緊,門外就傳來了梁謹言的質問聲。
“大嫂,這件事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他所指的應該是蘇柔瞞著他,給我人工受孕的事情。
蘇柔的聲音有些小,隔著門我聽不大清楚。
依稀聽到,梁老爺子在催促他們夫妻倆早日生個孩子,這件事是蘇柔不止跟我提過一次的。
“大嫂,能幫你跟大哥的,我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但這件事你做的未免太過分了!”梁謹言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了怨氣。
聽著他的話,我攥緊了身下的被褥。
“我知道!”突然間,蘇柔訕笑起來,“我看的出你對鐘夏不一樣,在這個世上除了她之外,也就鐘夏讓你這么特殊對待了??赡愕孟肭宄?,鐘夏不是她!別跟我提感覺,提相似!鐘夏身上透著的不過是小市民的低級、骯臟、齷蹉!你在她身上找影子,你這是瘋了!”
之后,門外是一片死寂。但我知道,他們倆沒走。
隨著剛才的那番話,我覺得房間里的氣壓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蘇柔與梁謹言的對話里透著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而那些信息跟梁謹言有關,卻跟我無關。
“明天我會帶鐘夏去醫(yī)院,這個孩子不能留!”隔了很久,梁謹言才說了這么一句。
蘇柔聞言立刻激動了起來,“不可能!你要是不想惹老爺子生氣,你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嫂,你也學會了威脅人?”梁謹言抽了口氣,陰陰地擠出了這番話來。
蘇柔不甘示弱,“你大哥教我的,我從不在自家人身上用??晌乙驳锰嵝涯?,自家人我舍不得傷,但不代表我對外人也能心慈手軟!還有,老爺子那邊知道我懷孕了,到時候孩子交不出來,我就算你頭上。私生子,你知道怎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