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謹言哼了哼,鼻音重的厲害。下一秒?yún)s想將我推開,可是剛與我保持開距離他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看到他倒地不起,我真懷疑他剛才是怎么支撐著把車開到我家樓下的。這個梁謹言是不要命了吧!
“喂,梁總!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我將他慢慢從地上拽了起來,剛提出這個要求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不用,家里有藥。”
得了,遇上了個脾氣倔的!
我扁了扁嘴,只好卯足了力氣將他往別墅里拖,好不容易將他拖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我整個人也筋疲力盡地癱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沒敢多耽誤時間趕緊在房子里尋找退燒藥,奈何他的房子實在太大,房間太多,等我找到藥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分鐘。
之后伺候他吃藥,給他用冷毛巾降溫,忙活完后他是睡著了,我反倒累的半死不活。
差不多到晚上十點多時梁謹言才漸漸醒了過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所幸退燒了。
“你怎么在這?”梁謹言一睜眼就對我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聳了聳肩,看樣子他是燒糊涂了。
“你餓不餓?我給你煮了些粥,我去熱熱呀。”我剛要去廚房,梁謹言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先不忙這個,坐下陪我聊聊吧……”他的手無力地撐著沙發(fā)邊緣慢慢爬了起來。
我見他起身有些吃力剛準(zhǔn)備幫他卻被他給制止了,所以我只好作罷,轉(zhuǎn)而坐在了沙發(fā)對面的椅子上,“梁總,要不你邊吃邊跟我說話也行,我之前給李助理打了電話,才知道你忙得很連三餐都顧不上。這樣也太傷身體了吧。”我說完不顧他的阻攔進了廚房幫他將粥熱好。
端出來的時候梁謹言忍不住扭頭往我這邊看了看,他微微擰了下眉頭,“這粥聞著好像還不錯。”
“那必須呀!”我沖他擠了下眼睛,“以前江摯一頭疼腦熱就讓我煮粥給他喝,你嘗嘗,我敢說這味道沒第二個人能做得出來!”我將碗遞到了他的手邊,他卻沒有接過,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以為臉上有臟東西剛抬手要擦,梁謹言突然站了起來,嚇得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端在手里的熱粥差一點就撒了。
幸好梁謹言眼疾手快從我手里接了過去,“你小心點,這么大個人了。”他不滿地訓(xùn)斥了一聲,繼而坐了下來。
我拍了拍心口,心想還不是你嚇的。
“你趁熱喝,廚房里還有呢。”我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廚房,回頭的時候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說實在的每次跟梁謹言獨處就從來沒說過一句正常的話,不是找他借錢,就是跟他做什么交易。不過想想也是,他是我的老板,而我只是一個普通員工,中間還隔著好幾層的領(lǐng)導(dǎo)鏈接。
要不是賣卵的事情,可能我跟他之間壓根就不會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了。
梁謹言默不作聲的喝著粥,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顧慮,連吃飯都要這樣。
“梁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看你燒也退了,一會兒吃完后過半個小時再吃點感冒藥吧。”我善意地提醒著他,豈料挨了他一記白眼。
于是我只能識相地閉上嘴巴。
梁謹言吃飽后,他起身回了樓上,一步一步踩得穩(wěn)妥卻也吃力。望著他的背影我總算松了口氣,不想他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明天去上班吧,暫時還是原來的職位。”
“誒?”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
“上次不是說會調(diào)派你去分公司嗎,你忘了?”梁謹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反向在說我腦子不夠用。
我抿了下嘴巴,“那什么時候調(diào)派?”
“過些日子吧。”梁謹言捏了捏鼻梁,疲倦的朝樓上走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梁謹言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了,桌上擺著幾樣西式早點,這倒不在我的意料之內(nèi)。
我尷尬的朝他打了個招呼,然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無意識中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白到晃眼的襯衫,左手上戴的是patekphilippe的限量手表,傳說中的貴族手表果然襯的他氣質(zhì)非凡??墒呛芸煳业囊暰€就情不自禁地轉(zhuǎn)移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上。
“梁總,您太太呢?”我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他的手指。
梁謹言落下眼皮,盯著手指看了一眼,冷冷道,“離婚了。”
“誒?”我一愣,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那您怎么還戴著?”
“鐘夏,你的話都點多。”梁謹言倏然看向我,拳起的手不滿地在桌面上輕敲了一下,同時他的眼眸中投射出一絲憤然。
我當(dāng)即低頭囫圇個兒地吃起了早飯,等收拾完之后便跟梁謹言一同去了公司。
路上梁謹言才記起昨天我對他說的事情,“江摯被綁架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這才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他描述了一遍。
梁謹言聽完后忍不住蹙了下眉頭,“你怎么不去報警?”
“我……”一時間我咋了舌,說白了報警這種事我其實想到過,可我也有顧慮的地方。如果江摯被綁這件事是他自己策劃出來的,到時候報了警他落得個妨礙公務(wù)或者其他的罪名跟我沒關(guān)系。可萬一這件事是梁謹言做的,那我報警的后果會怎么樣?
“梁總,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我再次向他確認。
梁謹言當(dāng)下白了我一眼,“我有你想的那么無聊,況且這是你的家事跟我并沒有關(guān)系,我何必插手。”
說的也是。我木然的點了點頭,仍舊猶豫著到底是去報警,還是靜觀其變。
這時梁謹言又說,“你不是都打算跟他離婚了嗎?他如果被綁架出了什么事情,又或是意外死亡,到時候你連離婚都不用了,甚至于還能得到江摯的家產(chǎn)。不報警才是對他最大的報復(fù)!”這番話梁謹言說的很是緩慢,聽著像是不經(jīng)意間說出口的。
可在我聽來卻是不一樣的感覺。梁謹言的狠才是真正的狠,按兵不動,坐等江摯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但我總覺得弄清楚江摯被綁的原因還是挺重要的。
不過這會兒也到公司了,未免我跟梁謹言的關(guān)系被人誤會,我提前讓他在路邊放下我。
可惜等我進公司的時候還是被同事給逮了個正著。
算起來我將近有十多天沒來公司了,所以剛一進辦公室,一個個跟看西洋景似的扒拉著腦袋望向我,可偏偏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奇怪的緊。
坐我對面的小張一見我來更是湊到了我的跟前,“鐘夏,你這假請的也太久了吧!”
聽著小張夸張的驚嘆聲,我整張臉都紅了,忙朝她使了使眼色,“我就是有點事要處理,不然也不會請這么久的假呀。”
“是嗎?”小張朝我擠了擠眼睛,手指立刻指了指上頭,“哎,你跟我說實話唄,我不瞎傳!早上有人看到你從梁總車里下來的,你們倆是不是那啥?”
瞧著小張眉毛都挑到天上去了,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嘴上除了反駁她之外,我也不好再多表示什么,“你真的誤會了,早上梁總看我走過來的,所以好心帶了我一程。怎么到你嘴里就整的跟邂逅似的。”
“你就說句實話嘛,我又不吃了你,再說了梁總青年才俊的咱公司哪個女人不喜歡他??!”這話倒是實話,可問題是我不可能喜歡他??!
我無奈的朝小張擺了擺手,“你拉倒吧,喜歡他的人是挺多的,可我結(jié)婚了啊!”
“不對吧!”小張一驚一乍的將我嚇了一條。
“怎么就不對了?”我干巴巴的笑了笑。
這時小張湊到了我耳邊,“網(wǎng)上那視頻咱們都看到了,你老公跟小三在醫(yī)院里被你暴打的樣子,早就瘋傳開了。鐘夏,咱都是女人,婚姻的事情……”
小張之后還說了什么我完全沒有聽進去。畢竟我自己都忘了我曾經(jīng)在醫(yī)院抓奸暴打小三的事情拍成了視頻發(fā)到了網(wǎng)上。原來家丑早就外揚了,虧我自己還跟沒事人一樣說說笑笑。
我下意識用余光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同事,果然一個個眼睛都跟錐子似的盯著我不放。
好好的一個上午就這么在眾人視線的圍攻下結(jié)束了,午飯的時候小張拉我去了食堂,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著,旁敲側(cè)擊的想打聽我的婚姻。
混到如今但凡有點八卦影子都能激起別人的興趣來,這一點我深深了解。
午休時間快結(jié)束了,剛準(zhǔn)備投入工作狀態(tài),手機就響了。我匆匆趕到走廊接了電話,發(fā)現(xiàn)是我婆婆打來的。
一開口就問我在什么地方,昨天沒回家是不是跟野男人在一起了,是不是一心巴望著江摯出事,好拿了江摯的錢跟野男人跑了。
這番話沒人教她比誰都明白。我捂著耳朵聽她叨叨完。
“是不是綁匪給你打電話?”這話一說,我婆婆立刻閉上了嘴巴,這老婆子永遠都搞不清重點。
“是,是啊!他催咱們趕緊交錢,不然小摯就……”說著我婆婆就哭了起來。
“報警!”我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