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讓我進去,有什么話咱們進去說好不好?”江摯站在門外,身體顫顫悠悠的,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吹某鏊麆偛派蠘且欢ɑ撕荛L的時間跟精力。
看著他這樣,我心里多少有些心疼。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把門給開了。
門剛一打開,江摯整個人就癱了下來。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不然他還不知道會摔成什么樣。
不過抱住他的時候,他的雙臂卻一下子就將我緊緊抱在了懷里。
下一秒就聽到他的道歉聲,聲淚俱下,聽上去要多真有多真。
“小夏,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混蛋,我不該做出這么混賬的事情。我向你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犯了!”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推開他的時候看到他哭得不成模樣。
我記得上次哭得時候還是三年前他爸去世,沒想到今天卻因為這件事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我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不會再犯?”這話乍聽之下我確實有些心動。說真的,我也不想走到離婚這一步,畢竟六年的感情,兩個月的婚姻,就這么放棄的話,我自己都舍不得。
可是我還能相信他嗎?
在醫(yī)院里他說的那些話像刀子一樣直接戳在了我的心窩上,是我如何都不能忘記的?,F(xiàn)在才過了多久,他就求著讓我原諒他。
“江摯,是你把我逼到這個份上,離婚不過是個早晚。至于那十萬塊錢的賭債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說到這里,我毫不留情地扭頭往臥室走。
江摯見我要走,一把拽住了我。
“小夏,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到底想怎么樣?我跟她真的就是玩玩而已。我跟你在一起六年了,我要是真的不愛你那為什么還要跟你結婚呢?”江摯轱轆一下就跪了下來。
身后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我的心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真是好笑啊,上一次下跪是求著我?guī)退€賭債,現(xiàn)在下跪又是為的什么?
“你愛我?”我甩開他拽著我腿的手,“江摯,你現(xiàn)在說這話你不覺得違心嗎?在醫(yī)院你是怎么說的,你嫌棄我??!嫌棄我不顧家,嫌棄我不體貼,嫌棄我床上功夫不好是吧。你既然這么嫌棄我,那你干嘛還要跟我結婚呢?江摯,跟我在一起,可真是委屈你??!”
甜言蜜語就是毒藥,聽得多了無疑是對自己的傷害。
我相信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我不想江摯會是這種能回頭的浪子。
“不是的,我當時都是氣話!真的!”江摯信誓旦旦道,拖著一條瘸了的右腿挪到我的跟前,他的雙手死死地攥著我的衣服不放。這副搖尾乞憐的樣子是我平生所未見過的。
看著他這樣我既覺得諷刺又覺得心疼。
這就是我的丈夫啊,以前是多么有擔當?shù)囊粋€人,現(xiàn)在為什么會變成這副德行?
“小夏,咱們不離婚好不好?你也不想想咱們才結婚兩個多月,這離婚的事情要是被咱爸媽知道這得鬧多大啊!我媽身體不好,她可受不得一丁點的刺激?。?rdquo;
這事我倒是不曾想過,不過他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你放心,到時候真要是離婚了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媽的。”撂下這話后我直接甩開他進了房間,隨手就把房門給鎖上了。
進房間沒多久,李助理給我打來了電話,約我明早九點鐘一起去醫(yī)院。
我一愣,一時間沒能明白李助理的意思。
他疑惑問我,難道錢沒有匯到我的賬戶?
我說到了,猛地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我既然拿了梁謹言的錢,也就意味著我要履行自己的義務。
十萬塊錢換一顆卵子,本身就是一筆不折本的買賣??扇绻瓝礇]有背叛我的話,我說不定就一口答應了。
但現(xiàn)在,我反悔了。
我握緊了手機,試探地問李助理,如果現(xiàn)在把錢還回去,那我跟梁總之間的交易可不可以中斷。
李助理猶豫了一會兒后才說,這件事讓我直接找梁總商量。
與李助理的交涉以無用而告終。我有氣無力地掛上了電話,整個人像一只被水打濕的蝴蝶一樣癱在床上。
腦袋嗡嗡直響,近日來的畫面斷斷續(xù)續(xù)地在腦海中回放著,就像電影片段似得。短短幾天,我的日子翻天覆地,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是我上輩子沒做好事,沒積德才會讓我現(xiàn)在承受這些嗎?
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該怎么想明白。
就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個多小時,我才從床上爬起來。晚飯還沒吃,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房門一打開看到江摯竟然跪在房門口,更沒想到的是他手里竟然還握著把菜刀。
“江摯,你瘋了嗎!”看到他手里握著的刀,我眼皮突突直跳??山型曛?,我又覺得不對勁。
“小夏,我求你了!咱們不離婚好不好?你到底要我怎么辦,你才能原諒我?”刀子就握在他的手里,熱汗與淚水糊了一臉,樣子別提多狼狽了。
他一邊求著我,一邊顫抖著手把刀朝自己的脖頸懟。
我瞇緊了眼睛就這么看著他,縱然心里已經緊張到不行,可我面上依舊裝的無波無瀾。不過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他真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刺,他這樣無非就是裝裝樣子,想騙取我的同情跟可憐而已。
“小夏,小夏,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會再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看到刀尖距離他的脖子不到兩公分的距離,我一咬牙,一把搶過了刀直接丟在了地上。
“江摯,你鬧夠了沒有!你跟我玩自殺是不是,你拿自殺威脅我是不是?”我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起來,可是罵著罵著我就沒骨氣地癱在地上崩潰大哭起來,“你江摯就是混蛋,王八蛋!你的心被狗吃了??!我哪里對不起你了,你非要這樣對我!”
江摯見我哭得厲害,順勢將我攬進懷里,雙手捧住我的臉頰時,對著我額頭就親了一口。
“別哭了,乖!別哭了,好不好?”他竭盡全力安慰著我,哭到最后我竟然在他懷里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人躺在床上,江摯坐在我旁邊打屯兒。
見他一臉蒼白的樣子,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剛準備叫醒他,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我動了動嘴唇,眼角瞄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已經晚上十點了。我讓他上床休息,我去衛(wèi)生間里洗個澡。
江摯腿受了傷,行動不便,能把我抱上床估計用了不少的力氣??粗诖策呎垓v了半天都沒上去,我只好抬起他的腿,一點點把他挪上去。
就在我準備進衛(wèi)生間時,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小夏,你還生氣嗎?”江摯聲音沙啞,鼻音很重。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眶有些紅腫。
“你說呢?”我沒好氣道,我自知自己就不是那種肚量大的人,不可能老公出軌還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江摯見我這副反應,忙掏出了他的手機,“小夏,你相信我!我以后真的不會再犯了。你要是懷疑我,咱們就把手機給關聯(lián)起來,我的那些QQ、微信密碼你不是知道的嗎。你要是懷疑我,你可以登我那些賬號看的。”
這一刻的江摯,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努力地想在家長面前重新塑造一個三好學生的形象。
我輕笑了一聲,順手拿起了他的手機來。行啊,他能說出口,我就能做到。
把一切能設置的賬號重新設置了一遍,我才把手機還給。
臨進衛(wèi)生間前,我還是把老話重提了一遍,“我可以暫時不跟你離婚,但是錢的事情我不會再給你想辦法!”
話說出口,我就這么靠著門框盯著他。
江摯低著頭,頭發(fā)遮擋了他半張臉,以至于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懨懨地擠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