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陪伴母親的第二天,我從睡夢中睜眼,父親正在床邊喂母親吃早餐,我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上午九點了。
從沙發(fā)上爬起,我的身上落下了一件男士西服,我揉了揉眼,不是我爸的。
哦對,西服是昨晚阮修辰借給我的。
我踉蹌著走到我媽身邊,還好,她的狀態(tài)還算不錯。
這時,病房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淺粉色護(hù)士湖的小女生聲音甜美的沖著屋里喊:“一會兒吃完早餐把東西收拾一下,這間病房馬上要給下一位病人用。”
我一聽,我母親明明還沒痊愈呢,這怎么就開始攆人了?
我走到小護(hù)士面前,問道:“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要退房啊……”
小護(hù)士笑了笑,“剛剛有人給你們換了雙人家居間,還配了專門的護(hù)士,我已經(jīng)通知過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父親,可父親更加奇怪的看著我,說:“不是你訂的嗎?我還以為是你昨晚安排的。”
我哪里有安排,昨天來醫(yī)院的時候病房緊張的要命,花高價都訂不到好房間,我怎么可能弄到手,況且我媽還是醫(yī)院的職員,走員工后門都沒能好使。
我搖頭,繼而對護(hù)士說:“你不會是搞錯了吧?我們真的沒有……”
小護(hù)士搖搖頭,“沒錯的,是一位姓阮的先生安排的,不過具體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們領(lǐng)導(dǎo)讓我過來通知的。”
阮先生?阮修辰?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小護(hù)士一走,我回頭開始收拾病房里的衣物。
父親一邊攙扶我媽,一邊問:“病房是誰安排的?”
“一個……朋友。”我說。
父親倒也沒想什么,幫母親換衣服的同時,嘴里嘟囔著,“你朋友還挺厲害,我昨天托人辦病房的事,愣是沒辦成。”
是啊,那可是阮修辰啊,有什么事兒是他辦不成的。
給母親換了病房以后,我整個人都松快了,病房里有兩張床,獨立的洗漱間,單獨的熱水,而且還配了一個24小時的特級護(hù)理。
一切都搞定,我去走廊給阮修辰打了電話。
不過不是阮修辰接的,是何管家接的。
“溫小姐,阮總在開會,要一個小時以后才能出來,要不您晚些再打?”
我連忙說不,“不了何管家,您幫我和我阮總道個謝吧,病房的錢,我會抽時間還給他的。”
何管家笑了笑,“原來是這件事,溫小姐您客氣了,這件事阮總有交代過,錢就不必還了,您如果有時間,多來阮家陪陪少爺,少爺早上還和我念叨您了。”
“好,等我忙完家里的事,就繼續(xù)給北北授課。”
“辛苦了,溫小姐。”
掛了電話,我收拾東西就準(zhǔn)備去警局,昨晚答應(yīng)過顧致凡的,要把洛雨熙贖出來。
前往警局的一路,我叫上了譚霄羽,她社會路子廣,哪里都有熟人,這樣能讓我省下不少環(huán)節(jié)。
一到警局,譚霄羽站大門口給了我一個白眼,“我說你是不是閑的慌?你就直接告訴警察說她偷了你的車,人證物證的,她鐵定得在局子里蹲上一陣!贖什么人啊,這樣不是便宜她了么!”
我拍著她的肩膀,“好了,這件事你聽我的,別生氣了。”
“行了,我拗不過你,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譚霄羽罵罵咧咧的走進(jìn)了大廳,她直奔一個二十出頭的制服小伙而去,交代了幾句話以后,讓我稍作等待。
十分鐘后,洛雨熙被那個小警官帶了出來,她整個人憔悴的不行,臉色蠟黃,臉上的粉卡的一層一層的,假睫毛黑乎乎的啷當(dāng)在上眼皮。
看上去好笑極了。
她一見到來的人是我,臉色立馬謹(jǐn)慎怪異了起來,好像見到鬼一樣!
呵呵,難不成還能顧致凡親自來贖你嗎?車子又不是他的!
譚霄羽上下打量著洛雨熙,然后大聲豪氣的沖著她說:“你就是那個偷車的賊???明目張膽的開著輛紅色雪弗蘭,還特么不掛牌照,你是不是腦子有??!”
譚霄羽說話向來穩(wěn)準(zhǔn)狠,特別是她看不上的人。
我在心里憋著笑,靜靜地看著洛雨熙的反應(yīng)。
果真,洛雨熙掙著身后人的控制,上前就要同譚霄羽撕扯,“你說誰是偷車賊!你會不會說話!你腦子才有??!你特么才是小偷!”
譚霄羽最受不了別人不把她當(dāng)回事,她明明是來幫忙贖人的,現(xiàn)在竟然還碰見硬茬子了。
她一把扯過洛雨熙的頭發(fā),罵道:“你特么和誰說話呢!信不信我讓你在警局呆上一年都出不去!”
即瞬,洛雨熙的氣勢癟了下去。
畢竟她面對的是譚霄羽,論耍流氓的功力,我都不敢不服。
“不自量力的東西。”譚霄羽拿著手包就朝著洛雨熙的胸口砸了下去。
轉(zhuǎn)身,她對那個小警官說:“要是我們咬定她就是偷車的賊,夠她吃多少年的牢飯?”
洛雨熙一聽,譚霄羽這是要來真的了,慌里慌張的就開始為自己辯解。
“我沒偷車!我不過是幫致……”她停頓,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不過是幫我同事提個車而已!再說,那車是我同事買的,他能給我作證!你憑什么說我是偷車的賊,我還沒傻到開車別人的車在路上逛!”
譚霄羽拿著手包就繼續(xù)往她臉上砸:“你不傻?你特么告訴告訴我,開著一輛沒牌照的新車在路上亂逛,不是傻逼是什么!”
洛雨熙抬手就要打譚霄羽,我急忙沖她喊出了口:“是誰告訴你那車是顧致凡的?他說的?”
洛雨熙沒說話,大概是察覺出了這里面的不對,她咬牙切齒的瞪著眼,一聲不吭。
我從包包里拿出買車的單據(jù)和證明,本來這些是要給警察做證明用的,現(xiàn)在必須給她清清楚楚的看一看,這車,是我的。
“洛小姐,你看清楚了,你擅自開走的那輛紅色雪弗蘭,是我的車。雖然不知道我老公是怎么和你說的,但是,你開走我的車,就是你不對。而且,我現(xiàn)在特別好奇,你和我老公,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洛雨熙被憋的一句話說不出,她稍有膽怯的看了我一眼,故作鎮(zhèn)靜:“我和顧致凡是同事,這點你應(yīng)該知道!提車那天他剛好有事,所以讓我代勞!你聽明白了么?”
我看她氣勢依舊狂傲,提醒她道:“那好,既然你和我老公是同事,那你幫他提車我完全理解,但是,我要問問你,你憑什么開著我的車,去晚宴會場?既然是別人的新車,你提完以后,難道不應(yīng)該歸還嗎?”
洛雨熙的臉漲的通紅,的確,在這些鐵證面前,她根本沒有理由為自己開脫。
我嘆氣搖了搖頭,“我今天來,目的就是要證明你清白的,但是你的反應(yīng),著實讓我失望。”
一旁,譚霄羽冷笑,“真特么不要臉,開別人的車還有理了。”她轉(zhuǎn)頭看向我,“芯瑤,你幫這種人開脫,你也夠無聊的了。”
是啊,我是挺無聊的,不過看到洛雨熙狼狽的模樣,我倒是挺過癮的。
洛雨熙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服了軟,“我以為車子是顧致凡的,所以順路就去了一趟酒店,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她再次強(qiáng)調(diào),“我和顧致凡只是比較好的同事,所以才會幫忙。”
聽她這樣說,我突然覺得,她應(yīng)該是害怕我多想的,即便她之前的一些做法很令人不爽。
譚霄羽繼續(xù)在旁邊冷嘲熱諷,“哎呦,我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還你以為車是顧致凡的?你作為他同事,你不知道人家要結(jié)婚了啊,那可是新車啊大姐!那特么是結(jié)婚的新車,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坐,你不怕給人坐臟了么?”
譚霄羽哼聲,對我道:“芯瑤,我看你的結(jié)婚禮物我也不用買了,你車子里的內(nèi)飾,我全給你換了得了,我怕車子里面有一股騷味,去不掉!”
聽著譚霄羽的話,我差點就笑了出來。
說真的,論逢場作戲,沒人比譚霄羽更到位,我都快被她說的動容了。
洛雨熙的臉色難堪至極,但她此時不能反抗,畢竟她現(xiàn)在的自由,掌握在我和譚霄羽的手里。
我覺得這個下馬威已經(jīng)給的差不多了,轉(zhuǎn)頭對那個小警官說:“麻煩您帶我們辦理手續(xù)吧,我們是來作證的。”
小警官點著頭,“好,我馬上叫我領(lǐng)導(dǎo)過來。”
下午兩點,所有的手續(xù)都已經(jīng)處理完畢。
我們?nèi)送瑫r出了警局,臨別前,洛雨熙特意問了我一句話。
“溫芯瑤,那輛紅色雪弗蘭,是顧致凡買給你的?”
我呸,他那個不擇手段的窮光蛋,還能給我買車?
我笑道:“怎么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聳聳肩,“我只是問問而已。”
我看著洛雨熙的神色,突然覺得,她可能一直認(rèn)為,顧致凡是個小資階層的男人。
否則,她不會這么突然的問我這些話,而顧致凡也不會偷偷摸摸的用我的錢去給小三買東西,甚至去欺騙小三說,婚車也是他買的。
我覺得這件事真是越來越好笑了,看來,我有必要和她澄清一些事情。
趁著她離開的前一刻,我對她說道:“我老公的父母都是鄉(xiāng)下務(wù)農(nóng)的,他和我結(jié)婚,是倒插門,他的工作也是我家給介紹的。你和顧致凡那么好,他都沒告訴過你么?”
洛雨熙的臉色即瞬晦暗無光,好似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她抽著嘴角尷尬笑道:“他和我說這些做什么,我們只是同事而已。”
我心想,看你現(xiàn)在驚訝的樣子,應(yīng)該還不知道顧致凡是個窮光蛋吧!